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重回伎楼 林氏,黯然失色。
林氏,黯然失色。
当初她愿嫁给齐怀瑾,不仅是因国公府门庭显贵,更是因他是她父亲最好的学生之一。
她阿耶曾言:“怀瑾有大儒遗风,将来定是桃李遍天下。”
官场不显,才子痴迷上了一个捧他的伎子。
这个所谓的,京城第一名伎。
甚至痴迷她到了不知轻重的地步。
林氏寒声道,”郎君,这种胡言乱语都传去了外头,你能容,小叔又怎能容?你明知圣上对国公府——”
齐怀瑾横眉斥道,“林氏!”
宁殊自知在场最恨她之人是谁。
这里头定还有些猫腻。
但国公府这趟浑水,与她算是无关了,官场之事,她从不过问。
她轻轻地,“世子爷,宁儿配不上您。正如夫人所言,伎子,只会一次次辱了国公府的门庭。”
“宁儿不愿再给您添麻烦,您放宁儿走吧。”
话毕,宁殊侧过身去,连啜泣都像在娇吟,“况且,您不知道的是,往后再带走宁儿,是两百金的价格。”她摇摇素袖,柔夷盘点着,“第二年,便成了三百金,第二年的下半年,四百金。待到第五年,便是千金之数。”
齐怀瑾:“这......这怎可能,我竟然全然不知此事!”
他当然不知,此乃宁殊现编的。
如此说来,倒成了宁殊的不是。
她实在,太贵了。
改籍之事,在大周也并非常人所能做到。
齐怀瑾尽了人事,天命难违。
可宁殊是什么人?
她对这位世子爷毫无真情,全是假意。
他眼色里的躲闪,令她一眼就断定出他在诓她。
如若他当真主动问了那位相爷,那必然是事无巨细要同她说此事,解释他如何尽力为之!
怎会躲躲闪闪,编都编不出来?
她早料到,他不会为了她去求他小叔,因为他怕她当真改了籍!
娶她,玷污了国公府,不娶她,又怕她跟别的男子跑了!
这便是这些官人假作深情的贱态。
诓人,却诓不出口,一头国子监无能的猪。
算着这时间,倚黛楼那头又该来问人。
女子眼波流转,握着小手,“嘶——”了声。
齐怀瑾不顾林氏已羞愤欲死的神色,连忙大掌合住了女子手,“怎么了宁儿?可是今日摘梅伤着了手?”
宁殊不管不顾地靠上男子肩头,极其小声地,“自怨自艾”道,“宁儿,又要一个人了......宁儿本以为,今夜之后便能和世子爷,长相厮守,所以宁儿才这么高兴,备了这些菜肴。”
她真像只让人想保护的小狐狸。
明明是为了讨好,无意“犯错”,让人心疼不已。
“哎!宁儿千万莫要再自责了,都怪怀瑾!”齐怀瑾拥着阵阵发抖的女子,仰天长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若再备百金,明日就是限期,定是来不及了!如何是好!?”
听到宁殊这么“贵”,又想到齐怀瑾那点稀微的俸禄,林氏今夜纵有万般不满,此刻也安心不少,心道:
如何都好,只要别问我借钱就好。
这心声仿佛被她那不争气的夫君听见。
齐怀瑾当真扭过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这位满头金饰的夫人。
林氏被这么一瞧,气得脑热,仿佛她的嫁妆箱子都在脑中发抖!
宁殊忙咳嗽一声,大义道,“今日之事,夫人心里都有数!如若郎君要拿夫人的钱来侮辱宁儿,那宁儿便撞墙而死!”
边说,那身板在男子怀中拼命扭动起来。
林氏不知宁殊是在帮她。
头一回被女子冲撞,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对夫君的恶气总算找着出口,怒目圆睁,“宁小娘子,你如此血口喷人,余定不会用钱财侮辱了你!”
大娘子甫一开口,方才噤声的下人们哪还管得着嘴。
叽叽喳喳吵开了。
齐怀瑾红面大叹:
哎呀,怎么又因他生出争执!
可这回他脑子里已毫无那种淡淡的满足,而是恐慌!
他的宁儿要走了。
陡然又从库房拿出一百金,那这些日子他伪装穷困的模样,岂不是......
