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求上苍垂怜
入秋了,普华寺的枫叶染上橙红,却无人驻足山下,赏这大片红枫。
柏韫今日搭上了件桂岩前几日绣的五瓣莲花披肩,一路上掀帘子看着外头:圆合山是京华郊外最出名的山,风景瑰丽。
车马只能行到半山腰,齐荣霜睁开眼唤人:“就停这,待会再上去。”
“祖母,寺庙不是在山顶吗?”柏韫一边奇怪,一边腾出手扶着老太太下车。
话刚落地,她就瞥见山中一条不算狭窄的石板路上正连绵不绝地有人往里去,灌木丛深,隐约能看到里头的建筑,是个殿宇。
“不急,先到这来拜一拜。”
沿着人流走近,里头是个空间不算小的地方,只有一座独殿,“权闯殿”三个描金大字映入眼帘,庄重严肃,端的有几分煞气。
柏韫了然:这是祭奠权闯的,那位真龙转世的天子。
三十年前,天下久处割裂局面,混乱不堪,政权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生出几十个小国来,战争是最寻常的事,几十年的赋税战乱压得百姓抬不起头,如行尸走肉。当时的齐国也是弹丸小国,不想却出了权闯这个人物,兵法奇绝,打仗如有神助,从无败绩,仅仅用八年的时间就一统天下,结束了战争。
可叹命运弄人,这样的英雄在建立大齐后,因常年拼杀,人变的冷血暴躁,竟然在冲动下杀了陪伴自己多年的结发妻子梁皇后,传闻权闯恢复清醒后痛苦不已,暴毙而亡。
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梁皇后的弟弟上位做了新皇,却终究难以服众,新皇不得已答应分权,改大齐为南齐,同新周、西秦约定不生战乱,才成了如今天下三分的局面。权闯的势力部分留在南齐,所以南齐的国力依然是其他两国无法企及的强盛。
真真是上天垂怜苍生降英雄,上百年的战乱,权闯只用八年就平息,这位少年英雄若活到今天也不过五十,难怪这里会有他的祭拜殿。
柏韫沉下心双手合十跪拜,儿时的传言里,权闯皇帝在横空出世前曾误入一座神山,得了仙人指点,这山独立于三国以外,不知方向,这英雄故事就更添了些神话的意头。
上苍是否有灵柏韫不觉得要紧,只这样的人,一生确实传奇。
……
“上苍保佑我顾家阖家平安,莫染怪病。若得偿所愿,必来还愿。”
今日寺里所愿大都是在求平安,柏韫随意一瞥看到了跪在蒲团上的顾乡侯夫人,这仔细一看,满殿差不多都是官眷:都正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京华城内诸多官员身染怪病,流言纷纷,鬼怪之说盛行,引的人纷纷前来求上苍垂怜。
原路沿着石板路回到山腰,打算上山顶的正庙,齐荣霜腿脚不方便,寺庙早早备下了软轿抬她上去。
柏韫近日闷在家中,想走到山顶上去,“祖母,路不远,我不累的,正好看看风景。”
齐荣霜也没阻拦,挑了几个功夫好的家丁叫护着小姐。其实根本用不着,徽州的山比这险多了,这郊外的圆合山路算什么,柏韫走的又轻快又稳当,几个家丁紧赶慢赶才追上,直到前面有三位夫人并头走,拦住了路,柏韫才不得不慢下来。
“传的神乎其神的,说那几家得病是因为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哪有那么巧的事,就是说给那些贱民听的。得病的不都是成王的人吗,始作俑者大家心知肚明”,发话的这人声音渐渐小了,食指对着天噤声。
“阿弥陀佛,那二位斗法别牵扯咱们这些人!”
“原以为平王是个慈悲隐忍的,不想一出手就是数十家。”
“也是成王太嚣张了,这么多年行事哪次把他弟弟放在眼里,要不是圣上疼爱,景贵妃又得宠,他也抗衡不了成王。”
一句接一句,倒是被架在中间的那位一言不发,柏韫看她的肩膀抬起又沉下,该是叹了好一会气才合拢双手道:“这回我带了足足的香火钱,保佑我家姑娘的婚事平安顺遂。”
那二位只能无济于事的安慰道:“宫夫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宫夫人:“阿弥陀佛,只盼着辛家别出什么乱子,同他们家八字都看过了呀。”
柏韫听了几句,知晓了操心婚事的那位是京华县令宫聪的夫人,之前在仁墨是听习玉说,辛豪家中在和宫家相看,或许要定下了。辛豪刚正不阿品行也无不端,还是御史大夫家的公子,宫家若能与之结亲实在是一件高攀的喜事。
只是他们家为成王做事,不巧也在此次染病之列,辛豪多日没来学堂,辛御史也病的不能上朝,听闻昨日还吐血不止,竟是越来越严重,像中邪了似的。
难怪宫夫人忧心忡忡,这桩良缘要是一耽搁,女儿再想高嫁可就难了。
身后传来几声叹息,宫夫人奇怪回头,是位清丽的小姐,眼角还有几分咽红。看她身旁的家丁穿着皆不俗,再一看,这姑娘的脸倒有几分熟悉!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在襄盛大会说话的那位。
宫夫人小心地开口:“太师小姐,这是怎么了?”
“夫人心善,只是刚刚听三位夫人说起辛家的祸事,不由想到我兄长失踪多日,全家也是遭受无妄之灾,悲从中来。”
一下被戳中了心窝,宫夫人抹了抹眼泪:是啊,可不是无妄之灾吗?辛家,柏家,自己家,这朝堂上几家,根株牵连累及无辜,苦的都是他们。原本好好的一桩婚事,现在搞得自己女儿郁郁寡欢。
她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耽误不得,难道要看着一个庶子踩上她们娘俩的头。
宫夫人从寺庙回府后就缠着自家丈夫:“宫大人,宫县令,你到底管不管女儿的婚事?她可是你嫡亲女儿。”
宫聪:“夫人着急我又何尝不是,可上头的事,我连边儿都摸不着。”
“难道我不想女儿嫁给辛家吗?可是如今他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求神拜佛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娶亲,你叫我怎么腆这张老脸去跟他们说”,宫聪拍着脸烦道。
宫夫人按了按鬓发,悄声道:“老爷,妾身今天去寺庙,各家明里暗里都在猜是平王搞的鬼。”
宫聪做京华的县令许多年了,天子脚下,遍地都是自己碰不得的人物,能在这个位置干下去,早就练就了一身无油不沾锅的本领,从不站队妄议。
“那又能怎样?难道你我就不知?”
他与夫人是少年夫妻,即使人到中年总还是有多年的情分在,所以什么话也不避讳着她说。
宫夫人为了女儿也是豁出去了,她眼珠一转:京华县令确实不是什么大官,在皇帝面前也说不上几句话,可这个位置是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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