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月色偏航
第90章月色偏航
【我想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楚扶暄摔跤那天,正好雨季路滑,两级台阶并不显眼,他往侧门走得少,平时从没有留意过。
那会儿伦敦是早上八点多,祁应竹起床没多久,在问他家里窗户有没有关上,貌似沪市近期总是有雷阵雨。
楚扶暄站在回廊下,镜头转向阴沉的天幕,想分享此刻便是秋雨连绵。
他挑剔着照片的光线和角度,没看脚底下有悬空,不止脚腕当场扭伤,膝盖也擦破了皮。
幸亏园区里人来人往,他很快被送去医院,全程没能喘口气。
“哥,我的手机。”他向庄汀撇撇嘴。
手机本来跌在地上,被同事们捡了起来,之后楚扶暄忙着检查和拍片,庄汀将其塞在了口袋里。
“网瘾这么重,没包扎就惦记着手机。”庄汀说。
楚扶暄嘀咕:“我的糖水在门卫室没有拿,半道上就成瘸腿了,挑个幸运儿去继承一下。”
做核磁需要排会儿队,庄汀递给他手机,跑去售货机那边买饮料。
屏幕从中间碎成蜘蛛网,幸亏不影响使用,楚扶暄慢慢解锁屏幕,点开祁应竹的聊天页面。
他刚才前一秒发完图,后一脚就被意外猝然掐断,没能完整地打完字说句话。
祁应竹以为他有正事耽搁,这会儿问了有没有带伞,没有催促他及时回复。
两人工作日的状态往往如此,空闲便多聊几句,忙碌则难见踪影,今天这般也不是很反常。
瞧过祁应竹询问,楚扶暄删去草稿内容,答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
工作室得知他去医院,前前后后发来关心,他让山奈去拿掉糖水,再嘱咐他们不用大惊小怪。
很快,医生看过影片报告,虽然楚扶暄没有骨折,但难免有一些影响。
这些天家里很冷清,楚扶暄需要自力更生,于是选了保守方案,索性打上石膏固定,下地尽量不碰到受伤部位。
包扎完,又被叮嘱注意制动,楚扶暄拄着一对拐杖,将禁忌事项认真记下,蹦蹦跳跳开始适应状态。
怕祁应竹回来的时候,自己伤病还不能康复,他这次格外遵循医嘱,先老老实实在家里躺着。
家政阿姨发现他的情况,被他串通别告诉祁应竹,再额外收到红包,这些天帮忙烧菜做饭。
有家政搭一把手,楚扶暄养病便
轻松许多偶尔照顾不及可以喊物业上门帮忙。
他期间一直线上办公工作上没有妨碍如此消停了五天拄拐回到写字大楼。
大家聊起这茬病友居然不少回廊的台阶很容易踩空粗心点总会踉跄一下只是他们没有打石膏那么严重。
这次楚扶暄出过事行政立即修上缓坡将这处漏洞彻底补全。
尽管栽了个跟头瞧着很是凄惨但楚扶暄在外被嘘寒问暖均是乐观地挥挥手表示自己一点也没问题。
不多时他的电动轮椅到货还在楼层里开来开去怂恿庄汀用工学椅和自己玩竞速。
公司里一派热闹和欢喜楚扶暄晚上回到家吃力地翘着腿洗漱上床整理完已经非常累。
形单影只地搂住软垫在人群之外不得不直面内心他瞧着枕边的空缺忽地感觉有几分落寞。
同居就是平时无知无觉还觉得自己一如当初实则已经潜移默化地被改变。
刚分开的前几天其实不会有太大反应但时间一久在不留神的某个瞬间突然认知到对方的缺席就会浑身上下引起阵痛像是体内有哪根骨头没长对。
楚扶暄由此无法适应半夜里迷迷糊糊醒来受伤的关节在结痂发痒下意识地往旁边抓了一把似乎想寻求安慰或者支撑。
秋夜里温度微凉身边不见人影楚扶暄迟滞地顿了下再揉着眼睛清醒过来。
他在心里喃喃没事的如此默念完又无声地补充没有什么关系。
过了会儿腿上依旧不舒服楚扶暄用垫子蒙住脑袋自言自语地出声:“我不痛不痛。”
他待人活泼明媚经常设身处地去关照可在私底下里对自己却苛刻得着实残忍。
之后被郑彦仪知道了情况他也推三阻四不想给家长增添负担。
少说也二十六岁了让爸妈来来**奔波这样像什么话呢?
从而楚扶暄故技重施拉出对象来打发他们还觉得这招百试不爽庆幸着将这一手延续至今。
天晓得郑彦仪来过沪市之后不仅与祁应竹建立信任而且双方拉近了关系不再回避着日常多交谈。
她怕年轻人考量不周没办法很好地看护病人回头就打电话给了祁应竹。
彼时祁应竹在伦敦办公点手机开着国际服务没有错过这一通来电。
“小祁
不忙?”郑彦仪道。
听到长辈客气的招呼,祁应竹的视线从电脑移开,彬彬有礼地表示这会儿很方便。
工作日特地联络,必然不是没事找事,他感觉郑彦仪语气有些微妙,以为她哪里和楚扶暄沟通不畅,需要找自己从中调解。
没想到,郑彦仪是出于无奈和体贴:“这些天麻烦你了,扶暄死活不让我们过来,得让你费力一点。”
祁应竹闻言稍加一愣,虽然不明白话语里的来龙去脉,但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楚扶暄没和他说过任何异样,他敲了敲桌沿,道:“伯母,他有事就应该是我照顾,一家人也谈不上麻烦这种说法。”
郑彦仪叮嘱:“你要是打理不过来,别把我和你叔叔当外人,扶暄最近一条腿没法动,要吃饭要出门少不了折腾。”
原来是受伤,祁应竹垂下眼睫,朝电话那段“嗯”了声,示意他们不用记挂,自己可以妥善地搞定。
他说得滴水不漏,加上以往印象靠得住,郑彦仪没有啰嗦太多。
两边从来没有深聊过,相处一直和谐融洽,总觉得这样已经足够,突然长吁短叹反而尴尬。
不过现在楚扶暄遭受波折,被祁应竹照料着,郑彦仪如此接触下来,不禁有一些感慨。
“我们不把你当外人,扶暄托到你这边,我和他爸真的能松口气。”
想着楚扶暄的情况,祁应竹心不在蔫:“让伯母伯母少点顾虑,我也很高兴。”
郑彦仪说:“扶暄跟你有缘分,也是你俩有运气,我琢磨了下,认识有四年了吧?”
