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双姝（十二）

季秋霜以性命相逼，百里无云也恳求季良，季良终于点头，愿意让他们放开了手脚去查。

只是有一个要求——

在季春晴被找到之前，不要对外公布，说她已有身孕。

季春晴气的瞪直了眼睛：“阿爹，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

关于这件事，另外两个青壮男子都不好插嘴，倒是姜云月拉住了她：“你阿爹说的没错，若是她被找到了，郡内人看出来便也算了，起码人是安全的，若是没找到……”

若是没找到，又把这件事对外公布了出去，按照姜云月对人性的理解，流言只会更盛。

季秋霜胸口急速起伏着，沉默了半晌，终于倔着脸跑出门：“我去找秦都尉！”

百里无云抖了抖他从季秋霜手中接过的书信，扭脸朝姜云月和祀渊笑了笑，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我也去捉妖司安排人手，若是力有不逮，还请二位多多照拂。”

话说得漂亮，无非是“继续留下来帮忙”。

姜云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本来也不准备半途而废，祀渊则拉长了脸，这个百里无云怎么每次看到姜云月都嬉皮笑脸的？

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怎么还不去？”祀渊冷漠且不满地开口，“杵在这里干什么？我瞧着你也算不上好看，起不到装饰的作用。”

姜云月：“……”这妖怪的嘴巴也太毒了，怕不是舔舔嘴皮子都能把自己给毒死。

气氛有些尴尬，百里无云低头笑了一下，瞧着倒是不怎么计较。

“你们会川郡捉妖司是怎么运作的？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姜云月有些好奇，正统捉妖师办案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像那晚抓小莲儿一样吗？拿着一些旗子啊武器啊什么的就来了。

除了阻止泥沼的漫延外，好像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你想知道？”百里无云挑挑眉，非常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祀渊，“可以啊，祀渊兄，你要不要一起？”

祀渊将姜云月猛地往后一拉，姜云月一个踉跄，差点倒进他怀里。

“你干什么？”姜云月十分气愤地转头，怒视祀渊。

“回客栈。”祀渊生硬地说。

“要回你自己回，我要跟百里无云一起去捉妖司。”姜云月拍拍祀渊的手，“放开放开。”

姜云月用的力度不大，对祀渊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祀渊低头，和姜云月对视，心中的烦闷纾解了稍许。

“姜云月，你不想学习怎么控制明光剑吗？我教你。”祀渊弯下身子，在姜云月耳边说。

……控制明光剑，姜云月的心猛地跳动起来。

张婉柔说过，小莲儿死在明光剑下，姜云月对此完全没有记忆，当时她因为邵正牺牲这件事悲痛万分，也没有再去细究。

现在祀渊主动提起，姜云月才又觉察出不对劲。

“什么叫控制明光剑？”她问祀渊，不是练好剑术就可以吗？

祀渊背着手，自信转身：“你现在跟我回客栈，我就教你。”

姜云月没犹豫多久，朝百里无云拱拱手：“今日不行了，改日吧！”

百里无云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看着二人双双离开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撇下来，眼里也没什么神采。

“百里司长。”季良坐在书桌后叫他，“秋霜已经是禄王府的人了，莫要再生些其他心思。”

“原来郡守你知道啊，”百里无云朝季良笑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季良看着青年强撑出的笑脸，叹了口气。

真是造孽啊，若不是禄王那次游历，又怎会生出这许多事端，都是命！

姜云月跟在祀渊身后，看着两手空空的祀渊，心中突然生出疑问：“祀渊，你又没有行李，穿的衣服戴的首饰这些，平时都是放在哪里？”

祀渊停住脚步，有些吃惊地望向姜云月：“姜云月，我们俩都同行快半个月了，你才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

姜云月：“……”

她之前觉得妖怪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嘛！

“我就是感觉我天天背着明光剑有些太显眼了。”姜云月挠挠脑袋，累倒是不累，就是感觉有点傻气，明光剑材质特殊，没办法入鞘，之前买的剑鞘，不管是铁的还是铜的，一碰到明光剑，全都化作了齑粉，倒是只能用布条绑住明光剑。

祀渊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条黛色的发带，丢给姜云月：“储物袋，聚气之后才能用，送你了。”

和祀渊每日精致的打扮不同，姜云月每天除了规规整整地穿衣服，就是用发带简单地扎个马尾，这发带对她来说确实实用。

就是……

“这，怎么用啊？”姜云月拿着发带，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干脆把发带举得高高的，对着阳光眯着眼睛看。

怎么看都只是一条普通的发带啊！

祀渊：“……”

他刚想开口讥讽，突然想起来，姜云月聚气还是受了百里无云的指点，若是他再教不会姜云月其他的，她怕是又要去找百里无云了！

一代大妖是不能输给一个人族男人的！

“聚气了就代表你的身体能够容纳修为，不会随时外溢，不管是对人族，还是对妖族，体内的修为越多，就越厉害。”祀渊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

“哦，这个我知道，你之前跟我说过了。”姜云月歪着脑袋，“我现在是想使用储物袋。”

“闭嘴，我还没说到那儿。”

姜云月：“……”什么啊，一定要按顺序说吗，怎么跟背书一样，这妖怪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构造，里面藏了个书柜？

这样想着想着，姜云月看着祀渊的眼神就奇怪起来，感觉祀渊的头方方的。

“使用储物袋的方法，是使用体内的修为，去感知袋子的容量，再将现实的东西放进去，熟练之后，便可随着自己的心意随时存取。”

“哦。”姜云月按照自己聚气时的方法，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到那条发带上。

突然，背上一轻。

祀渊表情有些怔愣，这么快？

姜云月伸手往背后探了探：“哇，成功了！”

兴奋之下，姜云月往前小跑了两步，给了祀渊一个浅浅的拥抱：“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