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s 45
奥佩莎的面色沉了下来：“你拘禁了她们？”
卢多维克笑答：“是的，夫人。”他的视线停留在奥佩莎藏在身后的手上，“夫人，我想您应该清楚，目前保证她们安全的，只有我。”
放在熨斗上的手陡然一颤，奥佩莎只得悻悻收回，死咬后槽牙。
卢多维克轻蔑道：“我只说我是与密语合作的画师，想给她们画像，她们就信了，最后落了个被拘禁的下场。真是美丽至极……又愚蠢至极。”
辛德瑞尔的状态不好，全脸苍白匍匐在地上，尝试了几次起身，始终无法站立。
她无法再依靠辛德瑞尔，额上冷汗渐冒：“你有什么目的？”
“交出辛德瑞尔，我们不会再出手阻止你的任何行动。”
“若我拒绝呢？”
“夫人，您似乎弄错了一件事。”卢多维克收拾完工具，站立起身，“这不是和您谈条件，而是单方面的要求。您也没有任何能够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工作间外的几个男子又逼近几步，作势要走进工作间带走辛德瑞尔。
不行。奥佩莎想要阻止，刚向前一步便被其中一个男人抓住手腕，随后一拧，“咚”地强行摁在了桌面上。
下巴撞上冷硬的桌板，手臂还被用力地反扣，奥佩莎疼的闷哼一声，眼泪都挤出了眼眶。
声响刺激到辛德瑞尔的神经，拼尽全力也只能抬头，四肢百骸都被那阵阵刺痛压的毫无力气。越反抗，痛苦越深，痛到几乎窒息。
颤抖的指甲用力抠住地板，他使劲往前挪动身体，木屑从指缝中溢出，夹杂着丝丝血渍，他仍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想要向前、向前、再往前一点。
但他的前进被人一脚制止——一个男人踩住了他的肩膀，轻轻用力就压得他无法动弹。
“辛德瑞尔。”卢多维克微微欠身，隔着镜片的灰褐色眼睛更加阴鸷，“那位大人说，你只要肯回去，你抹杀那些人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还有——布兰德的商队意外死亡的事情。”
辛德瑞尔的目光又沉又寒，裹着散不开的雾霭，固执地盯着卢多维克。
“——我倒是觉得，他做的不错。”
冷不丁的，被挤满的房间里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轻快声音。
像是一个十几岁少女的声音。
卢多维克眉心弹动，直腰回头，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圆润眸子。
阿姆拉站在门框内，左脚搭在右脚上，丝毫不避讳卢多维克和几个男人的凶煞。她抠抠耳朵，打结的白色头发轻轻扫动：“一个被蛊惑的人渣，的确没有留下的必要。”
卢多维克饶有兴趣地挑眉，一点也没把阿姆拉放在眼里：“小女孩，这里可不是你该进入的地方。”
“是吗？”阿姆拉抠完了耳朵，小小的身板站直，“可你是他的走狗，我不认为我能袖手旁观。”
卢多维克对其中一个男人使了眼色，男人步步靠近，伸手要制服阿姆拉。
那比阿姆拉粗将近一半的手即将碰触到她的瞬间，她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看似纤细无力的手力气却大到让那个男人无法动弹。
“别亵渎神明，愚蠢的人类。”阿姆拉打了个哈欠，慢慢用力，力道大得让骨头咯吱作响——最后生生握碎。
“啊！”男人哀嚎着抱手倒下，在地上不断抽搐。
其余两个男人见状，全都扑了上来。
阿姆拉只是一闪一踢，两个男人全被她踢得撞在墙上，而她，仅仅只是衣服被刀划了个口子。
阿姆拉又打了个哈欠，眼睛慢悠悠地转向最后的卢多维克：“轮到你了。”
那可是佩斯交易行里数一数二的打手，竟被一个小女孩轻而易举地打趴下？
卢多维克脸色大变，立马想要逃离，却被阿姆拉抬脚勾住脚踝绊倒——卢多维克一头摔在地上，被冲撞的太阳穴让他两眼昏花，失去了行动力。
他还未从冲撞力带来的晕眩中恢复，衣领就被人揪起——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竟像拎小鸡似的把成年男人提溜起来，另一只手不断地扇打他的脸：“喂喂喂，等会再晕，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呢。”
