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直播结束之前，遥远的艾德兰宫内，帝国最尊贵的两个人物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
或者说，单方面争吵。
艾德兰宫名义上称作“宫”，其实是整个帝国的政治权力中心，占地广阔，配备有最完善的防护设施，真正的贵族阶级中的贵族阶级。
所有小贵族趋之若鹜的地方。
黛西公主来势汹汹，悬浮车全程超速，所有空中路线全部紧急让行，就算进入到艾德兰宫最外围的一道防线仍没有降低速度，直到停在最中心的办公大楼顶层，连过几道识别系统，进入到国王艾尔伯特的办公室中。
彼时，国王的秘书长正在汇报工作，听到一声“识别通过”的系统音之后，黛西推门而入。
帝国最尊贵的公主穿了一套休闲睡衣，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膀，嘴唇紧抿，眼中是没有丝毫遮掩的红血丝，行走间，手臂安静垂在两侧，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紧绷，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压抑着无边怒火。
秘书长见状，识时务地立刻低头闭嘴。
国王挥挥手，秘书长安静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悄然关紧，智能系统进入到隐私模式。
兄妹俩沉默地对视。
国王关掉光脑，轻抬下巴，他有一张跟黛西非常相似的脸，只是更加柔和，没有黛西尖锐。
黛西微微垂首，她分明是带着俯视的姿态，可看上去，竟是黛西处于下风。
最终，是国王叹了一口气，说道：“黛西，你又任性了。”
“任性？”黛西仰头，泪水在她眼眶中急速聚集，她强忍着没吸鼻子，说道，“任何人都可以说我任性，唯独你，艾尔伯特，我的哥哥，你不可以。”
国王嘴角总挂着一丝笑，好似完美无缺的假人，闻言，他说道：“你知道的，黛西，没有人可以更改帝国最高审判庭的判决，包括你，包括我。”
“凭什么？”
“凭什么！”
黛西的音调猛然拔高，她重重一掌拍在国王面前，声嘶力竭地好像要将所有痛苦呐喊出来：“那是我的卡尔，他从小体弱多病，是我无微不至地照顾他长大，他热情开朗、聪颖友善，除了你，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动力，现在他死了，我作为母亲，竟然无法替他杀了凶手，为他报仇，凭什么！”
两双相似的眼睛陡然拉进。
一双燃烧着熊熊怒火，一双却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冷静些，黛西，”国王无奈地开口，“你总把卡尔比喻成小白兔，可卡尔犯下的罪行，足够他翻来覆去死好几次，如果你能稍微约束一下他，或许这次的贵族杀手案，并不会发生。”
黛西愣了一下，随之冷笑一声：“哈，艾尔伯特，你在把所有责任推在我身上？卡尔分明最喜欢你，连我这个母亲都比不上，你曾亲口夸奖他像你，如今他去世了，你却否认教导过他？”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黛西眨了一下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落在桌面上，她用手背擦擦眼泪，咬牙说道，“卡尔身上流着最高贵的血，就算一整个星球的人死在他手下，也是那些人的荣幸！”
国王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平，直到此时，他脸上的温和终于消失不见，流淌在艾德兰家族骨子里的冷血浮现在他身上。
黛西却笑了起来，她压低视线，与国王平视，明明泪痕还没干，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就是这样，艾尔伯特，我们永远都是那么相似，我想杀叶迦，就是你想杀叶迦，你当然可以有千万种理由否认，但是没关系，我会是你最锋利的刀，只要你点头，什么最高审判庭，什么法律，都将被我踩在脚下，我们一起为卡尔报仇，好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黛西的表情愈发僵硬，僵硬到显得有些狰狞。
“最高审判庭的判决不会改变，叶迦当然该死，但贵族杀手不该死在贵族手上。”
国王抬抬眼皮，继续说道：“叶迦是一根很好的导|火|索，他或许在渴望死亡的降临，只要你敢杀了他，后面反抗军就敢打着他的名义掀起全面进攻。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黛西，皇室的统治不容动摇。”
黛西不解：“可他甚至敢在虚拟位面中刺杀国王！”
“不重要，”艾尔伯特抬手，抚摸黛西稍显凌乱的长发，柔声道，“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会把叶迦架到高处，只要他露出一丝破绽，支持他的人将立刻成为反噬他的巨浪，让他尸骨无存。”
“……”
黛西把头靠在艾尔伯特掌心，轻声问：“你会为卡尔报仇的，对吗？”
笑容重新浮现在国王脸上，他说：“当然。”
黛西离开之后，办公室的隐私模式解除。
除了两个当事人，没有人知道他们争吵了什么。
国王捏捏额角，眼神冷得吓人。
随后，国王打开光脑，两条指令发了出去。
“看好黛西。”
“第一个虚拟位面已经结束，我要叶迦的所有数据。”
***
精神流放实验室。
第五循聿死死盯着各项数据，直到直播画面彻底变为黑暗，代表精神领域平稳与否的那条线在缓了几分钟之后骤然拔高。
“短暂冬眠状态已解除。”
“被观察人仍在沉睡，暂时没有自身意志苏醒的迹象。”
全息舱上闪烁的红点熄灭，舱门缓缓打开。
叶迦安静躺在舱内，眉头无意识皱起，手指搭在脖子间的颈环上，仿佛深陷噩梦，无法醒来。
一位助理走到第五循聿身边，说道：“艾德兰宫那边想要具体数据。”
“不急，”第五循聿指尖一划，将所有数据传入自己的光脑，说道，“让他们再等等，现在的数据不准确，需要等叶迦真正醒来后重新检测进行多项对比。”
“好，我马上回复。”
第五循聿轻轻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升起的忐忑，目光落在叶迦身上。
由于现实世界与虚拟位面时间流速不同，叶迦在里面度过了十八年，现实世界才过去不到一个月。
按照“第二世界”理论，叶迦刚醒时，意识与身体会形成短暂的脱节，具体症状暂不明确，可能会伴随有头晕呕吐等后遗症。
这还是比较乐观的情况，毕竟谁也没有进入过虚拟位面，不敢确定叶迦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但第五循聿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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