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二封家书
镖队入京前夕。
风沙滚滚,官道上马蹄踏碎黄尘。
梁灼戴着人皮面具,神色淡漠,手指随意缠绕着缰绳,马匹悠然地随着队伍前行。项华在中间与他并行,江鹤则在另一侧。
今晚他们便可抵达京城了。
几人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看,是总镖头方镇岳策马疾驰而来,今早他在驿站殿后出发,此时手中握着二封急书归来。
“二当家,这是今早收到的飞书,府上寄来的。”
项华心生好奇地接过书信,随意展开一封,却在看到信上字迹的瞬间,神情微微一变。
——是项蓉的字。
她目光扫过信中长长几十行字,眉头缓缓皱起,眼底掠过一抹疑惑。再展开另一封,内容令她大惊——
“素日承姊厚爱,疼我护我,今竟有此辱事,羞愤交加,字字带血,泪洒纸笺,不知当如何言说。唯望姊姊不怪,且能为我作主。
姊丈表弟沉戈,言行不端,禽兽不如,欺我、辱我!昨夜之事,痛恨难消!
我素来唯姊是从,若姊言“杀”,我愿手刃之!唯望姊姊决断,助我脱离苦海!
望姊速复!
小妹项蓉”
项华把信读了又读,都不知道项蓉说的姐夫是谁,思索片刻,忽然拔刀对准梁灼。
“你表弟什么人?沉戈?”
梁灼听得一头雾水,表弟?沉戈?怎么沉戈还能在外头给他惹祸了?他阴着脸伸出手,示意项华把信给他看看。
项华把信甩给他,梁灼一看,头皮发麻。
“沉戈行事一向稳重,这当中一定有所误会。”梁灼也不敢相信,只为沉戈辩护:“项蓉的性子你也知晓,而且看起来——只是在同你撒娇,莫担忧了。”
“什么意思?护你表弟也不是这么个护法,蓉儿虽任性娇蛮,但也不至于拿自己清白开玩笑!”
梁灼欲言又止,看了眼旁边江鹤,忽然牵着项华的马向前奔了几步,待与众人拉开距离,方才说:“沉戈是我派去保护项蓉安全的,你信我,我以人头担保,他不是乱来的人。”
项华虽然生气,但她是愿意相信梁灼的,只是项蓉这信中写的着实让人揪心。
看出项华忧虑,梁灼又说:“待我到了京城便飞书,定会查清楚,如若属实,真辱了项蓉清白,沉戈任你处置,是你宰了拿去喂狗也好,怎么都好,我不会干涉。”
“这可是你说的。”
项华的神色逐渐定了下来,想了想,主动对梁灼说起另一封信的内容。
“另一封信里,蓉儿竟说在阿娘房内发现暗室。”她试探说着,并仔细观察梁灼的反应。
她的眼睛定定盯着他,而他的脸上不曾露出一丝惊诧,而是不动声色应着:“然后呢?”
“暗室里有个木箱,箱中有一张被撕下的纸,是从镖局祁元元年的账簿上撕的——我记得你偷拿的,也是这本吧?”
“是。”梁灼竟丝毫不藏,大方说着:“箱中还有何物?一并说了吧。”
项华警觉地看看他,虽然梁灼值得信任,但是她仍留有一丝防备。
“和我就不必藏着掖着了,都是蓉儿姊丈了。”梁灼嘴角一勾,露出浅浅酒窝,不知为何,看到项蓉喊他姐夫他心里如沐春风似的,更重要的是,项华竟懂了,谁懂啊!
项华知羞,知道自己刚刚的默认足够暧昧,她一时无力反驳,便照着人家马肚子狠狠踢了一脚。
一声马鸣划破天空,梁灼的马似乎是惊着了,突然朝着前方水沟狂奔。项华见状也慌了神,没想自己带着伤的腿竟能踢出如此大的力道,她甩着马鞭追上去,试图在马翻下水沟前将其控制住。
好在今天走的不是山路,否则不堪设想,梁灼使出浑身解数驾驭失控骏马,项华正愁不知从何下手,只见身后江鹤已是抢先一步策马过来,待走近了看准了,忽然一个飞身,稳稳落在梁灼的马背上。
他的马术极好,三两下将马拉回正道,饶是梁灼也已经将马抚慰好,乖乖降下速度了,江鹤还是出手早了。
“江大人,这么多人,你注意点。”梁灼揶揄他太冒昧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与他同骑一匹马像什么。“想离我近点直说。”
江鹤发出一声笑:“我还真是贱的我。”说罢轻轻一跃,已是回到了自己的马背。“连句谢谢也没有就算了,还在这含沙射影的。”
项华有些尴尬地清咳一声,举手示意镖队跟上。
“大家加速吧,马上就到近郊了。”
***
朱红色的城门在暮色中庄严肃穆,站在城门外,项华第一次见到这座天下权势的核心。
较江城的繁华不同,京城更显庄肃稳重,这里街巷纵横交错极为规整,鳞次栉比的瓦屋和朱阁,显得人气都比江城要旺得多。
街头的灯笼一盏盏点亮,将整个城市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很是热闹繁荣。
行人川流不息,有士子捧书而行,有身着锦服的权贵子弟骑马而过,更有官兵巡逻,时时盘查可疑之人,这种景象是江城不曾有的。
项华坐在马上,目光扫过一切,只觉喜欢得紧,她还是第一次来到京城,这个地方与她气场极合。
此趟来京城项华有两个目的,一是要将爹爹给的黑匣子安全送到委托人手中,二便是她要来看看四海镖局在京城的分号经营的如何了。
今晚一行人在酒楼点了桌山珍海味,算是给自己洗尘。酒足饭饱后,镖队去往分号讨住宿。按照他们江城四海镖局的规模,镖局内设有宿营房、厢房、趟子房等,供不同级别的镖师以及像宋珏那样的长工居住。
项华以为京城的分号至少要比江城的更大,他们全部都能妥当住下的,没想这里却勉强只能腾出两间房来。
掌柜的没见过项华他们,仔细看了印章,才说:“不知二当家来,有失远迎,招呼不周,倒是有趟子房可以凑合住。”
“趟子房也好,能舒展筋骨就行,总比马车营帐里强,兄弟们一路都没睡过好觉。”方镇岳说。
趟子房是给普通镖师和趟子手们住的大通铺,一般镖局里值夜的人会住在那,比较简陋。
“剩下两间厢房,二当家与二位自行分配吧。”掌柜的把钥匙递给项华,对她和梁灼江鹤说。
还没等项华分配,江鹤便自觉拿过一把钥匙:“你俩关系好,你俩一间。”
方镇岳一脸惊愕地看着项华,然后迅速将头低了下去,项华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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