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城郊河
这时候，有人来报：“王爷！苏大人回来了！”
苏清钰，自亘阳回来了。
尚羽嫦见苏清钰大步流星进来，后面跟着四个身着金黑软甲的人，他们四人分别压着两人，她默默退到了一边。
其中一个被压着的人断了腿，尚羽嫦一眼便瞧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王爷，人逮到了。”苏清钰上前来行礼，“正是这位少年杀了杨文等人，于金麟卫后门竹林被擒。”
杨武闻言，眼神中立马充斥着恨，他向他扑过去，面对这位与自己等高的人，他揪着对方的领子，扬声逼问：“你为何要杀了我哥！我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了我哥！”
对方眼神倦怠，嗤笑一声：“要怪就怪他今夜值守，我随便杀的，换做是别人，也一样如此。”
杨武扬起手掌欲打下去，忽然被姜遂从后面环住身子，往后拉上一段距离。
姜遂劝道：“你先冷静一点！”
杨武全身都在挣扎：“你要我如何冷静！他杀了我哥，我哥！跟我相依为命的哥哥！不是你哥！”
姜遂面对与白日判若两人的杨武，内心犹有团火在燃烧。
他冷静片刻，最终还是放开了他：“我三岁时，在圆州，也死了哥哥，可就是只有三岁的我，也没像你这般撒泼打滚！至今我还在找凶手，你哭着打他有何用，他现在就在你的面前，可以依法治罪让他生不如死，打他，你哥哥就能活过来吗？”
宇文星参蹙眉看着姜遂，看不出是何感情，是惊讶呢，还是疑惑呢？
杨武闻言回首看向他：“你...”
“我爹根本就不是纵火案凶手，金麟卫在三年前逼着他认罪，简直是比恶鬼还要可怖！甚至不惜在牢狱里打断他的双腿！”少年阿禀怒道，“三年前，你以为我没有击过冤鼓吗，当时的金麟卫首席是如何应付的，苏大人，我想你没忘吧？”
苏清钰向章承玺解释：“当时多人指证梁耀天就是纵火凶手，前首席顾碾多方查证，最终才得以结案。”
阿禀一脸不可置否：“多人指证？明明是串通一气，靠金钱收买人心！去他娘的多人指证，不过是抓个穷人垫背！那北街萧家臭名远扬，只要一打听就都知道了！”
北街萧家？不就是姜遂跟着宇文星参一起找失踪女儿的北街萧家吗？
苏清钰再次行礼：“恕属下疏忽，只是这一案全权归顾大人所管，属下并未参与。”
“顾碾就是个小人！”阿禀“呸”了一声，极力表现出自己对顾碾的厌恶，“还顾大人，他就是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阿禀父亲梁耀天一脸哀怨摇着脑袋：“阿禀啊，不要再说了，父亲我啊都认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谁穷谁贱。”
柔柔弱弱逆来顺受，这就是穷人吗？尚羽嫦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李朵的脸，为什么呢？她想可能是，再弱小的人，心中的执念也会越放越大吧，最终化作足以杀死人的野兽吧。
章承玺捏了捏眉眼：“星参，先将两人关下去，将已故兄弟的尸体，埋了吧。”
宇文星参颔首：“遵命。”
“顾碾不得好死！我爹是冤枉的！”阿禀情绪激动，“苍天不长眼啊！我爹冤啊！若我死了即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让萧家人跟顾碾好看！”
他被拖走了，之后便再无他的声音。
宇文星参和姜遂负责把杨武安排回去，苏清钰也走了，尚羽嫦与章承玺同样告别后，转身下了台阶，孝安跟在她的后面，尚羽嫦犹豫片刻后，小声与旁边的孝安说：“今夜你和我一起睡吧。”
孝安不明所以：“是怎么了吗小姐？”
尚羽嫦摇了摇头，讪讪道：“没怎么，这是命令。
孝安颔首：“是，小姐。”
她可不敢回想那梦里的折磨，跟她上一世死的时候，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夜里星星疏亮，宇文星参提着灯，和姜遂一同回住宿。
“所以，这算报复手法，无论今夜值守的是谁，阿禀都会把他杀了。”姜遂想了想，继续道，“可若值守的是我，勉强算上你，就不会被杀了。”
宇文星参沉默良久，不说话。
“你有病啊？又让我自言自语？”姜遂翻了个白眼，“这是事实啊，阿禀再厉害，也敌不过我，我这身武功可是师承京城第一剑客，三岁前好像另有高人指点，我印象中是在圆州一座山上一个亭子里，至于是哪座山哪个亭子，我就不记得了。”
宇文星参忽地看向他：“与谁一起在亭中晨练？”
晨练？！好像这说法也没什么毛病。
姜遂想不起来了：“那肯定是不记得了，三岁前我记得的事少之又少，只记得哥哥与我下山游玩，被人给杀害了，我不知怎么的，被人给掳走到了京城，安妈妈看我可怜，把我给赎救了。”
宇文星参又不说话了。
姜遂见怪不怪了，兀自继续道：“我哥哥应当是死了，凶手我依旧在找，但凭借着三岁那迷糊的记忆，实在是困难啊。”
“你想过没，那万一你哥没死呢？”宇文星参用脚背踢了他小腿一脚，“转弯了，你要去哪？”
姜遂吃痛但忍了，他小跑追上去：“下次就不能换一个温柔点的方式吗？”
宇文星参：“不能。”
姜遂：“......”
时间会淡化所有，哥哥的声音与温柔，以及自己在无数个夜里，脑海中追忆的哥哥的那一张脸。越来越模糊不清了。
无奈氤氲，却又想象不出，这就成了死胡同了。
翌日，北城郊，河边。
此时，卯时五刻，天灰蒙蒙微微亮。
此刻甚冷，尚羽嫦如同昨日，衣着朴素侧扎马尾。她心中在后悔，早知这么冷，就该听孝安的话，把大氅披上。
她姜遂缩进袖子里，脖子也缩进衣领里。
孝安被安排与关大娘一起在金麟卫里忙碌，尚羽嫦也放心一些，至于姜遂，还是跟着宇文星参一起跑，他们今日，继续调查北街萧府女儿失踪一案，苏清钰则是重查三年前纵火案。
她正想着，忽然感到肩上一沉，她抬眸望去，对上章承玺深邃的眼眸，原来是是他将自己的黑色大氅给了自己，尚羽嫦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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