按照节点换算一下,差不多在楚扶暄毕业两年后,他开始与父母捏造这号人物。
祁应竹替他圆谎:“是的,我和他能那么顺利走下去,多亏了你们能包容。”
“最开始家里没当回事,那阵子他听着身体就不好,我想去加州看看他,然后他直接把你抖落出来了。”
郑彦仪哭笑不得地说着,回忆着儿子如何一点点交代伴侣。
当时,楚扶暄吐露完对象的存在,说租房不方便接待,正好有人服侍着,也不用被父母操心。
郑彦仪和楚禹尽管接受了他的性取向,但头一回被通知恋情,他俩努力地消化过重磅消息,感觉楚扶暄的岁数还小,估计打打闹闹不会太长久。
以及楚扶暄向来很有主见,他们于是没有过多了解,偶尔通过只言片语得到信息。
有
时候是楚扶暄被迫更换租房郑彦仪给他打钱喊搬家公司被他立即退了回来嚷嚷着男朋友年轻力壮能免费使用。
也有时候是楚扶暄留国外过年家里唏嘘着他孤零零的太可怜他解释自己不是一个人男朋友跑来抱团取暖在当地有吃有喝有人爱。
这般零碎地积攒着眨眼便到楚扶暄合同到期楚禹盘算他解约会不会焦虑他表示自己有伴侣依靠不至于独力难支。
时间过去那么久楚禹不再认为他们闹着玩既然双方经得住考验趁着变动定下来也不错父母率先做出了表态。
“亲戚听了都说我们心大我们是怎么都随着扶暄的意思。”郑彦仪说。
“家里有些底子要是不拿来惯着小孩难道省着给别人用么?”
她这么说着笑了一声:“他很小就出去了家里总是力不从心都是他自己决定他长大了我们再问东问西道理上都说不过去。”
祁应竹一直沉默地倾听继而开口:“也不能这样讲他很重视你们的想法。”
“他去年过年领你回来不好意思我其实那会儿心里打鼓。”郑彦仪说“终归没有知根知底怕有要紧的东西瞒着。”
这些考量她之前没有流露过祁应竹说:“您完全可以问我。”
“不用。”郑彦仪尽管有疑心可没有去排查“我想想还是觉得该相信我儿子能对人生负责。”
从她种种语气中可以体会到她如今放下了忧虑祁应竹一时间没有圆滑地接话。
半晌他回过神来言辞非常稳当表示楚扶暄知道轻重。
郑彦仪好笑:“他这性子最爱冒险没指望他办事情多精明。”
祁应竹对母亲的记忆寥寥听着郑彦仪的答复有一些难以揣摩这究竟是什么心理?
然后他得到了答案郑彦仪说对不对的并非评判指标只要楚扶暄会幸福在家里就算做错也可以。
另外一边楚扶暄已经熟悉了轮椅大家体谅他的突发限制会议和交谈基本安排在九楼。
先前的爱心早饭引来一群围观
“家里有营养餐么这种献殷勤的好机会有没有贴身伺候啊?你这样岂不是被抱来抱去?”
“帮忙洗澡自己还不能动这腿瘸得好刺激。”
被议论纷纷地聊着楚扶暄说:
“能不能聊点干净的?我没给人家添乱,怎么好意思使唤。”
“只能同甘不能共苦,这种男人不能要。”兰铭提醒。
楚扶暄道:“我没告诉他,最近他也不在,免得多扯些事。”
**自己没能兜住,祁应竹听完不仅放在心上,而且安排工作腾出空档,立即买了返程的机票。
说着近来的生活,楚扶暄尚且一派风轻云淡。
其他人则震惊于他忽高忽低的自理能力,一会儿黑暗速食大乱炖,一会儿半残了还能面不改色地生存。
细想的话,这在情理之中,他飘外面没心思享乐,本就是搓圆揉扁也要继续熬。
楚扶暄恢复得不错,约了周日去医院拆石膏,周五晚上,他原先早早睡了,半夜里被渴得醒过来。
想忍一忍却挨不住,他迟缓地摸到床边,撑着拐杖去厨房。
他过得潦草,这会儿没有烧水,摸到罐装橙汁便凑合着喝。
单边站了片刻便会酸胀,楚扶暄着急找地方喘息,动作多少有一些仓促。
冷柜里拿出的罐头溢出水珠,在掌心里有些打滑,他不小心没握紧,便直接从手里落下,洒着果汁滚落到远处。
楚扶暄下意识地想去捡,却狼狈地没能保持重心,万幸是没有摔倒。
拐杖脱落在旁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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