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施仁遇缘渡人自渡
“东家！”
“东家！”
“......”谢辞盈停下给衣架上的样衣系腰带的动作，往声音传来之处看去，无奈应道：“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我又不聋。”
张才几步奔到她面前：“东家，一件好消息和一件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一件？”
谢辞盈看着他，伸出一只手，微笑道：“你想不想尝尝我这一巴掌？”
张才看了那巴掌一眼，双手合十作揖：“错了错了，好消息是咱们送到赣州的吃穿用度都准备好了，即日就能出发。”
谢辞盈点点头，十分欣慰：“动作挺麻利的嘛，那坏消息呢？”
张才道：“所有人都知道赣州那边发水灾，都不愿意把这批东西运过去。”
“不愿意？”谢辞盈看向他，“为何？嫌钱少了？”
张才摇头：“我们给的已经够高了，他们说什么那边逃难都来不及，外头的人还要往里赶，就是找死。”
“危言耸听，”谢辞盈将手中的腰带往旁边一丢，“几日暴雨河道决堤，我又没让他们把东西运到河里去，你都问了吗？难不成这偌大的湖州就他一家马帮？”
张才拾过那条腰带，走到衣架前边系边道：“其实能运的也就三家，我都问过了。现在还有一处可以试试。”
“哪？”谢辞盈看向他。
“山海楼。”
“......”谢辞盈皱眉，“我现在真没功夫陪你胡闹了，那不是家赌坊吗？”
张才跑到客座倒了杯茶递到谢辞盈手上，安慰她道：“先别急东家，赌坊只是那山海楼的营生之一，听说他们还养了一群镖车夫，也干运货的买卖，只是要价有些高，但号称是天南海北没有他们到不了的地方。”
谢辞盈半信半疑：“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张才嘿嘿笑道：“所以要价高嘛，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东家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去那山海楼打听打听。”
谢辞盈放下茶杯：“你随我一起去问问，我倒要看看要价有多高。”
山海楼内，张才前去找人问话，谢辞盈站在一楼大厅内等他。
厅内四周列宝案数十，却意外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围在宝案前下注之人，无论输赢都莫名淡定，不喊也不叫。
“东家，”张才问完话回来，“您稍等一会儿，他去找管事儿的去了。”
谢辞盈点点头，视线才在一楼扫了一圈，便有三位侍女打扮的人朝他们走来。
谢辞盈注意到她们时，三人已经在她面前停下，其中一人道：“谢老板，我们东家有请。”
谢辞盈与张才对望一眼，回道：“好。”
她跟着那人，往通往二楼的木梯旁走去。张才也迈步跟上，却被另外两人拦了下来：“我们东家只邀请谢老板一人前去。”
谢辞盈闻声止步回头，她看向张才：“没事。”
张才一左一右看了一眼，对谢辞盈道：“我就在这里等东家。”
谢辞盈点头，跟着前面的侍女继续往二楼走去。
“我们东家就在里面，谢老板请。”
“多谢。”谢辞盈道了谢，见侍女开了门，便迈步进去。
身后的门应声而关，谢辞盈驻足回眸一瞥，再回首，竹编屏风后走出一侍女，见到她，伸手指引：“谢老板，这边请。”
谢辞盈走了过去，绕过屏风，一眼便看见一位青衣的女子，正坐在窗边向下眺望。
那女子手执一把青色团扇，正悠悠扇着风。许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收回视线站起身，目光落在谢辞盈身上，晃着团扇缓缓走近，眼波流转，端的是风情万种。
“早就听闻谢氏布庄谢老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没想到谢老板如此年轻……”她停在谢辞盈面前，挑起一双狐狸眼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又貌美。”
“实在过奖。”谢辞盈的视线落在她那一双眼睛上，微微一顿，面上笑容不变，“敢问老板尊姓？”
“我姓江，名纯月。”江纯月说着转身，团扇一指，“谢老板，请坐。”
“原来是江老板。”谢辞盈说着，走到窗边落座。
此处往外可以看到门口的街道，来往行人不绝，偶有叫卖声入耳。
谢辞盈移回视线，落在对面之人身上，她正笑意盈盈地晃着团扇望着她。
侍女斟了茶，便退到屏风外。
谢辞盈开门见山：“今日来到江老板此处，是听闻江老板手下能运送货物到各处，眼下我正要送一批货到赣州，不知江老板能否接下这单？”
江纯月笑容不变，红唇轻启：“赣州近日发了水灾，生意恐怕不好做呀，谢老板若要送货不妨暂等几日。”
谢辞盈微微摇头：“不是做生意，我得知那处发了水灾便备了些吃穿用度，想要送过去，解一解灾民们的燃眉之急。”
江纯月晃动的团扇微微一顿，面上笑容更胜：“原来如此，谢老板竟有这般菩萨心肠，当真令我刮目相看呢。”
谢辞盈微微一笑：“尽些绵薄之力罢了。我也寻了几家，都接不下这单生意，不知江老板这里可有办法？价钱之类都好商量。”
江纯月望着她，将手中的团扇翻了一面，又继续晃动：“接倒是能接。”
谢辞盈闻言扬起笑容，露出一对酒窝。
江纯月又道：“谢老板可还有别的要求？”
谢辞盈摇摇头，忽然一顿，又道：“可能随行需要一位女子，因我备了些月事布，若是有女子能将其送至需要之人手上，想必更方便些。”
江纯月弯起红唇：“谢老板还真是心细如发呢。”
“过奖，”谢辞盈继续道，“当然，我也知晓女子一路前去可能更加辛苦，我可以另外多出价。”
江纯月放下团扇，端起茶杯一边刮叶一边看向窗外，片刻，她小抿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望着谢辞盈轻笑道：“谢老板如此善心，我又怎会不成全？至于价钱，便免了罢。”
谢辞盈一愣：“啊？”
江纯月笑道：“此事功德一件，谢老板出资，我出力，也算沾了谢老板的光，谢老板不介意吧？”
谢辞盈连连摆手：“怎么会呢，如此看来江老板也是菩萨心肠。江老板能解我燃眉之急，实在感激不尽。”
“谢老板不必客气，”江纯月望着她，“谢老板一应物什可都备好了？若一切妥当，我便派人前去，即日便可出发。”
谢辞盈面上的酒窝愈发明显：“都准备好了，大概有三车货，即日出发最好，宜早不宜晚嘛。”
“好，那谢老板可先行回去准备，我的人稍后便到。”
谢辞盈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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