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温泉酒店
四季山茶在风中摇曳,花瓣满地。
成排的果树茁壮茂盛,白玉枇杷绿荫如盖,红叶碧桃翩翩起舞,树下还落了好些果子。
旁边的七彩花田里玫瑰如海,紫色鸢尾像纷飞的蝴蝶,靠近篱笆边缘的槐树一片雪白,似云似瀑,淡雅幽香。
冉思沐站在阳台看着这满园的花树,唇边衔一根没点燃的细烟。
“啧,又下雨了。”
思焓探身看,伸手夺下烟,嘴里嘟嘟囔囔的,“跟谁学的臭毛病……”
被训的人毫不介意,从兜里又掏出根仔仔棒含住,“又是刮风又是下雨,槐花都还没来得及摘,这老天爷不纯捣乱吗?”
“你以前不是最爱下雨天了?还得是狂风暴雨,就喜欢跟小禹哥满地撒欢儿,谁都拦不——”
冉思焓后知后觉地噤声,收拾行李的手顿住,转头看向阳台。
女人穿一身做农活的粗布衣衫,剪短了的及肩黑发松松扎起,挽起的衣袖裤脚露出晒成小麦色的皮肤,背影纤细,手臂却隐约可见肌肉线条。
她明明听见了,但是没有接话,“你和小林的订婚宴我可能去不了了。”
见冉思沐没什么异样,思焓悄悄松了口气,把衣物收好装箱,坐在她床上抠起手上的倒刺,“嗐,就是吃顿饭,走个过场……姐,有指甲剪吗?”
“床头抽屉里。”
有两个,她随手拉开一个,熟悉的物件映入眼帘。
一本旧相册占满整个抽屉,上面还压着个透明首饰盒,里面放着漂亮的贝壳手串;盒子旁有一大串钥匙,栓着个已经看不出本色的御守。
冉思焓默默叹气,动作很轻地合上抽屉,打开另一个找到指甲剪。
思焓知道,确切地说,不光她知道,几乎所有熟悉他们的朋友都知道——
两年多前的那场事故后,裴岘禹从冉思沐的生活里消失。
而她拒绝了他提前布好的所有安排,没有住进那栋别墅,没有再去绿丰工作,也没有再回枰良。
冉思沐不顾劝阻毅然离职,当时正走南闯北的发小刘信泽听闻消息后热情邀她入伙,一起在宁江周边做收购生意。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来到檀衍村,看见了这片当时还是荒地的农田,动起兴建农场的念头。
知道了她想法的爸妈没有反对,他们卖掉了棉芜的房子和冉家庄的地,将钱全部投给冉思沐,老两口也正式宣布退休,去年开始,冉立民带着巧英自驾游全国四处旅居,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思焓如今在男友林逸的城市工作生活,一般只在节假日的时候过来帮忙做做事。
只有她留在了宁江,一个人生活在山坳坳里。
她没有刻意消失隐身,冉思沐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没变,也一直和从前的朋友们保持联络,现居地址同样是公开透明的,只要有心,找到她简直轻而易举。
一年,两年,这是第三年。
大家心知肚明,或许冉思沐是在等他,也渐渐达成共识,在他们两人真正放下芥蒂重修旧好前,「裴岘禹」都是个不可说的名字。
只是姐妹连心,无论再怎样遗憾惋惜,冉思焓也不忍姐姐执拗至此。
收好指甲剪,她望向那道背影,轻声问:“你还要等多久?”
冉思沐嚼碎糖块,叼着塑料棒轻咬,趴在围栏边望着那片山茶花怔怔出神。
当初他们分开后,冉思沐一度失去裴岘禹的消息,完全隐身的那两年,她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
直到半年前,她从财经新闻上看到,易鸿集团大变天,裴毅丧失大半生意合作伙伴,而与此同时,脱离裴家后的裴岘禹重回漾森掌权。
曾经的菜鸟副总摇身一变,成了如今多谋善断的年轻董事。
宁江、枰良、梁邑及南部周边的旅游业几乎都被裴、庄垄断,并且他们还和南氿市的凌家合作,继续向东部沿海岛屿拓宽事业版图。
漾森在那群不被看好的玩票富二代手里一点点壮大,裴岘禹也不再是易鸿的继承人,他是自己时代的开创者。
如今他羽翼渐丰,没人能再轻易地拿捏他,却至今依旧杳无音讯,缩在壳里当不敢露面的王八。
还要等多久?
冉思沐眨眨眼,视线从花田移开,看回槐树下的点点白色,语气淡淡,“我和他的缘分,应该到头了。”
思焓走到姐姐身边,“两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一个人想要彻底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姐夫——小禹哥他……”
“相识将近二十年,我了解他,他是爱我的,毋庸置疑——”
她顿了顿,面带疑惑的喃喃自语:“但又好像,没那么爱。”
冉思焓挠挠头,她和姐姐一样,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感情这东西,谁说得明白,我跟林逸分分合合多少次了不还是要结婚了,啧,难懂。”
冉思沐取下嘴里的塑料棒,摆摆手不想再谈,接着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票递去,“庄星培给的内部票,两张,你跟小林一起去玩吧。”
她接过票一看,有些不可置信,“温泉度假酒店???这大夏天的谁去泡温泉啊???不会中暑吗???”
思沐打开手机看了看和庄星培的聊天记录,“说是什么反季体验,休闲避暑,冷泉冷水药草浴……搞不懂这些资本家的噱头。”
“唔……要这么说还有点意思,但我没时间啊,要拍婚纱照还要准备订婚宴,你去呗,正好放松放松。”
“两张票呢,我自己去不浪费?”
冉思焓瞥她一眼,“带我二狗哥去啊,这两年他在你这农场跑前跑后的帮忙,请人家洗个大澡儿,不过分。”
“啧,你明知道阿泽他——”
“那咋了,你不是都要跟小禹哥离婚了?提前打点下家不行啊?”
冉思沐没话讲了,横了她一眼,收回门票,“你也是个白眼儿狼。”
思焓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坏笑着摇摇头没再说话。
傍晚时分,雨停了。
冉思沐拜托农场里帮工的秦大叔送妹妹去镇上,她则换穿了胶鞋来到果园,捡了些地上完好的果子,又摘了两篮槐花,打亮手电,带着群小奶狗在农场巡视。
“小黑,小白,小黄,小金,嗯……好了,回去睡吧!”
每日的小狗“阅兵”结束,冉思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线上工作,在社交媒体上为对农场感兴趣的网友答疑解惑,顺便查阅邮件和预订信息。
只是最近宁江天气不好,阴雨频繁甚至快赶上枰良的降水量了,庄园没什么客约,她也总算能在旺季到来前好好歇一歇。
合上笔记本,冉思沐窝在椅子里小憩,片刻后,她忽然缓缓睁眼,打开桌角上锁的抽屉,取出份保存完好的文件。
脑海中,渡岩岛分别时的那场大雨又下了起来,就像这两年多以来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一样,她又想起裴岘禹。
想到他当时的落魄颓丧,温柔残忍,想到自己当时的心痛不舍,气愤怨怼,她一页页翻看,条款的字里行间明明都是他的偏爱愧疚,却在结尾变成了冰冷的甲方乙方。
签署处一片空白,那天,裴岘禹没有签字,而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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