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银河带
远方的牧群被橘金色夕阳镀上了铜色轮廓,剪影好似溶解在这方暮色之中,天际线上倏尔划过一只鹰隼,在九曲回肠的河面留下一帧帧印迹。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1]
安静得只有风吹草动的氛围里,李西望突然开口,念了句诗。
“噗。”
荆岚斜眼去看他,见他一本正经,她一憋再憋,还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李西望挑眉似不解:“笑什么?”
荆岚摇头,“笑你还挺有文化,干嘛突然吟诗?”
“心情好,不行?”
李西望收回眺望远方的眼神,转而看着荆岚,眼神多了分戏谑的笑,“你说错了,我没文化,我要真有文化,那就不是吟别人的诗了,我自己作诗。”
荆岚不知道他怎么就心情好了,但看着河面泛起的粼粼金光,也想到一句,“浮光跃金,静影沉璧。”[2]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3]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4]
“日落西南第几峰,断霞千里抹残红。”[5]
…..
这场莫名其妙的斗诗会以荆岚想破脑袋想出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为尾结束了。[6]
起身时才发觉腿麻了,她呲牙咧嘴地一屁股重新坐回地上。
男人带着调侃的闷笑在头顶响起,荆岚抬头警告,李西望这才收回笑意,弯腰伸出一只手来。
荆岚伸手狠狠拍在他手上。
好痛……
李西望一把抓住荆岚打过来的手,用力把她拉了起来,她这点力度跟挠痒痒没差多少。
她不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吗?
“腿麻……了。”
荆岚起是起来了,但腿麻得站不住,整个人贴在了男人身上。
李西望面对这突然靠近的热源,柔软就这么抵在他的手臂上,而罪魁祸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还是怎么,在他胸前吹了口气。
他喉结狠狠滚动一下,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转转脚踝。”
“……”我腿都麻了,还让我转脚踝?
荆岚咬紧下唇,气急败坏地锤了下男人硬邦邦的胸膛:“转不了!”
“告诉你个偏方,把口水抹在鼻尖上,试试?”
荆岚无声拒绝:没有体面一点的办法吗?
李西望叹口气,扶着她,举起她的一只手,反复了几遍,“现在呢?”
“好一点,但还是麻。”
刚说完,李西望就蹲了下去,没了借力的东西,荆岚只好跟着他的动作弯腰搭在他的肩膀上。
小腿传来轻柔的揉搓,让她深吸一口凉气:“嘶,轻点儿。”
这声音带着娇软,像在撒娇,李西望动作有片刻凝滞,力道反而大了……
荆岚瞬时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慢慢的,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温柔,那针刺似的麻便消退了。
裤子太过轻薄,男人的手像是没有阻碍地接触她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他指尖掌心的茧,荆岚口干地舔唇:“好了。”
李西望顿时起身走在前头。
荆岚还以为他避嫌装矜持,在后面白了他一眼,殊不知男人一寸寸收紧指尖,强忍住不去回忆刚才掌心下细软的触感,在心里唾弃自己。
*
荆岚坐在车里,看着李西望和牧民交谈,他从兜里掏出包烟递过去,没一会儿便和那大哥勾肩搭背,侃侃而谈,眉眼都笑开了,荆岚倒是从未见过他这样子。
刚才的斗诗也让荆岚明白,这个男人脑袋里真的装了很多东西,一些冷门诗句他脱口而出。
一个集所有矛盾为一身的男人。
她更感兴趣了怎么办?
“下车,大哥同意我们借宿一晚。”
李西望结束和牧民大哥的交涉,敲了敲半开的车窗。
荆岚简单收拾了些东西,背着包跟着他走进搭在草原上的蒙古包。
这是大哥暂时空置下来的临时住所,虽说不上豪华,但该有的都有,雕花台柜,简易灶台,锅碗瓢盆什么的。
牧民大哥很热情地和荆岚打过招呼后便跨上马,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
荆岚大受震惊,“他就这么走了?”
不收点押金?
她知道这里民风淳朴开放,热情好客,但把家交给两个陌生人也太开放了吧?
李西望耸肩,算是默认了。
晚餐是他下的面条。
荆岚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半蹲在火炉边的男人。
侧脸随着锅里上升的烟气若隐若现,眉目低垂,睫毛便显得特别长,鼻梁也挺。
荆岚在他硬朗的脸上倒是看出几分铁汉柔情的感觉,继而想到他帮她揉腿时酥麻的感觉。
男人倏尔抬起头,问荆岚:“硬点儿还是软点儿?”
荆岚眼珠转了转,想了想答道:“我喜欢硬的。”黏糊的太恶心了。
而李西望在锅里搅面的手停顿一瞬后便把面条捞起,蒸腾上升的锅气迅速掩盖了发红的脸颊。
荆岚顶顶腮,憋着笑,实在难忍,泄了一丝笑意被李西望察觉,他转头看见女人亮晶晶的眼和憋红的脸。
她故意的。
她知不知道他们孤男寡女在这荒郊野岭,她还说这样的话,万一他真不是什么好人呢?
*
简单的清汤鸡蛋面被李西望做出了别样的滋味,她吃得意犹未尽。
因为心情好,吃完饭后她主动承担刷碗的工作,李西望也没非要揽下来。
一番折腾下来后,也没有别的事干了,荆岚意识到一个问题,一张床,他们两个人怎么睡?
“你睡吧,我去车里。”李西望也觉得不太合适。
停车的位置距离这大概五百米开外,这方圆五公里大概都没别的人了,这等于荆岚一个人睡在茫茫草原之中。
这里昼夜温差大,大风不知吹到哪里的塑料薄膜,正唰唰作响。
她认为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等等……”
荆岚在他收拾好东西慢腾腾走到门口时叫住了他。
李西望转头不语,表情分明是在问:又怎么了姑奶奶?
“我觉得你在车上睡,睡眠质量不好会影响开车……我的意思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你要不就在这儿睡?”她语速极快地分析。
“不会,习惯了。”说完之后他又迈了一步,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
“你别走,我害怕。”
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过来,荆岚握着睡袋的手紧得泛白。
李西望就静默地站在门口,身体一半在光影里,一半没入黑暗中,半晌后终于好似妥协了,伸手把门带上后回到了屋里。
“现在该害怕的是我了。”
荆岚瞬间理解他的话中话,不就是说她是个女流氓吗?
她皮笑肉不笑地挤出几个字:“那你滚。”
“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去你爹的。
荆岚睡在一头,李西望在那头,由于床够大够宽,人之间的距离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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