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她能有什么错呢?
容惟惟气得浑身发抖。
凌厉的视线落到那个掀开白布的小厮身上,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小厮害怕地瞧向容惟惟。
他是新进容昱院子里的凡人,不想掺杂进修者之间的恩怨,修者拿对方无法,会杀几个凡人出出气。
至于凡人,杀也是白杀。
他不想死。
他小声地开口:“七少爷说,您昨日不长眼得罪了他,这是教训。”
“嗬!”
容惟惟感觉自己心头好似有火山要爆发,这股气不发出去,她就极端难受。
她大步流星地冲向容昱院子。
容昱所住的院子极大,原本是两个挨着的院子,他将院墙击穿,两个院落合并成一个。
之后,他又请人重新规划了下院子,这院子,早已瞧不见原本院落的痕迹。
碧瓦朱甍、丹楹刻桷,重檐叠宇、瑶台琼室,说不出的富丽堂皇,数不尽的清幽静谧;雅则移步换景、曲径通幽,丽则复道行空、飞阁流丹。
只稍瞥一眼,就知道主人家性好奢华、天然享受。
事实也确实如此,亭亭如盖的聚灵树下,容昱一袭红衣,慵懒地躺在聚灵玉雕刻的躺椅上,旁边有丫鬟跪在地上用精美的蚕丝扇轻轻扇风,有丫鬟用嫩白的指尖剥下灵乳果,小心翼翼地送入他嘴里,又有丫鬟坐在小杌子上,用她甜而不腻轻轻柔柔的嗓音念着家族长辈记下的游记。
这些丫鬟俱半果酥..胸.,身轻体盈,貌美而肌肤白腻。
见他干了那么残忍又狠毒的事,自己却无事人般在这吃吃喝喝,享受美人甜乡,积攒了一路的怒火再也忍不住。
她一把上前,攥住容昱的衣襟,厉声喝问,“你为什么杀了她?”
她明明那么努力的生活,就要奔向新的前程,她明明也没得罪他,他为什么要杀了她?
“呀。”
周围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跪倒在地。
容昱挥挥手,这些丫鬟忙你扶着我我扶着你,颤巍巍地离开。
容昱欣赏地盯着容惟惟生气的脸,因为生气,容惟惟两腮潮红,清凌凌的龟眼也格外凶戾。
但不够。
她还不够生气。
她还没滋生杀心。
他笑着开口,“谁让你在意她呢。”
“我调查过你,从小到大,你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你除了上学,就是回家修炼。”
“真可惜,如果你有一个真正交好的朋友,我会选择你那个朋友,而不是那个女修。”
毕竟,那个女修只与容惟惟见过几面,杀了她,对容惟惟伤害有限。
“你!”
容惟惟手捏紧。
就因为这么个狗屁不是的理由,那个努力生活的女修,就死得这般潦草。
或许她在死亡前,都在茫然自问,为何是我?
容惟惟无比痛苦。
“如果昨天,你对她的困境视而不见,她不会死哦,是你替她解围,害死了她。”
容昱犹嫌不够,好整以暇地补充了一句。
他瞧着容惟惟眼底怒火愈烧愈旺,愈烧愈旺,满脸愉悦。
对,就是这样。
想杀他,但又不敢杀他。
他享受旁人想用眼刀了他,却拿他无能为力的感觉。
容惟惟猛地抬头。
难怪昨天,她觉得那场闹剧结束得虎头蛇尾,原来这是他的测试。
但这多可笑啊。
就算是个陌生人,遇到不平事她也会出手管一管,和她与苹果脸认不认识没关系。
怎么会有人,因为这么个可笑的理由,就肆意剥夺人的性命?
容惟惟喘..息.着,眼泪盈到眼眶,又被她逼了回去。
她慢慢松开紧握容昱衣襟的手,慢慢站直身体。
她盯着容昱,静静地看着。
这就是个疯子。
对生命漠视,视人命于无物的疯子。
也是个暂时还有理智的疯子。
他清楚知道谁能杀,谁不能杀。
所以,他院中凡人死了一茬又一茬,族里旁支只伤不杀;
他忌惮昭昭天赋,但昭昭的亲朋好友他没动,他动了与她们略有牵扯没有背景的陌生女修。
但,不能期待疯子一直有理智。
昭昭会继续大放光芒,还会被族长扶持为少主,而这,只会大大刺激到这位将少主之位视为己有的疯子。
她爹还好,到底是筑基修士,但秋姨,只是个凡人。
她不能用秋姨的性命,来赌这个疯子一直有理智。
容惟惟深深地瞧了容昱一眼,转身离开。
容昱皱眉。
容惟惟居然这么平静?
她之前不是还气得要揍他,怎么忽然这么冷静了?
他叹息,果然感情不深的新相识,刺激度就是不够。
容昱针对容惟惟,不仅仅是因为容昭昭的原因,更因为容惟惟拒绝了他爷爷,却对族长释放了善意。
所以,他要容惟惟难受。
他从躺椅上跳起,哈哈大笑,“你还不知道吧,她知道自己是因你而死,对你很是怨恨呢,你有没有瞧见她那张脸,那张脸上所有的不甘心,全是因为你。”
容惟惟脚步一顿,又以更快的速度离开院子。
回到雪争春,黑衣男子以为容惟惟会进识海,向他求安慰求抱抱。
毕竟,之前容家人对她大小声,她都委屈成那样,现在真受了这般大的委屈,还不知道要如何伤心。
但容惟惟没有,她照常修炼,炼体,仿若没受到早上那个插曲的影响。
不过,从道侣契约那传来的情绪,愤怒又压抑,分明不是如此。
黑衣男子情绪莫名。
他问:“你打算如何做?自己默默消化这股情绪?”
“当然不。”容惟惟眉眼弯弯,眼底却闪烁着冰冷,“他得死!”
黑衣男子意外。
眉梢眼底却流泻出一分真切笑意。
自那次他诱..惑.容惟惟杀容家人,惹得容惟惟伤心低落许久,黑衣男人就避免在容惟惟面前谈及杀人,倒没想到,她自己对容家人生出了杀心。
他轻声问:“你准备如何杀他?”
容惟惟笑得十分好看,“他不是喜欢玩恶犬追人游戏吗?想来让他死于自己最喜欢的游戏,他一定很开心吧。”
夕阳余晖掠过杏花枝头,在她瓷白的脸上敷上一层霞色,点了一层口脂的唇,艳丽得仿若要食人的罂粟。
她抬起眸,水汪汪的眼波覆盖一层清霜,藏在暖暖的霞色之后。
容惟惟头次知道,原来自己,也能那般轻描淡写的,决定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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