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回国9
回到小草屋。
难得秦荣打算展示一下厨艺，他撸起袖子顺口问了句：“烤鱼你吃吗？”
秦莺放下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炭火前：“我给叔叔烤，我特别擅长烤鱼。”
秦荣：“？”
其实，秦莺刚刚也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门手艺。
好在出于惯性本能，她看到炭火手指就不由自主蜷缩了下。
被烫过的记忆瞬间唤醒了她的技能。
过了一会，秦莺端着烤好的鱼盛了上来。
猜到这个小岛与世隔绝必然缺乏一些生活调味品，秦莺带来的除了补品还有一些神洲的特产，其中就包括辣椒面等等调味剂调味粉。
秦莺：“怎么样？”
秦荣吃了一口，百思不得其解：“秦苍到底是怎么培养你们兄妹几个的？他最开始是想让你当个厨子吗？”
秦莺：“……”
除了烤鱼，直升飞机上还有新鲜的肉菜，下属麻利地拿来了酒肉，秦荣开了瓶她带来的酒，一边烤肉一边喝酒。
秦莺主动跟他聊起了往事。
“有一次在饭桌上闲聊，我问起叔叔的事，爸爸说当年跟叔叔闹掰很幼稚，后来想想，他觉得是自己错了。”
“也正是因为叔叔的理念，他后来才变得宽仁很多，没有那么不择手段。”
秦荣一脸不信：“他真说他错了？”
秦莺：“我知道叔叔不信，可是他真是这么说的。他说如果年轻的时候自己没有那么倔强就好了。”
秦荣难得流露出别扭的神情，“你爸还跟你说什么了？”
秦莺弯唇一笑，看来他们还是在乎彼此的。
如果不在乎，秦荣就不会告知自己的联系方式，如果不在乎，秦苍就不会把他的联系方式保存的那么好。
“爸爸还给我讲过一个叔叔过去的故事。他说您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女孩子，工作也扔了，追着人家满世界地跑。”
“不过，我听说最后这个女孩子得了罕见病去世了……”秦莺看了眼他的面色，“然后您成立了基金会，专门为这种罕见病的患者提供免费医疗，也就是现在克莱帝慈善基金的雏形。”
秦荣神色倒没有什么变化，他喝了一口酒，“嗯，是真的。”
不知道是天气变差了还是烛火太暗，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落寞，很寂静。
放下酒杯，他主动说起：“你两个哥哥当中，我相处最多的是秦淮，最喜欢的，却是秦槿。也许血脉就是有这样的神奇之处吧。”
“其实秦槿……”他顿了一下，眼中闪过几分懊恼，“秦槿的马术是我教的，其实他真的不是一个坏孩子。起码在他父母还没离婚之前不是。”
“我还记得，他刚出生的时候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别的小孩爱哭，他却一见人就笑，长得也可爱，虎头虎脑，精神极了。那段时间，我每天下班后总忍不住去看看他，光是看着他，我就觉得很幸福。”
他叹了口气：“他本性没那么坏，只是被大人的错误影响了。”
“秦苍也是觉得亏欠了他，所以才会对他百般补偿，却没想到这份纵容助长了他，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离婚……绝对不可能到今天这个地步。”
“人生就是这样，往往一个错误的决定，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迎来一连串错误的因果，一错再错。”
“叔叔还是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不，”他摇摇头，“你做的很对，如果现在不让他得到惩罚，只怕他会犯下更加不可饶恕的罪过。”
秦莺：“那叔叔刚才在河边为什么那么说？”
他终于不好意思地承认，“刚刚在滩涂，是我故意吓你的，想看你会不会被吓哭。”
秦莺：“……”
秦荣哈哈一笑，“别往心里去，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脾性。关于你，这个素未谋面的小侄女，我错过太多了，我对你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他突然郑重地道了歉，“对不起，秦莺，你小时候我本来应该陪你骑马，陪你狩猎的。在你出生之前，我和你妈妈说得好好的，只是后来，谁都没想到。”
秦莺：“叔叔那么喜欢小孩子，为什么不自己要一个？”
火光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温柔。
