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你很记仇

左边，是一卷明黄色的绢帛。

南浔越看越眼熟，嘶……总感觉自己好像大约也许在哪里见过。

毕竟就那材质，那个纹饰在这个柜子中也难掩尊贵。

虽然它此刻可能放的时间长了，有点黯淡发灰，边缘也磨损得厉害，但是吧……

南浔:……想到了，这不就是电视剧里面经常出现的圣旨吗？！

苍天啊，这个姓徐的可真是胆大包天，连些玩意儿都敢藏。

等等……

这不会是类似免死金牌的东西吧，所以他才这些年有恃无恐？？？

想到这里，南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她闭了闭眼，咬咬牙上前直接拿了出来。

毕竟古代也没有什么指纹识别，拿就拿了。

卷轴上系着一条同样褪色的明黄丝绦。

绢帛上，依稀可见几个大字——先帝密诏。

南浔没有打开，把它拿起以后就放在了怀里。

具体是什么，还是交给萧引驰一块再看吧，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研究里面的东西。

光这个圣旨，他们这一趟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转而看向右边，那里放着一本册子。

封面是普通的深蓝色硬皮，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

但封皮上没有任何字，只有经年累月使用过而留下的深色痕迹。

南浔轻轻拿起了那本深蓝色硬皮册子，心里闪过一丝预感，又觉得不太可能。

入手，翻开。

泛黄的纸页上，入眼便是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里面的东西简单明了，又很粗暴，是条理分明的记录，南浔只看了第一页。

“粮赋岁入模板（明佑十四年制）：

一、各州府实征粮赋，计：总额一千二百万石。

二、上报中枢额度：八百万石。

三、截留额度：四百万石。

四、截留分配比例：……”

南浔没有再细看，目前这些信息已经够触目惊心，她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再去思考其中可能隐藏的炸裂秘密，只是迅速合上册子，拿起棉帛，准备撤退。

好在萧引驰后给力，他们原路撤退要顺利很多，直到彻底从太傅出来，南浔的心跳才渐渐不受控开始狂跳。

她跟着几名暗卫一块往皇宫赶，即使夜色已深，但目前这些烫手的证据，也已经不等人。

在她从侧门悄悄进入宫门时，不远处徐元直也慢慢走来。

夜色里他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南浔在暗处看了他一眼，便转头直接去了萧引驰那边。

……

看着桌子上的圣旨，萧引驰难得也有些惊讶。

绢帛的质地厚实坚韧，带着皇家特有的威仪感。

先帝的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绢背，在夜里的光线下依旧能感受到那份不容置疑的天威。

“朕御极十几载，夙夜忧勤，惟恐负天下苍生之望。然近察大雍钱粮，虚耗日甚，贪蠹丛生，侵蚀国本，实乃国之大患。着江南巡抚徐元直，总领密档司，暗查户部上下历年支应、库藏、转运诸项……待新帝践祚根基稳固之时，以此密册为凭，雷霆整肃，涤荡乾坤，重塑吏治清明。此乃社稷重托，万民所系，卿当慎之，密之。”

原来如此，萧引驰在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何在先帝死后，贪腐之风非但没有遏制，反而愈发横行。

原来是奉“旨”贪赃。

先帝晚年，早已洞悉大雍贪腐成风，他密令最信任的心腹重臣徐元直，暗中记录下整个贪腐系统的运作“模板”，再到新帝登基时让他着手去处理此事，或恩或罚，都可以给新帝立威，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本该是留给新帝的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用以剜除腐肉，重焕生机；然而，这把本应斩向贪腐的刀，却落入了最大的毒瘤手中。

太傅徐元直他非但没有成为那个刮骨疗毒的执刀者，反而利用这至高无上的信任和洞悉一切的“模板”，摇身一变，成了整个贪腐帝国运转的核心。

他吃透这些规则后，利用手里的权利，通过联姻、拉帮结派等渠道不断扩大自己的关系网，进一步成了规则的制定者和利益的分配者，也变成了大雍许多人生死的裁决者。

他最终利用这“模板”，让自己成为了趴在帝国命脉上，吸食民脂民膏的最大蠹虫。

宣政殿一片沉默，二人谁也没有开口。

如今真相就这么明晃晃摆在人的眼前，南浔反而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荒谬。

“光靠这些可以扳倒徐元直吗？”南浔思考后开口，她对于政治还是不够敏感，在她看来如今的证据都够姓徐的死八百回，但处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她心里也明白，只有证据肯定是不够的。

只是她不知道如今他们到了哪一步。

又还需要去做哪些事。

萧引驰听到她的话抬头看她，面色还是跟以往一样平静，甚至自从他们雪夜谈话后，整个人也恢复了跟往常一样。

南浔在面对他时，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萧引驰摇摇头:“扳倒他还不够，孤想要他死。”

语气跟以往一样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没那么和谐了。

南浔倒也不震惊，她也想要弄死徐元直这个龟孙儿。

南浔:“按律令，这些证据判不了死刑吗？”

萧引驰:“律令对他没用，徐元直在民间一直声望不错，他擅长经营自己对外的名声，朝中为他做事的人，需要他活着给自己做事的人，这些年下来也有很多。凭借如今这些证据对他肯定会造成影响，甚至可以罢免他，但是如果说斩了他，这些还不够。”

南浔:“那得什么样的罪才能斩了他。”

萧引驰:“谋反，叛国。”

只有这两个是彻底的死罪，而且是其他人也没有办法求情或者为他游走的罪名。

在萧引驰说完后，南浔看向他，恰好他也在看南浔，南浔便移开了眼:“那我们就坐实他这个罪名。”

萧引驰走到旁边的木椅坐下，又示意南浔也休息一下。

南浔从善而流在旁边坐下，她这一晚上也折腾得很，的确有些累了。

萧引驰看着南浔的侧脸:“你还记得临泉那个案子吗？”

南浔没有看他，语气幽幽:“记得，当时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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