“阿姆拉。”奥佩莎从桌上起身，边活动着被压麻木的手臂，边顾着一边在地上眉头紧锁的辛德瑞尔，“把他们捆起来，再翻翻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用的物品。”
“收到。”阿姆拉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阿姆拉把几个人五花大绑起来，吊在天花板上。
做完这件事，她又想起什么，走到半跪着的辛德瑞尔身边，两根手指夹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
看了一阵，她叹了口气：“果然啊，他在你身上下了咒法。好在他现在的力量尽数被废，不然你不论在哪都会被他折磨。”
奥佩莎把他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问：“有办法解除吗？”
阿姆拉撇撇嘴：“没办法，印记是好解的，但我把我自己废了，你没看到我连打架都是赤手空拳吗？我剩下的神力全渡在那十字架上了。”
说起来，奥佩莎一直没问过这个十字架除了屏蔽系统之外的其他用处。
痛苦天使一定是知道阿姆拉召唤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为了防止她影响到他的计划，所以故意设下“系统”指示她恶劣对待辛德瑞尔。
“这个十字架除了能屏蔽痛苦天使设下的魔法，还有什么用处吗？”
“哦，忘记告诉你它的大用处了！”阿姆拉一拍脑袋。
奥佩莎紧张起来：“什么？”
“还有我能找到你们。”阿姆拉咧嘴笑，“我可耗费了全部神力的。”
“然后？”
“没了。”
“没了？”
奥佩莎：……
好没用的天使，她真的可靠吗？
阿姆拉的手指在几个人身上翻飞。除了一小袋金币，还有几把刻着佩斯交易行纹章的匕首，以及半张画着路线的地图。
“嗯？这是什么？”她眯着眼睛瞅了半天看不出来名堂，便把地图递到辛德瑞尔的眼前，“你有什么想法吗？”
辛德瑞尔被奥佩莎搀扶到椅子上，脸色还是异常苍白，浑身不自觉地发颤。他默默看了一眼，开口：“……这是黑市。”
“黑市？”阿姆拉摩挲下巴，嘀咕着，“怎么看出来的，明明就一条线。”
“这是哪？”奥佩莎问。
阿姆拉来回摆弄，看出了个大概：“看起来，好像是黑市的一个大型奴隶场。”
奴隶场？奥佩莎顿觉不妙：“不会是把那俩傻子骗去那了吧？”
她没敢深入了解过黑市，但根据看小说和漫画的了解，黑市的奴隶场一定是极为可怕的。
“……咳咳，哈……”似乎是恢复了些，卢多维克的咳嗽了两声，因充血而涨红的脸诡异地笑起来，“那位大人说了，若他明天见不到辛德瑞尔，就会把那两个女人全都卖掉！”
他放声大笑起来，丝毫没有以往的斯文淡定。
辛德瑞尔的手指死死抠紧布料。
那不仅仅是个奴隶场，更是佩斯交易行内最黑暗的一个地方——除了卖奴隶，还有人命。
奴隶已经是最底层的存在，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被贵族或者富商买走，地位越高越好，因为他们并不缺自己这一两个微不足道的奴隶，过得自然会轻松许多。
但尽管如此，大部分奴隶宁愿在交易行外面的牢笼里，也不愿意成为权贵众多的佩斯奴隶场里的奴隶。
因为那里的人，从来只会把奴隶当成消遣的玩具，不会当成活生生的人。
他知道奴隶场内卖出的人会有怎样的结局，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些人的残忍可怖。
布兰德就做过这样的事情——为了讨好权贵，他不惜用这样的方式来博得那群人一时间的笑颜。
那两个脾气傲慢的“继姐”，定会被那群人折磨到不成人形。
“闭嘴。”阿姆拉脱下鞋子呼上了卢多维克的脸，力道太大，直接给卢多维克拍昏了过去。她重新穿上鞋，头一昂：“走吗，救人……”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把她们放在那里？”辛德瑞尔打断她，语气冷冽，“那是被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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