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南维只好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规规矩矩地喊她:“妈。”
他亲妈都去世了十来年了,突然来这么一句还真挺别扭的。谢以南也知道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了,在里面疯狂道歉。
听到这声,孟秀逸才把手里的平板放下来,转过身来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不像是看回家的自家儿子,倒像是打量菜市场摊上的猪够不够秤。
打量完,她轻轻点了下头。
“是瘦了点。”
谢以南没说话。
这种母慈子孝的场面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生疏了,南维换了个话题,“爸呢?”
“先生在楼上收拾房间呢。”阿姨回答,“您的书房有点小了,先生怕东西放不下,就把旁边的房间打通并了过来,还特意订了个大书柜,上午才安装好呢。”
南维哦了一声,“那我上去看看。”
眼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阿姨叹了口气,半是责怪地说了句:“太太。”
孟秀逸跟没听见一样扭过头去,满脸写着无所谓,耳朵却竖着听楼上的动静。
“……”
阿姨摇摇头,她自己也是有孩子的,儿子两年没回家,见了面不该多说些吗?问问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在外工作顺不顺利,瘦了是不是压力大,有没有生病?那么多话可说,偏偏就这么一句结束了。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少爷,母子哪有隔夜仇,可她这样执拗要强的性子,只会把孩子越推越远。明明很关心对方,最后却变成仇人的例子还少吗?
可惜孟秀逸性格一贯如此,她也劝不动,叹了口气就回厨房盯灶上的汤去了。
南维顺着谢以南说的上到二楼,都不用确认那间房,就听见里面传来电钻嗡嗡嗡的声音。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谢教授在拿着电钻钉木头,想做一个收纳柜。
一到二楼,谢以南感觉到心脏咚咚咚的,尤其是他在里面靠得更近,简直跟拿锣一样在他耳边敲,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
“……你冷静一点。”
“我没办法冷静。”
光是看到背影,南维就已经激动了。
一问世就轰动全国的新ai“云枢”虽然是智擎出品的产物,但他早有耳闻,团队主创是谢教授的得意门生,谢教授还指导过几次。
作为程序员,本能地会对ai这类新产品新模型产生兴趣,而现在这个领域的大拿就站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还有谁能像他这样好运?!
谢以南:“……”
脑海已经被南维激动的os淹没了。
适时谢博文已经钉完背面,擦擦汗,转过身想去钉正面的背板时,抬眼看到站在门外的谢以南,顿时一阵惊喜。
“小南!”他连忙放下电钻,走过去想抱一抱孩子,但看到满手的木屑,又先放下了,一脸慈爱地道,“还以为你中午才到,想着给你钉几个柜子用……”
南维感觉到视线微微抬起来,心里一动,便让了位,让谢以南出来。
谢博文年纪比孟秀逸大几岁,也不怎么保养,头发上早已经出现了细微的白发。
他记得以前父亲还会拿这个调侃,然后被嫌弃的母亲踹去染黑,他还会故意帮父亲说话,说白发像挑染,一点都不老气。
可那时他的胡须还是健康的黑色,不像现在,胡子和两鬓都已经透出灰白。
下一刻,他的眼角已经湿了。
“爸爸。”
谢以南伸开手,谢博文立刻把他抱住,像小时候那样双手环在他胳肢窝下,往上掂了两下。没掂动,他感慨道:“大了。”
谢以南靠在父亲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想到他在不知不觉中衰老,泪水像泉水一样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谢博文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两边冒出来的胡须,笑道:“没呢,这是沾的木头屑。”
谢以南伸手想去摸,却被他挡住。
“还骗我。”
“没骗你。这胡子是该刮了哈。”谢博文拍拍他的背,关心地问,“你妈妈呢?你和她打过招呼没有?”
谢以南微顿,点了点头。
谢博文一看就知道这母子俩还斗气呢,安慰他:“你妈妈就是嘴硬,你还不了解她?平时在家总念叨你呢,就怕你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又担心你工作不顺利。”
孟秀逸生气,主要是因为当初儿子完全不听她的劝告,还为这么个东西离家出走。
要不然能白吃这些苦吗?
谢博文虽然不能苟同她的态度和观点,但也不想看他们俩这么僵着。
“你妈妈一大早起来打扮,知道你喜欢吃,又让人空运太湖银鱼,现在还在厨房解冻呢,你就别和你妈闹脾气了,等会儿顺着点儿你妈,听话。”
谢以南哭了一小场,来之前那种尴尬别扭的情绪也冲淡了不少,想起之前邻居说他爸妈还拿着菜过去看他,心里也软了一块。
“你们之前带着菜过来看我,怎么也不打个电话?”他擦了擦眼睛,跟个小孩子一样嘟囔着埋怨,“也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要不是邻居看见,我还不知道。”
“啊?”
话音落下,谢博文却是一脸茫然,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老爹想了会儿、一拍大腿:“嗐,那应该是家里的阿姨和你老张叔,我上次还和老张说,让他去买菜时顺路去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不过他们说没见着你人,我想也就算了。”
老张叔就是管家。
谢以南:“…………”
白软了。
谢博文看着他的脸色,这会儿才明白他会错了意,哈哈大笑。
“傻儿子,要是我和你妈亲自去,你妈的脾气,就是叫人当场把门踹了也得见着你人啊。更何况,你妈怎么可能带着菜去看你?”
