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失约
数万战马的奔腾咆哮让这片广袤的平原都畏惧地瑟瑟发抖。
雯桦的队伍不敢再向前,而是像只见到凶猛野兽的小狗仔,只知道瑟缩在脚下这片安全地界,不敢再造次半分。
身穿银甲的明军像有毒的水银渗透进雯桦散漫无形的队伍中,直到顺着缝隙向后延伸再到彻底占据,所有的人都如同被雷击中不敢动弹半分,只忍受着耳边的咆哮排山倒海,却连眼睛都不敢抬,生怕哪个眼神安放不对便丢了脑袋。
夹在明军队伍中溜达着走近的明蔚悠闲地停在雯桦王的车辇旁,两只带金甲的手合在一起无谓的搓了搓,不怎么招人喜欢的语气懒散道:“听说雯桦王爱戴子民,怎么让妇孺走得满脚流血,你自己还坐车?”
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找茬,雯桦王不明白这个人此时这般说又是何意图,但败者为寇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这个时候保命可比尊严重要的多。
听着车厢内窸窸窣窣的动静,眨眼的功夫头发全白的雯桦王已被小太监扶着走了下来,明蔚才似是心满意足,又道:“你们的王都弃车跛行了,后面的人不效仿,应是忤逆之罪吧?”
话音才落,后面的车队长龙就已发生变化,每个人都心中胆寒,生怕给明蔚捉到砍杀的理由。
瞧着衣着花花绿绿的王公贵族们都下了车,明蔚才发现有个锦衣玉冠的公子正在后面一架马车周围徘徊,甚至还在着急忙慌地跟周围的明军说什么话。
他没动,只漠然地瞧着,就已有人上前来报,“那人说是雯桦王的长子。”
妘亿。
明蔚这才稍显认真了些,反问:“车里什么人?”
“他的王妃。”
也不知这话怎么触动了明蔚这尊高高在上的大佛,他忽然喝马向前,走去了那两马车旁边。
妘亿眼角都有些洇红,眼里的血丝更是彰显他近日的疲惫至极,但尽管如此,他依旧不会对明蔚低头,就连招呼都不打,只硬生生地去扒挡住车厢的御卫,已然歇斯底里:“放了她!快点放了她!”
眼见着明蔚近前,御卫不敢做出任何行动,便有着妘亿蠢笨的爬上车,还因压着自己的云袖而摔了跟头。
车帘被他掀开,明蔚一眼看见里面蓬头散发的秋萧晴正被堵住嘴,正五花大绑地被小臂粗的铁链捆在车厢内。
那双和秋萧曼极像的眉眼令他心中骤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怒焰,倾身一扯,车厢的布料完全脱落。
他收手之际反手一扇,只听“啪”的一声,站在车厢旁边那个皴了脸的御卫便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金甲愣是将他嘴里的牙打掉两颗。
正挣扎坐起的秋萧晴和妘亿同时面色一凝,只听明蔚怒不可遏地又揪住另一个人的衣领子,咬牙切齿道:“放人,不会么?!”
那人许是没想到自己能享受到明蔚这般恩待,连忙讷讷点头,也不知道跑去哪拿钥匙,眨眼的功夫又跑回来,叮呤咣啷地将秋萧晴磨破皮肉的四肢送了开。
瞧着她被折磨的这般狼狈,明蔚气急。他可想而知这段时日,秋萧曼甚至秋家遭遇的是怎样的怠慢。
妘亿并不会对明蔚的作为感到感激,他笨拙的动作想将秋萧晴从车上抱下来,刚咬着牙把身子直立起,就忽然觉得有人戳了自己的后脖颈。
没等他回身,怀里的秋萧晴已然开口,仇视的语气问:“你想干嘛?!”
瞧着她与秋萧曼不相上下的怒容,明蔚又恢复原本的坐立,只道:“王妃这样子还是坐车吧。”
“那倒不必!”秋萧晴坚决反对明蔚的特殊恩待,许是防备,又许是想洗脱秋家蒙受的冤情,“陛下都走着,我一人坐车极为不妥!”