“因为我的妻子不能生育，不过我对孩子也没那么执着。”
“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后来她去世之后，我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不是和自己所爱之人生的孩子，那么孩子出生之后，也并不会过得幸福。”
他孤独一生，浪迹天涯，不适合有牵挂。
“喂，你们！”
打开门，秦荣丢了些鱼和肉出来，“一块吃吧，我手艺没我侄女好，将就吃，这破地方有东西吃不错了。”
他满手都是烧烤留下的黑灰，皮肤晒成小麦色，一脸胡茬像是几年没刮过胡子，这姿态这状况放在本地人之中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特别。
保镖们面面相觑：“一代商界风云人物秦荣先生……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极强的职业素养让他们忍住没有吐槽下去。
秘书汗颜：“……”
秦荣虽然答应了她要出山，但却不是现在，他暂时还要在小岛上停留几天，秦莺和他约定了下周这个时间安排飞机过来接他。
秘书知道他们谈的不错，本来悬着的一颗心稳稳地放下来，表情也放松下来，绽放一抹笑容：“不虚此行，对吧？”
秦莺点头，看向草屋的方向，“真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这大概就是血脉的神奇之处。
其实秦莺也知道，秦荣之所以帮她，是他本身就愿意帮她，而不是她今天做了什么打动了他。
集团办公室。
秘书开了门，极其恭敬的语气：“夫人，您请进。”
女人踩着高跟鞋，戴着墨镜，举止低调，却又气场十足。
她摘下墨镜，尽管已经五十多岁，美丽依旧不减当年，皮肤好得吹弹可破。
“妈咪，你怎么来了？”
秦莺放下手头的工作，亲自去泡了一杯茶。
翁美如在沙发上坐下，“逛街路过，上来看看宝贝最近工作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吃饭。”
秦莺给秘书使了个眼色。
对方立刻拿出记录开始汇报她一天的内容，甚至包括她几点几分吃了什么水果，吃了几块。
翁女士听了，点点头表示满意。
秘书是她的人，其实秦莺一直知道。
就算翁女士今天不来，秘书也会在晚上单独向她汇报的。
“妈咪，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翁女士已经进入退休生活，她很少会来公司，除了那几次在高层面前替她立威。
在女儿面前，也没有必要绕圈子，翁美如就直接说了：“听说你最近把你叔叔请了回来？”
她顿了下，“集团的事情，为什么不找舅舅帮忙呢？舅舅和你更亲，不是吗？”
女儿的事情，翁美如是很少插手的，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孩子。
但是架不住兄嫂一直在上眼药。
为图清净，索性她就找个机会直接来问秦莺。一方面满足自己的疑惑，一方面也让他们死心。
翁女士的这个问题，秦莺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
舅舅当然和她更亲，毕竟每年都见，而且这些年一直在做生意，也有充足的人脉资源。
听说他的一儿一女都十分优秀，一个哈佛一个牛津，都是商科的顶尖人才。
秦莺：“妈妈，其实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舅舅的上限已经到那儿了，他在外面的生意做得再精彩，在集团内部也说不上什么话。”
“叔叔虽然早就撒手了家族生意，四处旅行，但当年积累下来的人脉还在，董事还是服他的。”
一边聊天，秦莺顺手处理了几份文件：“再说，我是想找人帮忙，但也只是帮一时的忙。”
“那些想帮我一辈子的，就算了。”
翁美如若有所思：“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家的人说了句话：“可是你舅舅舅妈，哥哥姐姐，人都挺好的，说话做事也很有分寸，不会让你为难的。”
现在好说，以后未必好说。
现在掰扯的清楚，以后未必掰扯的清楚。
秦莺低头在文件上签字：“我不能为了现状的轻松安稳，就选择给未来几十年埋雷。现在更累一点就累一点吧。”
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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