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女主登场
馨宁郡主沈嫣然,听这封号就知不一般。庶出的皇女可为郡主,嫡出公主和亲王之女若有贤德之名也可请封郡主,而她只是贤穆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不一般的便是这位大长公主。
贤穆大长公主为先帝姑母,乃太祖皇帝与元后孝宁皇后唯一的嫡出骨肉。生母卑微的先帝在夺位时,这位嫡公主姑母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先帝继位后多次为她加封尊号。大长公主和孝宁皇后一样子女缘浅,唯一长成的孩子便是沈嫣然的母亲梁国郡主,只可惜梁国郡主生下一双儿女后也香消玉殒。大长公主悲痛万分,沈国公为宽慰公主,便将襁褓中的女儿送去了公主府养育,直到沈嫣然八岁才接回国公府。
这唯一的外孙女长相酷似女儿梁国郡主,大长公主视为命根,在她及笄的那一年厚颜向病中的先帝请封她为郡主。大昭的封号向来严苛,从无此先例,但先帝念及姑母恩情,朝臣又念及先帝病重,这便为她破了例。
沈嫣然使计登了龙床后,这位大昭的‘太平公主’当晚便跪在宗庙向先帝哭诉了一整夜,逼得太后不得不下旨为天子和馨宁郡主指婚。德高望重的大长公主在宗庙细数她与先帝重振大昭的种种功绩,前朝后宫又有谁敢跳出来反对太后的懿旨。
贵妃跳湖大约过去十天后,太后解禁,这一日奚汐本人也将在寿安宫见到这位了不得的郡主。
无论皇帝如何拖延,太后指了婚,馨宁郡主便是准皇后。这种场面原本她这个妾并无资格参加,但皇帝表示她就得出场。
一大清早,奚汐在困顿中被抬到了寿安宫。进殿向太后和皇帝行了礼,刚一落座,太后便让传召郡主。
奚汐赶紧绷紧皮子,看了眼太后,果然脸色不善。他们是特意等她来才传召的?可她是按照皇帝的口谕准时来的,没迟到啊。
贵妃每日要比常人多睡半个时辰,皇帝知道。
“馨宁郡主觐见——”
一身素净广袖长袍的女子出现在殿门外,随着她的莲步,裙角扫过青砖微漾出一层层整齐的水纹边,好似一片荷叶在涓涓溪流中飘来。赏心而悦目,仪态盈万方。
“臣女叩见太后大娘娘,恭请大娘娘金安。”女子规矩地磕个头后起身,缓缓向皇帝行了个鞠躬礼:“臣女奏见吾皇陛下,恭请陛下圣安。”接着又转向下位的高贵妃略微欠身:“贵妃殿下,臣女这厢有礼了。”
她本是未来的皇后,却向贵妃行礼,太后看向贵妃皱起了眉。
“郡主有礼了。”奚汐起身还礼,没注意自己又无意惹了太后不悦,一门心思只在郡主身上。以为靠着高贵妃遗留的礼数,她在宫里也没闹出笑话,今日和人家一对比才知天上地下。
从容自洽的自信,浑然天成的威仪,这便是世代权位和富贵滋养出来的名门闺秀。
女子抬起头来嫣然一笑,两颊漾起浅浅的梨涡,人如其名,春风忽至,秋波流媚。奚汐着迷地望着这漫画中走出来的人。不及巴掌大的小脸,吹弹可破的雪肤,黑白分明的眼眸,小巧挺翘的鼻梁带着微微的驼峰,嫣红的嘴像是嫩得出水的小菱角。她不像恶毒女配,倒像是白雪公主后妈要杀的人。
奚汐好半晌才把眼睛从她脸上移开,转头瞟了眼上座的皇帝。这皇帝可能眼歪得厉害,这种精灵一样的女孩他不爱,偏爱我这一卦的?剧本大神你给我来一副这种相貌,我也能逆袭啊!
面对精灵女孩的神颜,求生欲像沙漏一点点流逝。给沈嫣然安排这种作弊的美貌,她可不死定了。
“嫣然快来哀家身边坐。”太后让郡主共坐凤座,心疼得抚着她的小脸蛋:“瞧这消瘦的模样,你父亲是如何照看你的,真是不该。哀家已调了几个周到的丫头,等会儿跟着回去好生照料你,也好让哀家宽心。”
沈嫣然慌道:“大娘娘对臣女慈爱有加,臣女感激不尽,谢过大娘娘。只是宫里的姐姐们身娇肉贵,岂敢让她们操劳,臣女怕难以担待……”
听听人家的小嘴儿,再想想自己这张臭嘴,奚汐叹了口气。
太后拍着馨宁郡主的小手笑道:“她们算什么身娇肉贵,娇贵的是咱们嫣然,谁来伺候你都是使得的,皇帝觉得呢?”
明吟渊颔首:“郡主身子弱,太后的赏赐不必太过推辞,尽快养好身子。”
这个时间点,沈郡主还没有作恶太多,皇帝对她虽无情爱,但也算温柔和蔼。
和蔼是和蔼,但显得没有人味儿。奚汐从前觉得他对高贵妃‘寡淡’,相比之下,原来那已是他对待宠妃的样子。
沈嫣然望着眼前的人,百感交集。许久不见他这般温和以待,上一世他给自己的尽是恨毒和冷戾。重活一世再看他,依然朗朗如日月入怀,女子无不倾醉。只是与外祖母和沈家相比,情爱对她来说已非必要了。
下定决心后,沈嫣然在太后和皇帝跟前跪下,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一张白色锦帕,高高举过头顶:“臣女自知德行不佳,天命不佑,不配为一国之母,恳请太后收回旨意!违逆之罪,愿削去郡主之位贬为庶民!求太后和陛下成全!”
退婚,贬谪,两剂猛药一起来,处事不惊的上位者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太后睁圆了凤目,皇帝则沉下了眉眼。
早知道剧情的奚汐一脸平静,胭脂说的,小说里恶毒女配逆袭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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