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低魔症
演唱会结束后,沈渊默牵着祝棠,随着人流离开场馆。
不过,即使她们已经走出一定的距离,人群却依旧十分密集。
简直像是一场休闲性质的马拉松活动,意犹未尽的歌迷们簇拥在一起,乱中有序地分散往各个方向。
众人七嘴八舌地探讨着塞壬今日的演出表现,话语中还夹杂着几句对拥堵的交通状况的抱怨。
疲惫的身躯丝毫不影响她们激动的内心。
偶尔有人高声唱起演出曲目,又有陌生人接唱下去,虽然几人从不认识,此后也可能再不会遇见。
但此刻,就像是有一种莫名的缘分牵引着她们,让她们突然产生些奇妙的羁绊,就连交警指挥的哨声都好似成为这场合唱中的伴奏之一。
沈渊默一改以往稳重的姿态,像是醉酒般脚步虚浮。
她的面上泛着抹激动的绯色,眼神明亮而兴奋,口中低低地哼唱着不成段的歌曲,歌唱声轻而柔和,自然地融入进周围喧闹的声响中。
人首鸟身的简笔画塞壬张扬地占据着她的一侧脸颊。
塞壬挥舞着她那有力的双翅,在沈渊默的面上昂首高歌,脚下狰狞的利爪一直延伸到下颚线位置,整体的形象宛如一只优雅而致命的雌鹰。
背后,沈渊默将长发随意地编织成一尾蓬松而规整的鱼骨辫,黄黑相间的发带穿插在辫中。
星光灿烂的夜空下,向日葵发带的尾端与几缕散落在外的发丝,正随着她轻快的脚步而自在地舞动着。
“渊默真的好喜欢塞壬啊。”祝棠唇角上翘,专注地看着沈渊默,并不被周围的环境吸引去一丝注意力。
夜晚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眼尾处的亮片如头顶的星空般闪烁着微光,显得他的眼神格外深情缱绻。
沈渊默闻声转向他。
祝棠今日依旧是一副精致的打扮,他穿着一袭深橘色的毛呢大衣,在冬季的寒风中像是一团暗色的火焰般温暖。
半敞着的大衣领口内,压着一截橄榄绿的羊绒围巾。
质感极佳的围巾松散地盘绕在他颈部,衬得他的肤色越发白皙,在朦胧的夜色下隐约泛着珍珠般莹润的光泽。
“没错,而且她的音乐也特别有感染力,像她本人一样充满力量感。”沈渊默小幅度地前后晃晃两人牵着的手,愉快的心情一目了然。
祝棠今天戴了一双棕褐色的皮手套,所以牵手时的触感比起往常要冷硬不少。
但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发觉,握着的手依旧是那么柔软,好似可以随意地被她揉捏为任何模样。
祝棠看着她高兴的神情,自己也不自觉弯起眉眼,感慨道:“音乐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沈渊默咧开嘴,又迷醉地眯起眼,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眸光恍惚地描述着,“音乐中的那种……充沛的感情?”
“或是什么呢,我嘴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在这个人声嘈杂的夜晚,她断断续续地解释着她的想法,宛如梦游一般没有逻辑,“那些画面,那些不同的故事,那些人,那些情绪。”
她可能自己都不清楚此刻在说些什么,而只是无目的地发泄着,任由思绪漫游在这片冬夜的星空之下。
“悲伤与快乐,恐惧或幸福,憎恨还有……”
“爱。”祝棠悄悄握紧她的手,似感叹般轻声接话,语调复杂而又满足。
“对!还有爱。”
沈渊默的眸光突然亮起,转头热切地看向祝棠,微微俯身凑近他,近到她几乎能在祝棠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的影像位于瞳孔的正中,周围是一片碎钻般闪耀的光点。
她知道这是周围灯光造成的反射现象,但在这一瞬间,她产生了一种幻视。
沈渊默微笑起来,觉得这种幻视着实有趣,在祝棠的眼中,她好似被银河包裹着,闪闪发亮。
看着突然凑近的沈渊默,祝棠呼吸一窒,第一反应却并不是躲开她,而是目光怔怔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就连脚步都下意识停顿下来。
“怎么了?”沈渊默也跟着他顿在原地,疑惑道。
“没。”
祝棠胸口起伏着,如一只惊惶的小鹿般别开眼,另一只手抓起围巾,将半张脸都埋进去,只露出一对烧红的耳尖。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
话还未说完,他便毫无预兆地浑身一震,眼中瞳孔放大,握着沈渊默的那只手抽搐几下,又胡乱地抓挠着,宛如溺水者最后的求救。
沈渊默惊愕地看着祝棠突然像个无生气的人偶般瘫软下去,浑身无力地被她搀在怀里,“祝棠?!”
她瞬间就从那种微醺般的飘忽状态中清醒过来,眼神变得出奇地冷静,面上狰狞的塞壬纹身显得她此刻的表情格外冷肃,宛如一尊威严的神像。
她的大脑快速运转着,各种念头在她脑海中划过。
祝棠这是怎么了?袭击?但她什么都没发现,她不认为有人能当着她的面做到这一点。
那么是突发疾病吗?她该去寻找警察帮助吗?
她单手揽着祝棠以支撑住他,另一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并在他耳边呼唤他。
没有得到回应,她便又拨开祝棠的围巾,伸手按在他温热的颈侧,感受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同时侧耳贴近他的口鼻,以检查他的呼吸状况。
一切反应都很正常,他就像是突然睡过去了一样。
沈渊默抬眸在周围扫视一圈。
混乱的人群依旧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或许是把她们当作了一对打闹中的情侣,并没有格外注意两人的意外情况。
她当即便做出决定,还是直接带着祝棠回校最好,校医院的医生才是应对神话生物意外状况的专家。
不过,正当她打算隐蔽身型,抱起祝棠离开时,却发现怀里传来些轻微的响动。
“祝棠?”她轻声道。
祝棠睁开眼,迷糊地晃晃脑袋,攀着沈渊默的手臂疑惑道:“我、我晕了多久?”
“只是一小会儿,”沈渊默轻轻松口气,手臂收拢令他倚靠在自己身上,带他远离喧闹的人群,“你醒来就好,我先带你回学校。”
祝棠深而缓地喘息一下,抓紧沈渊默的手臂,“不,不用,我没什么事的。”
“没事怎么会突然晕过去?”沈渊默表情严肃,眉头紧皱。
“是低魔症,”祝棠低声回道,手指颤抖着从大衣的里袋中掏出什么东西来,“和低血糖差不多,我吃点东西就好了。”
沈渊默认出那是血食了。
虽然龙没有食人的习性,不过她认识的人多,难免有人是需要用血食来稳定个人状态的——比如安吉尔。
对于刚觉醒不久的神话生物们而言,低魔症不算是太生僻的病症。
既然祝棠了解自身状况,也有解决办法,那沈渊默也不再那么着急着带他回校。
她带着祝棠在一旁的花坛边沿坐下,这里的人流要稀疏许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都离她们有一段距离。
风中传来越发刺骨的寒意。
沈渊默一手越过祝棠的腋下,穿到他身前揽着他。
另一手帮他打开血食的封口,并为他整理一番围巾,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他,再将他大衣后的帽子拉起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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