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爱是什么?
清早六点半,罗乐准时到了公园,远远就看见陶律夏在跑道边热身。
一身“去跑个城市全马都不过分”的专业装备,拉升动作角度标准、幅度规范,完美得几乎没有破绽。
除了那张脸……
那张脸上写满了“我在全神贯注复刻最优动作”,哪怕做个普通的侧弯腰,都一副“髋关节旋转角偏差最好小于1%”的认真表情。
罗乐一边压腿一边偷瞄,越看越想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昨晚是不是背了一整本《初级跑者技术入门》?”
陶律夏神色淡定:“没有,时间有限,只挑了三公里跑的部分看了下,主要是配速策略、步频步幅的控制方法,顺便补了三种呼吸法的核心机制。”
说着,他立起脚尖,缓慢地活动脚腕:“今天的目标是在合理心率区间内,完成一次高效、温和的有氧耐力训练。”
连呼吸法都学了三种?要不是亲眼见过他打网球时迷之挥拍的场面,单看这架势,罗乐差点以为他昨晚被校田径队临时征召参赛。
“那咱们开始吧,陶老师。”罗乐往跑道上走了几步。
前300米,陶律夏看着运动手表淡定输出:“目前配速控制在每公里6分钟,处于最优恢复区间。”
“状态不错。”罗乐在旁边夸了一句。
陶律夏没回话,露出一个典型的陶神式表情——我收到了你的夸奖,并表示合理认同。
但跑过500米,画风就开始跑偏,摆臂不再标准,呼吸节奏也开始混乱,“吸——呼——吸——咳咳。”
跑到1公里时,陶律夏出汗明显,呼吸急促,腿部动作也演变成“人形擦地机”。
“你还行吗?”罗乐边跑边问。
“还可以,所有数据……尚在可控范围内……”陶律夏虚弱地点点头。
嘴上说着「可控」,但整个人已接近极限。
快到2公里时,他说出嘴的句子已经碎成片:“我……大概……需要缓……缓……心率151……”
“停停停!”罗乐立刻伸手托住他的后背,“靠边,喘口气。”
陶律夏靠在护栏上,大喘特喘,碎湿的发丝贴在额头上。
他有气无力地抬起一只手,声音稀碎微哑:“我……严重误判了人类意……志……在中等缺氧环境下的维持能力。”
“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喝点水。”罗乐扭开瓶盖,把水递到他手边。
陶律夏抓过水,喝了几口,终于无力地承认:“我……跑不动了。”
两人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陶律夏靠着椅背,双眼闭合,沉声分析道:“我判断……刚才已经进入了极限负荷区间。”
“补点糖。”罗乐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能量棒,撕开包装凑到他嘴边。
陶律夏睁开眼,皱眉拒绝:“这个配方成分不合理,升糖太快会导致——”
“你刚刚都快升天了,还在乎升糖?”罗乐把能量棒递过去,“吃一口,听话。”
陶律夏轻咬一口,慢吞吞地嚼着,半湿的头发贴着额头,整张脸还笼着跑完步的潮红,发梢微湿,眼睫微颤,神情疲惫又倔强。
罗乐看着,忽然俯下身,在他脸颊上轻吻一下。
“喂!这里是公共区域!”陶律夏猛地瞪大眼。
“声音这么大?”罗乐笑着把他往怀里揽,“看来你的心肺功能恢复得挺快。”
“热死了,别抱我!”陶律夏挣扎着往外扭。
“好好好。”罗乐松开他,抬手拨开他额前被汗黏住的发丝,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小电风扇,举到他脸前。
凉风轻拂而过,陶律夏盯着地面:“我是不是很差劲?”
“哪里差了?”罗乐咧嘴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没摔着、没放弃,也没坐在地上哭,比我高中那同桌强太多了。”
陶律夏抬头看他:“你对我的要求就这么低?”