说罢,妘亿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秋萧晴四肢伤口极深,她若走着确实不妥。只不过他明白秋萧晴坚持的是什么,她在坚持维护秋家的清白,所以妘亿还是慢吞吞往车下挪。
“为何不妥?”明蔚又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觉得非常妥当!”
这样的偏爱就连抱着秋萧晴的妘亿都忍不住心生几分醋意,他低头去看怀里的爱人,却发现秋萧晴那双原本还坚定不移的双瞳涌现出的竟是一种骇目振心的惊讶。
没等他去关怀,秋萧晴见了鬼似的伸出手指着明蔚:“你——你——你——”
你了半天却是舌桥不下,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那带着磁性的声音清越醇厚,让秋萧曼当即想到初见离先生时,他用同样的声音说了同样的四个字。
前方忽传来一阵喜悦的欢呼,明蔚没再将注意力过多停放在目下的言语较量上,而是驱马向前,朝着捉了几个布衣百姓的明军走了去。
看着他在队伍中横行霸道走开的背影,秋萧晴无论如何也没法不把明蔚和离月捆绑在一起。
瞧着她眼睛都快粘到明蔚身上了,妘亿醋意更浓,低声警告:“你再看,我就不管你了!”
可秋萧晴完全没从方才的震惊中清醒,只将僵硬的舌桥落下些,呢喃着说了句:“离先生,那不是离先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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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明军的押解一路往雪山的方向走,没过多时,目所能及的地方就出现了几道城郭的轮廓。
被妘亿背在背上的秋萧晴认出,这便是传说中的天雪所在,即便天雪改建了多次,却都是围绕冰湖,并且城郭结构简单,且只有十来个之多。
“怎么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秋萧晴不禁觉察异常,搂着妘亿脖子的手紧了紧。
妘亿同样警惕,环顾四周就连鸟雀和野兽都少见,便同身边其他人一样垂头丧气道:“不知道是不是为雯桦建的坟场...”
这样的议论已在这多半日的功夫听见不止一次,即便先前对生命再坚持再期盼,听多了这样的言论都不免会影响心智。
“不会!”秋萧晴在他耳边坚定道,“我并不觉得他有心屠戮!”
也不知道秋萧晴怎么判断的,但明军陆续从子民中带走的那些个胸口有疤痕的人却足以反驳秋萧晴的见解。
那些人都被草绳拴着手,且栓成一串被骑马的明军拉着。
明蔚仿佛有意侮辱,时不时快马加鞭疾驰,将那些脚步追不上的人在碎石地上拖行,没多久就到处都磨烂了。
但明蔚并没想收手,更不知那些人犯了什么忌讳,能让他这般乐忠于折磨。身为雯桦王族的妘亿默不作声,而长队中的王公贵族更是大气不敢喘,每个人都在害怕下一个受害的便是自己。
随着队伍缓缓前行,刻着【冰门】二字的城郭赫然眼前。
明军仿佛早就收到指令,按部就班将雯桦这些王族和流民陆续送进这第一做城。
走在队伍最前的雯桦王早已精疲力尽,虽被谷全扶着,但脚上那双掐金色的绸履已然磨地没了形。
随着周围押送的明军走近城郭,继而又走上一条极宽的雪色砖石铺就的道路,这些头部的贵族才逐渐看到道路尽头的一个砖石搭建的高台之上,如冰一样清透的玉石雕刻的脚手架上,正挂着一个人。
而脚手架旁还坐着一个人,那人懒散地翘着腿,似是在等着雯桦的这些王族到来。
没等近前,就听脚手架上的老人一边啐一边骂,明蔚却也不气,依旧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自己手上金甲。
再走近,天色已完全黯淡,背后的雪山也成了张牙舞爪的魔物,令人远观都心生畏惧。
占满城内各处的明军早早点起篝火,一声声胜利的欢喝震的人耳膜近乎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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