他夫人最爱美和干净了,哪受得了新鲜菜叶上的泥巴点子?要带东西,也是带璀璨的股份过去逼太子的宫才对。
谢以南闹了个大红脸,心想还好刚才没在楼下说这档子事,不得被他妈嘲笑死。
儿子提前回来,谢博文也就不稀得这会儿去弄什么柜子了,揽着他肩膀就往下走。
谢以南不想面对他妈,就央求着和南维又调了个个儿。
经过这一场碰面,南维也算是看明白了,他老爹是个宠儿子的,就是工作忙不太管得着;而孟秀逸是个天天坐班打卡的,时间比较自由,从小操心儿子到大,有时候难免严厉些。
但对小孩儿来说,肯定是陪玩宠他的父亲更亲近些,而动不动就不能碰不能吃周末还要他去学音乐学书画的妈妈就显得不近人情许多,母子俩的隔阂是从小时候就建立的,不是这一朝一夕的事。
典型的严母慈父家庭。
还没看着他们下来,只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孟秀逸啊切一声打了个喷嚏,抬起头看着满身灰的老公,非常嫌弃。
“都让你下午再弄,搞这么多粉尘,我鼻炎都要犯了。”
说着,南维也打了个喷嚏。
抬起头时三张脸面面相觑,他只能若无其事地擦了擦鼻子,顿时被老妈嫌弃得不行,一个纸巾盒扔了过来。
“这么大人了,还不讲个人卫生。”她拧着眉把父子俩训斥了个遍,“看着就糟心。”
南维:“……”
好吧,他知道谢以南这鼻炎和洁癖的毛病是遗传谁的了。
谢博文倒是没什么脾气,自己站远点拍了拍身上的灰,“等会儿冲个澡就行,快得很。”
木头屑留在身上刺刺的,不舒服,再加上这一大一小的鼻炎,还是冲个澡比较好。
孟秀逸嫌弃地看着自己老公,直到他灰溜溜地上去冲澡才作罢。
这下,又留了母子俩单独相处。
气氛一下有些尴尬。
南维抠了抠牛仔裤上的破洞毛边,余光瞄见孟秀逸这次没看平板,反而无所事事地在那儿欣赏自己刚做的带钻手绘指甲。
他想了想,心底笑了一声。
看来孟秀逸也没他想那么高冷,还是想和儿子亲近的,只是不知道方法罢了。
“爸说,中午吃太湖银鱼?”他随便找了个话题,“听说还是空运过来的?”
孟秀逸瞥了他一眼,说话很不客气。
“在外面待久了,这两年都没吃过新鲜的太湖银鱼吧?以前在家打个电话就能订,现在吃个空运的都新奇。”
南维:“……”
不是啊阿姨,你顺着台阶下不就行了?非要掀他老底干啥呢。
这不是没架找架吵吗?
然而孟秀逸的话还没说完:“现在这个社会,没钱谁认你?你逛街那专柜sa还要问你号码呢——”
南维:“我分手了。”
孟秀逸的话一下顿住。
周围空气难得的安静。
过了几秒,她才道:“知道你分了。”
那语气淡淡的,像是早就知道了结果。
南维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母子俩尴尬地对坐一会儿,手机震了一下,南维刚想看,孟秀逸忽地把手上把玩的一个漂亮的法式茶杯摔了出去。
“啪嗒!!”
南维惊得一抬头,茶杯摔得四分五裂,清脆的响声。
“我早知道那不是个好东西!”孟秀逸双手环着胳膊,气呼呼地说,“你头一回领他上门,就各种做小伏低、装白莲卖惨,跟演电视剧一样,一股小家子气。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看过的男人比你吃的盐还多!!”
她体态很好,即便在家骂人那背也挺得老直,一张浓艳美丽的脸都扭曲了,十分怀疑渣男在场的话会被喷得狗血淋着。
到这会儿她就不挑儿子的刺了,失恋的苦就算没经历过,难道还没听嘉实说?
那张犀利的嘴呀,就跟瞄准了目标的导弹似的,骂个十分钟都不解气。
南维在一旁看着十分好笑,时不时附和:“谁能想到呢”、“看着人模人样的”、“算了,我已经揍过他一顿了”。
听到他这番处理,孟秀逸还算满意,但也不特别满意。
“既然要断,那车就别留了,放在身边看着都晦气,要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人命不比那玩意值钱?”
小南刚开车回来时,她还挺欣慰,在外面工作两年都能开这个价位的车了,不错啊。这会儿得知是渣男哄骗他买的,这火马上窜出来了,怎么看都不顺眼。
南维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被她看出要说什么,一挥手,胸有成竹道:“以后你不用去管这件事。放心吧,他欠你的,一分都不会少,我要让他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他们家是不差钱,要换个人她才懒得计较,但这可是她儿子挣的血汗钱!
她儿子都没拿工资孝敬过她,一个外人而已,开什么玩笑!都给老娘吐出来!!
有她这句话,南维也放心了。
其实他也觉得开前任开过的车怪膈应人的,但这不是穷嘛!没钱换新车。
孟秀逸就跟听见他在想什么似的,接着说:“至于车,你要是不想开我们的,十八岁生日那年你大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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