“我对你没要求。”罗乐笑了一下,把剩下的能量棒吃了。
“你想练练我陪你,你跑不动了——”他凑近陶律夏耳边:“哥哥就背你。”
“下次别这么拼,我们慢慢跑。”罗乐说。
“你一开始怎么不说要慢慢跑?”陶律夏撇过头,带着些露馅后的难堪,“你是不是……想看我出丑?”
“天地良心!”罗乐瞪大眼睛,一脸无辜,“你昨晚学了那么多理论,不得实战一下,万一你是黑马选手呢!”
一只水鸟从湖面掠过,划出一圈圈涟漪,罗乐看向那片晃动的波光:“看到你明明不擅长,还那么真挚地在努力,我……很感动。”
陶律夏眉眼微动,对他来说,学会一件事通常只要花点时间重复即可,还从来没有人用真挚、努力来形容自己……
他确实不喜欢跑步,为了今天的“实验”,昨晚补了很多功课,甚至翻了一遍《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试图从精神层面给这项自己厌恶的体能消耗,构建出一点微薄的信念感。
书里说:“痛楚不可避免,但磨难可以选择。”
那么,自己这番奔跑,算不算一种自我选择的“磨难”?
如果说之前「什么是爱」是一个逻辑不明、路径复杂的谜题,是靠排除法验证的假设。
那么此刻,陶律夏彷佛摸到了一点点爱情的轮廓:它浪费时间,剥离理智,让人自讨苦吃……
爱,竟然是这么奇怪的东西。
“去吃早饭吧,你昨天在营地不是说想吃煎饼果子?”陶律夏站起身说。
罗乐扣住他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我现在不想吃煎饼果子了?”
“那你想吃什么?”陶律夏抬头问。
“拿铁咖啡配巧克力香蕉帕尼尼。”罗乐笑了笑。
“上午我得回去做个调研,中午还有个聚餐,估计三点前能结束。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陶律夏:“没有,你来我家吧,我有东西给你。”
*
警校西门外的烤串店,藏在一棵老槐树后头。店主老张六十多岁,早些年就在西门外支了煤炉摊儿,专卖烤鸡翅。
读本科那会儿,罗乐和林岘常坐在他摊前的小马扎上,喝酒撸串。
谁也没料到,老张后来真把买卖做大了,盘下一家饭馆,变成了「张老板」。这段励志故事成了警校传奇,烤串店也就成了学生们常来打卡的“江湖圣地”。
今天来“江湖圣地”组局的方靖,是罗乐隔壁宿舍的哥们。这半年他一直在老家实习,最近毕业答辩刚回到京北。
“来,喝一个,毕业快乐!”方靖气势十足,抬手就是一口闷。
罗乐浅浅喝了一口,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方靖一看就不乐意了,横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是这德行啊?现在多喝两口是要写情况说明,还是怎么的?”
“没办法,开始当人民警察了,当然得按纪律来。”罗乐笑得一派轻松。
“你啥时候报到?”
“28号。”
“我还以为你下午就得报到呢!”方靖啧了一声,“你现在怎么一身纪律味儿?”
“下午确实有事,三点前得走,真不能多喝。”罗乐低头剥起花生米。
“你又有什么事?这局半年才凑齐,你还要忙事?”林岘拿起一串烤羊肉。
“怎么?”罗乐瞥了他一眼,“只有林大律师你能有事?”
“我去!”方靖一拍桌子,眼睛都瞪大了,“你真要去当律师?那你们家那一大摊子产业谁来继承?”
“我两个姐姐,哪个不比我强。”林岘笑道。
“而且我讨厌生意,如果以后能走刑辩线,说不定能再碰见哥几个。”
“别别别。”罗乐一听皱起眉头,“我可不想碰上你。”
“哥收钱也看心情的。”林岘肩膀轻轻一撞,把头往罗乐那边一歪:“再说真要碰上了,你把人扣住,我把人保出来,咱们也算是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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