21. 推陈出新，再起风波

谭裕交叠在身前的双手紧了紧，他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照理说对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卖了谭家。但对面的人是裴行之，他是个疯的，什么事都做得出。

“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裴行之笑容和煦，“今日我也乏了，你且退下吧。”

春闱舞弊一事终究尘埃落定，苏横全程在幕后布局，与此事并无直接关联，也没有遇上他人刁难。

但安含月心里总对那日发生的事感到不踏实，细想之下却又找不出任何破绽，更何况忙着提升金属的冶炼技术，也就将自己那些猜测放下了。

平心而论，这个时代的冶炼技术已经趋于成熟，但对于她想应用的领域来说还不够。

提高金属冶炼的质量，核心在于去除杂质、控制含碳量。

她先是对冶炼的设备进行了全方位的改造升级，对炼制的原料、燃料、熔剂都进行了反复的实验更改，终于敲定了合适的流程方案。

控制含碳量则是通过“退火”、“炒钢法”等进行，并且多次反复冶炼，进一步减少钢材内的杂质。

解决了原材料的问题，先前所面临的许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螺丝等连接件也造了出来，在部分家具上实行应用。

除顾家外，她还与大雍的不少名门望族达成了合作，玻璃的销量远超预期。远在江南的江家更是在她的工艺的基础上推陈出新，造出彩色的玻璃，做成琳琅满目的各种饰品，深得官家小姐喜爱。

安含月靠玻璃赚的盆满钵满，便顺势推出了自己的商号，其中的各种金属制品皆由新工艺打造而成，虽然价格略贵，但在质量性能上甩了老物件不知几条街。

靠着先前就积攒下的口碑，商号一炮而红，是如今上京城中最赚钱的买卖，各方势力都想来分一杯羹。

风吹黄叶落，安含月视线落在手心残破的叶上，这才发现酷热难耐的暑气已然消失殆尽，天空深邃，秋天已经悄然到来。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又退回到工厂内，一连几日都没有再出来。

“国公，灵枢郡主求见。”

夜深人静，谢婉江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安含月打开手里抱着的檀木盒子，“前些日子多亏了谢将军，小人这是特意来送上谢礼的。”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把长刀，刀身上布满了复杂的漩涡状纹路，笔直锋利，刀柄处做了特殊处理，每一寸都能完美贴合人的手心。

还没见过鲜血，这刀就已杀气四溢，浑身散发着寒光。

谢婉江眼中染过惊艳，很快便被她掩饰下去，“是把好刀，但无功不受禄，你拿回去吧。”

她作势就要关上房门，安含月眼疾手快地抵住了门，“你替我照顾槐风，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都该有所表示。”

想到那个狼崽子，谢婉江眼里的抵触少了些，“若不是他有点武学的天赋，我也没那个耐心留他。”

安含月进屋将盒子往桌上一放，把刀稳稳的塞到她怀里，“槐风回去同我说自己的武功精进了不少，这都得益于谢将军教导有方。”

她眼珠子转了转，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若是谢将军不嫌弃，我斗胆替槐风求个恩典，希望您能收他为徒。”

谢婉江提起刀在屋内耍了几招，须臾间斩断了安含月的几缕头发，她收了刀势，“在给槐风留退路？若是知道局面如此，你还会救裴行之吗？”

“不过是出钱请了几个郎中，算不得什么救命之恩。”她摇了摇头，笑意不达眼底，苦涩却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虽然他活着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但你我都清楚，他活着大雍才不会乱。”

“其实也并非如此。”谢婉江将刀放回盒子内，“若是太子殿下回来，大雍才是真的找到了希望。”

她在无数的地方都听说了太子的名号，甚至自己也借了他的身份，她对这个活在人们口中的人好奇极了，“他真有这么厉害？那怎么会失踪这么多年。”

谢婉江瞥了她一眼，“太子是先皇后所生，十五岁参政，在朝政上屡有奇招，解决了大雍不少的弊病。他既有雷霆手腕，也有一颗怜悯之心，从上至下只要见过他的人，无一不称赞。”

“但你也知道，这样的人自然会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朝中许多人都猜测太子失踪是遭到了暗害，但苦于没有证据。”

民心权势尽在他手，一个完美无瑕的继承者，他在时甚至无人注意到同为中宫嫡出的裴行之，难怪裴行之对此人如此忌惮，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消息都能奔袭千里。

就算他消失了那么多年，一朝归来，恐怕朝中半数人都要倒戈到这位太子麾下。

“原是如此。”安含月起身行了一礼，“既然说定了，那我改日就带槐风来拜师。”

谢婉江对长刀爱不释手，只是轻轻点头。

她走到门口，笑嘻嘻道：“谢将军，生辰快乐！”

谢婉江一怔，自从族人尽数故去，已经很久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就连她自己都忘了。

她抬头，就见安含月笑着摆摆手，后退着走远。

谢婉江得了新刀忍不住想试试，也是赶巧，杨凌霄一案大理寺还有些笔录要补，木寒深一来便与正耍刀的谢婉江撞了个正着。

谢婉江擦了擦身上的汗，额前的发被微微浸湿，“木少卿，坐。”

心里总不大愿意木寒深看见这刀，谢婉江唤来下人，将刀一扔。也幸亏谢府之人都习武能接住她这刀，不然非被砸伤不可。

谁知这一扔反将木寒深的视线引了过去，他看这刀有些特别，“好刀！不知国公可否借在下一观。”

话到了这个份上，谢婉江也不好再藏着掖着，只得亲自从仆从手里取过刀，“自然。”

安含月虽然已经改进了金属的冶炼技术，但只在商行里做些零部件出售，并未将这技术上报朝廷，也没有制造兵器。

木寒深抚摸着刀身，眼神中兴味浓烈，提刀向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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