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狗血俗套定婚姻(中)
深夜悄无言,桌边烛光照。
确认云洇已睡熟,脑子里一团乱麻的蝉红披衣起身,轻手轻脚拉开了梳妆台的柜子,将一张保存平整的纸拿了出来。
她于灯下轻轻摩挲着这张向弥亲手所写的婚书,第一次看见它时不过几个月前,但心境已大为不同。
一年前将父亲下葬后,几乎断了联系的伯母却主动找上了门,拿着婚书道父亲已将自己许配给了堂兄。
那婚书虽是父亲亲手所写,但自己已决心跟随师父学医,且心中隐隐存着对向弥的期待,因此她一开始便推拒了此事。
伯母心疼蝉红孤苦无依,倒也不曾逼她,只交往与她日益密切起来,大抵是想作为长辈好好照拂她。
蝉红素来心软,又是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因此早该被取消的婚事却是一拖再拖,直直拖到伯母因病去世的那日。
她悲痛欲绝,本想尽微薄之力为伯母出丧,不料等来了堂兄一纸退婚书以及自己的嫁妆已被他败得七七八八,只余一件嫁衣的说辞。
早在拜师学医时,蝉红便决心与过去一刀两断,因此嫁妆是否能归还于她,并不重要;而与自己几乎没有交集的堂兄就算喜欢别的姑娘,就算不想娶自己,也不会让她情绪产生多大波动。
真正令蝉红伤心的是又一个对自己好的亲人猝然离世。
她心情苦闷,又无人可诉,便只能用最俗套的办法——以酒来麻痹自己。
故事中既已出现了垂泪的姑娘,出现了乱人神智的酒,那么更俗套的情节便发生了。
出诊晚归的向弥回来,见平日总早早熄灯的屋子破天荒亮着,他纳罕之余又不由欢喜,蝉红终于想通,不再想着省那一点点的灯油钱摸黑看医书了。
将师父给他的三坛酒放进酒窖,向弥敏锐发现少了一坛,他咬牙,第一反应便是他那不靠谱的爹又偷了酒喝。
何老庸极爱饮梅枝春,此酒入口香甜而后劲颇足,他每每犯了酒瘾,便偷上一坛将自己关入房中,等第二日向弥开了门,入目便是亲爹敞着肚子呼呼大睡的模样。
自家中多了蝉红,他便再没喝过,忍了这几个月,到底原形毕露了。
头疼地踹开房门,本已于想象中萦绕鼻尖的酒臭味却并未出现,屋内静悄悄的,却是无一人在。
爹竟然换了个地方喝酒?
向弥难以置信,隔壁刚巧传来陶罐落地之音,联想到蝉红屋中那蹊跷的烛光,年轻人心中警铃大作——家中莫不是有歹人?
生怕蝉红出事,向弥急促地拍响她房门,同时紧张地喊:“蝉红、蝉红?你没事吧?没事的话应一声!”
直至拍了百来下,也没等来回应,向弥心急如焚,推开了压根没有闭严的屋门。
他视线率先落在地上还在翻滚的酒坛上,除了地上小小一滩痕迹,那酒坛再没有酒滴出,怕是都进了蝉红肚子里。
年轻人缓缓抬眼,对上了姑娘迷离混沌的视线,她勉强以手撑着下巴,满面酡红,显然是醉得一塌糊涂了。
“向弥……不对,不小心忘了,你让我叫你师兄。”
蝉红咧嘴笑笑,轻轻打了个酒嗝:“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将灯灭了,不会浪费多少银子。”
她说着,便想直接拿手掌将灯盖灭,向弥立即制止,皱眉:“我说过很多遍了,我自己节省与你没有关系,你不必苛求自己。”
“怎么没关系?你在自己家里,宁愿偷月光也不肯耗费灯油,我一个外人,哪敢浪费!”
蝉红哭哭啼啼,直接靠在了向弥拦着她熄灭烛火的胳膊上:“本来便摸不清你的心思,唯一不将我当外人的伯母,也去世了……”
“你说我便罢了,如何能忘了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必然也是将你拿女儿看的。”
一听蝉红提起伯母,向弥瞬间明白她今夜反常的缘由,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轻声安慰着她。
“师父……师父他待我是好,可他总不回来。你也是……你每次都趁我睡着了才回来……是不是讨厌我!”
酒劲令蝉红终于吐露出她压抑在心中长久的疑惑,初时,她还能安慰自己只是巧合,可有一次她故意亮着灯,藏在巷子里时,便见本早该回去的向弥一直徘徊在门口,直至她又偷偷回去将灯烛熄了才进来……
……向弥沉默着,倒不知自己表现得这样明显,不过蝉红素来敏感,会发现也在情理之中。
“我没有讨厌你,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不要多想。”
“我如何能不多想?你倒是把原因说出来啊!”
攥着向弥袖口,蝉红继续借酒劲倾吐苦闷:“你早早地走,又晩晚地回,是不是怕我……纠缠你。”
“没有!”虽早隐隐约约察觉到,但倏然面对蝉红一番堪称赤裸的心意,向弥还是免不了一阵惊慌,他扯开姑娘的手,咬牙忍耐:“你既与你堂兄有婚约,就别再说这种话。”
他不过想让蝉红消停一下,却不料下一秒她便“哇——”得哭出了声:“堂兄、堂兄他、他悔婚了……”
悔婚?!
很可耻的,除却吃惊与愤恨,向弥心里亦升起一丝窃喜,终于解除婚约了……可不该是吴庸才提出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什么意思?还要我拿出退婚书给你看吗?”
蝉红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向弥先捂了下嘴,接着眼珠子缓缓左移,视线落在姑娘早已红透的脸上。
他在思考。
吴庸才可以晚些再处置,若蝉红已没了婚书约束,那他可就……
将碗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方缓解了下狂跳不止的心跳声,向弥握住蝉红的手,凑近了她,唇已快覆上她的脸:“蝉红,你喜欢我,对不对?”
“我没有……”蝉红矢口否认,却矛盾地点了点头,向弥笑了笑,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问:“那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说完这句话,他明显感觉蝉红全身僵硬不少,连带着酒也醒了几分,嘴唇嗫嚅半天,似乎想说些什么。
果然还是吓到她了……向弥一颗心七上八下,反复措辞着之所以想娶她的缘由,正欲开口解释,面前的姑娘已扑过来将他抱住,乐呵呵道:“好啊。”
她扑来时掀起的风引起烛火摇曳,如同向弥此时此刻的心一般泛起阵阵涟漪。
她答应得……也太快了些……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娶你?这毕竟是终身大事……”
蝉红脑子昏昏沉沉,心说向弥说得确有道理,成亲是终身大事,是不该这么草率答应。
她问:“嫁给了你,我还能继续行医么?”
“这是自然,我们成亲后,你不必侍奉公婆,也无需生儿育女,做你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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