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顾监生咳血
谢灼正觉心头发沉,万念俱灰之际,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好奇的声音,“魏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他猛地抬头,望见墙头上斜坐的顾允和,心中不免燃起一丝希冀,他大喊,“顾姑娘快跑!魏贼要造反了!——求你去救我阿妹!我在那雪拥棠树下埋了黄金百两,足够你后半生高枕无忧!”
见顾允和不为所动,谢灼又大喊,“我爹娘最是知恩图报,定会将你视作恩人供奉!还有我舅舅!若能护得阿妹周全,圣上必以千金相谢,我谢家上下结草衔环,永世不忘!”
好吵啊,顾允和摸摸耳垂,把她英雄救美的兴致都吵没了。
现在是英雄救钱了。
魏云天见她悄无声息坐在墙头,心知她武功定然不弱,于是也不轻敌,客气道,“我与这二人有话要讲,姑娘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有话要讲?”顾允和忽然笑了,指了指流民手中的刀,“那提这么锋利的家伙做什么?仔细伤了人。”
魏云天没有耐心跟顾允和斡旋,他挥手示意自己身侧的护卫,“把她抓起来杀了。”
“这不太好吧,有违道义。”顾允和目光扫过步步逼近的侍卫,那人身形魁梧,下盘也十分稳当,再看周围围上来的流民,分明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硬拼绝无胜算。
顾允和一直信奉一个真理:不打没准备的仗、不打没优势的仗。
眼下这局面,只有一个法子——跑!
在侍卫跃上矮墙,挥刀直劈顾允和面门的刹那,她手腕一翻,一枚鹅卵大小的小球直直向魏云天掷去。
嘭——
一声闷响,浓烟骤起,瞬间弥漫了半条小巷。
侍卫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顾允和毫不停留,借着侍卫片刻的迟钝侧身避开刀锋,足尖轻点顺势纵身跃入烟雾之中。
“保护大人!”侍卫大喊一声,连带着原本逼近谢灼二人的流民也扭头冲入烟雾中。
前面瞬间传来兵刃交接的尖锐刺耳之音。
谢灼许忍寒二人被隔绝在烟雾之外,听着里面武器交锋之声不绝,俱是手脚僵硬,愣在原地。
不过瞬息功夫,顾允和已从烟雾中冲出来,见那两人还傻站着,眉头拧成了疙瘩。
俩蠢货,连跑都不会?
她上前一把揪住两人后领,足尖猛地在地面一点,竟带着两人直直飞上屋顶,踩着瓦片疾奔而去。
烟雾散尽时,魏云天看着空无一人的墙头,再瞧瞧手下人个个带伤,怒火直冲头顶,“你们踢里哐啷打了半天,就没想到那女人根本没带兵器吗!?”
侍卫们面面相觑,可再抬头找人时,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大侠,”许忍寒被揪着后领在瓦片上飞奔,勉强能跟得上脚步,秋日凉风扑面而来,秋风灌得他嗓子发痒,可他只觉得人生从未这般肆意,“好功夫啊。”
谢灼比许忍寒还要难受些,他平日里惯会享受,从未这般急于奔命过,哪怕此时被顾允和牵着,跑起来也带了几分踉跄。
“大侠,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许忍寒注意到谢灼跟不上,顾允和的脚步也越来越慢,“我知道哪里有马车!”
“闭嘴!”顾允和忍无可忍,“魏云天敢公然造反,这徽州城就已经被他完全掌控了,你还想坐马车逃命?”
太天真了。
许忍寒悻悻闭嘴。
施粥处明明挨着城门,顾允和却拐进了一条偏僻胡同。
谢灼与许忍寒心头打鼓,却都没敢问。
顾姑娘太胸有成竹了些。
肯定没事。
三人在胡同里穿行,最终在一处城墙前停下,顾允和用手撑着墙,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她伸手指指城墙上的几块砖,“这里,挖。”
“啊?”许忍寒傻眼了,“这墙虽旧,但也是砖石垒的,怎么可能挖得开?”
谢灼没说话,伸手往顾允和指的地方一扣,这一下手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石砖像是被人做过手脚,一扣就掉下来一块。
许忍寒见状赶紧上前帮衬,不多时就刨出个仅容一人钻过的小洞。
顾允和也不客气,率先钻了出去。
等她钻城墙,望见外面的小姑娘,不由得一怔,“我不是让你提前走了吗?”
“顾姐姐,我担心你。”这个小姑娘正是谢莹,一旁跟着符文彦。
符文彦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啊。”
“不怪符叔叔,我自己要来的。”谢莹攥住她的手,眼角都红了,看都没看随后钻出来的谢灼,“你脸色好差。”
顾允和还没说话,最后一个爬出来的许忍寒就直接瘫软在地,“真他娘的乱啊,怎么说造反就造反?”
她将还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转头叮嘱道,符大人,你带他们坐一辆马车。我跟阿莹去追前面的流民,你们跟在后面,不用急。”
谢莹点点头,“流民里面有伤势很重的人,必须要尽快治疗才行。”
顾允和昨日跟谢莹吃完毛豆腐,总觉得徽州这座城池有点不对劲,处处透着诡异,但是又说不上来,于是就带着谢莹走街串巷,好生观察了一番。
谢莹来此的本意就是救治受伤的流民,可来了此处才发现这里的流民都十分健康,甚至顿顿饱餐,她本以为是因为徽州富庶,流民再穷也能解决温饱,于是也没在意,就专心去找珍贵的草药了。
直到她们误打误撞拐进一条偏僻深巷,才撞见真正的惨状:饿死的流民横七竖八,剩下的连站都站不稳,而施粥的棚子偏偏设在最远的城门口,他们哪里挪得动?
谢莹心里难受得紧,深夜也一直跑来跑去,又是送粥又是治病。
顾允和则趁着夜色又去了一趟松风社。
这里的寒门书生除了被谢灼接走的许忍寒外,大多避世而居,日夜都宿在此处,顾允和向他们说明城池里灾民的情况,他们都义愤填膺。
“我们日日在此啃食山间草木,把粥留给那些老弱妇孺,魏贼居然敢拿救命的粮食去养自己的叛军!真是天理难容!”
这些寒门学子本就对世家恨之入骨,再加上白日里顾允和善良的商人形象给他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于是竟无一人怀疑,连夜跟着她分批转移流民。
如今一夜过去,书生带着流民们脚程再慢,也应该离徽州有些距离了。
“事情就是这样,其中一个流民就住在城角,之前听说益州被围困的事情之后一直心惊胆战,偷偷在城墙上挖了一个洞,方便日后逃脱,没想到今日就派上用场了。”符文彦跟谢灼、许忍寒二人讲完了事情始末。
谢灼脸黑了黑,自家妹妹竟也掺和了这么多事?昨日他去看她时,小姑娘明明还在乖乖看医书。
“不对啊。” 许忍寒忽然皱眉,“就算发现流民不对劲,那为何要连夜出城?”
“许是顾姑娘神机妙算,算到了魏云天要在今日摊牌吧。”符文彦摸摸胡子,语气里满是对顾允和的欣赏。
要是顾允和在这里,肯定会说,“不连夜出城怎么避开你们的耳目,把人都交给乐山王呢?”
流民书生不是小数目,若是真接纳了这些人,乐山王不反也得反了。
可惜顾允和不在这里,她正在另一架马车上闭目养神,伸出手腕让谢莹给自己把脉。
“顾姐姐……”谢莹觉得这个脉象十分奇怪,一时不知该怎么诊断,小脸都皱在一起了,“我从没在活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脉象。”
顾允和猛地睁眼。
她以为自己不过是耗费太多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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