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恶食之症
叶宁用小鱼小虾吊足汤头,将高汤熬得浓郁,面条筋道齐整,从滚水中捞出来,快速入凉水中过一遍,如此一热一冷便保持面条的嚼劲儿,不至于软绵,也不会那般容易糊掉。
白生生的面条卧在海碗中,叶宁用大汤勺舀了汤头,哗啦一声浇上。浓郁鲜香的汤头瞬间包裹住白生生的面条,面条沾染了丝丝油腥,不显得油腻,被日光一照晶晶亮的,不只是喷香,还十足的美观,只是用眼目去看,便知晓这碗片儿川别有滋味。
河鲜的鲜美顺着微弱的夏风扩散,围观的村夫们登时吸了吸鼻子。
“好香啊……”
“还真香,有模有样的。”
“我怎么不知小鱼小虾熬汤,能如此鲜美?与这宁儿哥一比,家里的婆娘浑似不会造饭。”
“你别说,我家里的夫郎也是,每次叫他煮面点,便是烂乎乎的一坨,瞧了都没有食欲!”
香味顺着河水飘荡,很快便蔓延到蒋家的院墙附近,程昭扒着院墙,第一个闻到了那股鲜美的滋味儿,有河鲜的浓厚,但并不腥气,竟是比肉汤还要鲜美,一时间腹中翻滚,叽里咕噜的乱叫,愣是勾出了馋虫。
想他程昭以前也是程皇后身边的皇亲贵胄,什么山珍海味没有食过,如今虽然“落魄”了,但藏身于蒋家,也是大门大户,不缺食不断吃,竟被一碗面食勾起了馋瘾,这说出去,怕是旁人不带信的,还以为是程昭说胡话呢。
“糟了!”程昭狠狠的吸着香气,突然一个激灵,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立刻跃下墙头,抓了一把硕大的蒲扇,再次跃上墙头,呼呼呼抡圆了挥舞着胳膊扇风,想要将那香喷喷的滋味儿扇出去。
程昭嘴里头说道:“糟了糟了,主子爷闻不得这些吃食的味道。”
蒋长信微微蹙眉,立刻撂下盖钟,下意识用袖袍挡住自己的口鼻。连一旁持重老成的于渊也动了,一时找不到扇子,便用袖子匆忙为蒋长信扇风,想要将那鲜美的气味儿驱散。
按理来说,片儿川的味道鲜香,便算是天生不喜面食的人,也会被这滋味儿吸引,哪有像蒋长信这般如临大敌之人?
原因无他——蒋长信患有恶食之症。
简单来说,便是蒋长信有厌食症。平日里蒋家的吃食十足讲究,素来都是清蒸的、白灼的、水抄的,若不然便是凉拌的,以清淡口的素食为主,便是食肉,也是一些不见半点油腥的鸡肉等等,像是味道浑厚的牛肉,带有膻味的羊肉,甚至是水产海产的鱼肉,蒋长信别说是食一口了,闻一下气味儿都不行。
蒋家的老太爷、老爷,并着大奶奶,没少为蒋长信恶食之症的事情着急忙慌,一年到头,但凡是蒋老爷出门做生意,一准儿会带医士大夫回来为儿子瞧病,带回来的大夫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十个,没有一个能瞧好的。
也就是蒋长信私下里一直坚持习武,不然在古代患上恶食之症,还如此严重的,怕是也没有多少个年岁好活,与绝症没有二般。
说起这恶食之症,怕是蒋家上下,甚至程昭于渊二人,也不知缘由。蒋长信心底里有一个秘密,未免节外生枝,谁也没有告知,那便是蒋长信乃是重生一世之人。
上一辈的蒋长信痴痴傻傻,根本没有患上恶食之症,重生之后的蒋长信突然吃不出滋味儿,食不下饭菜,也正是因为“重生”的缘故。
蒋长信上辈子被寻回皇宫之后,很快便恢复了皇子的身份,继而册封太子,成为了大梁的储君,阉党的势力削弱,一切欣欣向荣。蒋长信的生母程皇后被阉党害死,皇上又立了一位新的王皇后,王皇后虽与蒋长信没有血缘关系,却是程皇后的手帕交,十足亲笃,待蒋长信犹如亲儿子一般。
蒋长信还以为终究苦尽甘来,岂知晓……
原蒋长信这些年痴痴傻傻,根本不是因着头部重伤所致,而是因着中毒!
程皇后还在世的时候,便对自己这个好姊妹十足的关照,那时候王皇后还是一个嫔妃。小皇子降世,程皇后产后换上了恶疾,王嫔没有所出,体贴的整日来程皇后跟前帮衬,一面照顾程皇后,一面看照小皇子。
程皇后还当她的好姊妹是个热络的心肠,哪里知晓,其实王嫔嫉妒程皇后的地位,嫉妒她诞下皇子,偷偷的给程皇后和小皇子下毒。
程皇后根本不是死于恶疾,而是中毒而死,小皇子也就是蒋长信也中了剧毒,险些一命呜呼,被蒋家老太爷带离京城之后,因为没有继续中毒,随着日月的推移,毒素一点点的减弱,这才终于清醒过来。
上辈子蒋长信不知王皇后的险恶心肠,回到宫中之后,还当王皇后是母亲的好姊妹,对她没有任何防范,王皇后与阉党偷偷勾结,故技重施在他的饭食中继续下毒,蒋长信毒发,这才查出了背后主使竟然是王皇后。
蒋长信的手掌在袖中慢慢攥拳,手背青筋暴凸,眼神愈发的深邃阴鸷。不知是不是因着具有上辈子的记忆,蒋长信差点死在王皇后精心准备的膳食之上,这辈子重新活过来,但凡看到吃食,蒋长信都会有恶心厌恶的感觉,起初只是食不下大鱼大肉,如今发展到闻不得半点膳食的气味儿。
蒋长信没有将重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因而旁人也不知他为何会患有恶食之症。青田村的乡里乡亲都觉得,兴许是蒋家的郎君实在太金贵了,食不惯人间烟火,那都是富贵人家才会患上的疾病,装腔作势,俗称富贵病。
叶宁将面条浇上汤头,复又在片儿川上打了三个圆溜溜白嫩嫩的鸡蛋,将片儿川的大海碗端给章知远。
章知远惊讶:“这……为何还要打上三个鸡子?一连打上三枚,也太奢侈了。”
章知远自从到了叶家,还从未食过叶家的一丝肉沫,一颗鸡蛋,他也知自己是寄人篱下,自小又穷苦惯了,所以根本不奢求这些个。
叶宁微微一笑,道:“这三连鸡子,自然是预祝表兄连中三元。”
章知远更是一愣。
叶宁道:“表兄人品贵重,学识渊博,往后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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