正当此时,院外的报信声猝然响起:“世子爷,赵郎中那头请人来!说让宁小娘子切勿耽搁,今夜有不少东京城来的大官呢!”
宁殊万万不敢错过这个捞人财锥人心的机会,方才还在说要走,此时却又紧紧搂住男子,撕心裂肺地哭道:“世子爷,其实宁儿不想走啊!宁儿走了,定会被人带走——你一定要再去求求相爷,让相爷替宁儿改籍,大周良贱不能通婚,宁儿只求改籍,做世子爷的外室子也好……宁儿多想与世子爷长相厮守,世子爷,宁儿——”
哭着哭着,女子娇嫩的身子不知怎的就从男子的怀抱中游出。
“扑通”一声,她跪倒在地。
真疼……
今日的她身披雪裘,哭得果就像只要被迫离开主人的小狐狸。
这半载,这张脸上缀的都是那种一心一心的讨好媚态,此刻却似被人间伤透似的,唇角满是委屈。
烘托了这么久的气氛,又是想走,又是想留,宁殊娓娓道来的功力,比那戏台上的优伶更胜。
“其实,早在倚黛楼初见世子爷前,宁殊便已经将自己此生许给世子爷了。”
齐怀瑾心痛得五脏六腑都好似要被撕裂开。
“世子爷科考那年,宁殊尚是不知名的歌伎,在坊间却得知了世子爷写的文章和诗。许是宁殊身在闺中的缘故,最爱那句‘醉卧星海畔,笑说昆仑冰’,好生自由。以为世子爷,是那种年纪轻轻,便游历了山川湖海的潇洒男子。”
“和世子爷初见那夜,秉烛夜谈,方知世子爷的孤苦,世子爷独自守着国公府,定是苦极了……宁殊,心疼世子爷。”
“只是宁殊,终身难得自由,是宁殊的错!如何,才能与郎君,醉卧星海畔……”
声泪俱下,除了两个气得吐血的老婆子,几乎已没有人不信她。
如此“发之肺腑”的告白,令齐怀瑾这样怀才不遇的文人心动难抑。
这赵郎中!偏偏要提前一夜带走他的宁儿——
一想到要失去她,他便如坠地狱,只能将女子紧紧拥在怀里:“宁儿......怀瑾负了你,是怀瑾负了你!”
连林氏都痛恨自己的动容。
她本以为这伎子只是用身体讨好她夫君,
此时此刻,她像个多余的,手不知该怎么摆,脸也不知该往哪放。
遂,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喃道,“醉卧什么冰……”
“醉卧星海畔,是世子爷小时候解手忘了带纸,在茅坑里憋着不肯出来吟的。”
轻竹扶了主母一把,小声解释,“小娘子这身世,终究是从哪来,回哪去。夫人也莫生气了。”
毕竟,她家相爷,是绝不会准许身家微贱的女子嫁入国公府的。
轻竹这声对自己的低叹,宁殊听得清楚。
她心底在冷笑。
像轻竹这么敏觉的人都觉着,她十分爱慕齐世子。
那其它人便更不用她操心。
往后的每一日,齐怀瑾都会自责,自责他背弃了对她的承诺,放她去了他人怀里。
今夜她哭得越凶,他未来便越后悔!还会在日日后悔中失去林氏的心!
她紧紧回抱着齐怀瑾,想着幼时家里那头病猪的死亡,努力哭得更加大声。
男子小心地为怀中的可怜人儿擦拭着泪水,心如刀割,“宁儿待怀瑾情深似海,怀瑾亦不会负了宁儿。今夜你先带着五十金去见赵郎中,怀瑾去清点银两,一定能赶在明日之前将那张契约续上。”
宁殊怎瞧得上区区五十金。
装了这么久不图钱财,都是为了这最后一夜。
她红着眼,呆呆启唇:“世子爷,你说,五十金,当真能让那些官人,不碰宁殊么?”
倚黛楼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只有进来的金子,没有出去的白银。
京城人人皆知。
一想到如此深爱自己的女子要落入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员怀中,齐怀瑾皱眉凝思,果断道:“一百金!我安排马车跟在你之后!”
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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