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一轮：怀刀（十一）
Boss脸上闪过一瞬不悦。
他好整以暇，想着如果小智障真的咽下去了，螺丝锋利的头部大概会划破他的肠子。因为尽管小智障的身体强度远超普通人类，但内部构造却和人类是保持一致的。
看着自己的内脏，小智障会慌张吗？会哭吗？会向他求助吗？
Boss有点好奇。
令人遗憾的是，Boss期待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孩童大概是发现这金属一股铁锈味不好吃，而且又凉又硬根本咽不下去，于是呸一口吐出。
螺丝钉清脆一声落地，在光滑的瓷砖上一路翻滚，停在了血泊中。
口里泛着一股苦涩味，孩童说话嘴巴几乎没有张开，含含糊糊地问：“我的奖励是什么。”
Boss:“哦？”
小智障：“做的不错，奖励。”
“你想要什么？”
Boss意外于他“被夸奖=可以得到奖励”的公式概念从何而来，不过唯一可能为他解答的人已经永远安静的睡着了。
孩童看着他：“称呼。”
Boss略一思索：“你是说，你想要得到一个名字。”
“名字。”孩童咀嚼着这两个字，他重复了一遍，“名字。”
像是确认了这两个字的含义，孩童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明确肯定：“我想要一个名字。”
“人类中只有父母才会给幼崽起名字。而我不是父母，你也不是人类。”Boss不含感情地指出，“不过在一些情况下，人类也可以获得其他人赋予的名字。
你知道谁才有权获得别人赋予的名字吗？”
小智障诚实地摇摇头。
“是被认可的人。”
Boss看着他裤腿旁的小东西，“小智障，我在你们俩中暂时选择了你，承认了你是我的所有物，不代表我认了可了你。”
“你需要用自己的实力向我证明，你值得获得一个名字。”
孩童似懂非懂点头。
他沉默了一会，好像在消化这些信息。然后他抬起头：“主人。”
“主人，证明，值得。”
发现对面的男人并没有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孩童补充道，“我，能力，证明我的名字；主人，能力，证明主人的名字。”
一股巨大的荒谬而可笑的感情甚至先于Boss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而产生。
这小智障居然在要求他——x组织的老大、地下世界谁都得让三分的人物，向其——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东西，证明自己配得上是他的主人。
“名字与称呼并不是一个东西。”Boss声音冰冷，“而且，我希望你知道，我们之间并不是平等的存在。”
Boss俯视着孩童，投下的巨大的阴影足以把孩童吞没。冰冷的枪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手中，这次他将枪支抵在孩童的喉咙上：
“我以为，【Boss是主人，需要对主人保持绝对的忠诚与服从】是你的第一定律。”
尽管已经亲手见识过枪支的威力，孩童仍然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是Boss的话，让孩童陷入了死机。
他愣了很长时间，大脑才重新启动，以恍然大悟的语气改口说道：“Boss是主人，证明，是Boss。”
X组织是世袭制，Boss从和小智障一般大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将来会子承父业，成为黑暗世界盘踞一方的霸主。
乍一听到有人让他证明自己是boss，或者是证明自己有能力成为boss，好笑或者荒谬，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
他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小东西。
小智障的眼神依旧平静清澈，那样纯净，并且……那样认真。
没必要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较真。
如果揪着小智障的话不放，Boss都觉得自己有点小肚鸡肠。
他叹息般道：“你会明白的。在你向我证明自己、在你得到我的认可过程中。”
Boss看着那双不谙世事的蓝瞳浮现出疑惑与跃跃欲试。
他期待着眼前的小家伙会以多快的速度成长，会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冥冥中，他还约察觉到，一场驯服与被驯服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无名的孩童仅花了三个月时间就掌握了基本生活能力与生活常识，并且走到了代号成员资格争夺的“决赛”，荣获了一个非正式称号“怪物”。
裙摆旋转成舞，散落至肩上的长发飘扬。孩童的身姿在竞技场上显得格外娇小，却又那么灵活。
手起刀落间，一个敌人就倒地不起。
玛丽黛佳看着幼小的身影在竞技场上驰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场上的人似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胜利非他莫属，彼此对了个眼神，开始了对他的围攻。
数个壮汉从不同方向包抄，形成了绝对的体型与规模压制。有人负责主攻，有人负责严阵以待、找准他的防守漏洞给出致命一击。
孩童的身影在竞技场上穿行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艰难。他身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汗水混着血水滴滴答答渗透褚红色长裙。
但场上的人数仍在减少。
幸存者有点被逼急了，一位对他发动了自杀式袭击，其他几位配合着控制他。
孩童有条不紊地挥刀，在清除敌人的同时，被逼到了角落。
对面是虎视眈眈的五人，孩童整个人挂到竞技场上的栏杆上，在其中一人要扑上来之际，借栏杆支撑一跃而起——
动作扬起的风吹开了他脸上的头发，在空中实现视线交汇的一瞬间，玛丽黛佳终于看清了孩童的模样。
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是绝对的冷静，湛蓝的瞳孔既没有想象中的残忍兴奋，也没有恐惧与抗拒。
只是平静。绝对的平静。
玛丽黛佳一愣。
孩童迅速收回了视线，他落地，裙摆和匕首继续挥舞，战斗进入了尾声。
剩下最后两个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孩童避开身前之人的攻击，以背上挨的重重一刀换了两人的性命。
裙摆逐渐收拢，孩童站在血泊、武器、尸体、失败者之间，扬起笑容，朝场外的人招手。
玛丽黛佳听到他开心地说：“嘿，主人，我现在可以有名字了吗？”
玛丽黛佳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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