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许家虽然因这陈年旧事一度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也没能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绑架了明枢逼明鹤拿出遗诏，甚至还赔上了一个武氏王妃——听起来实在怎么都是一败涂地。

许远山知道三王爷对这样的结果不满，但此时哪里还容得他不满？若不是三王妃煽动这糊涂王爷做蠢事，也不会把这样大一个把柄送到沈宗芳手上，以至于得不偿失。

但福安公主这次彻底没了退路，只能选择和许家同舟共济，不得不交出了她手里的商队，许文岭又总算缓了过来，虽然还是得日日精心养着，好歹不再每日昏睡，许远山多少松了口气。

许家还有机会。

什么周氏和许东楼的丑事，什么一时落了下风，只等过了这风口浪尖，他有的是法子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但等听到沈宗芳“捣毁”了青影盟的据点，救出了两个人时，许远山终于意识到，沈宗芳生造出这个“青影盟”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救明蘅。

“……你说谁？李谨？那老狗不是让你们处理了么？”许远山脸上难得浮现出了怒容，“死了这么久，在什么‘青影盟’里活了？”

手下战战兢兢答道：“这……当日确实是见着他死了才扔了出去……其实也未必真是李公公，听说人还没醒呢。”

许文岭苍白着脸咳两声。当初先帝一死，李公公就落到了他们许家手里，原本是十拿九稳的拿了遗诏扶持三王爷登基，没想到先帝闭了眼也不见把遗诏交给许太妃。

李公公更是彻底闭口不言，许家在他身上下了多少功夫，硬是问不出遗诏的下落……偏偏就他这一个知情人，又不敢真教他死了。

直到他们捉到了陈谦……兴许是那几年里花天酒地的日子过好了，陈谦可没有李公公骨头硬，三下两下就说了实话。

他们才知道原来是先帝让明鹤先一步回了京城，从陈谦手里拿走了遗诏。

既然如此，那姓李的还有什么用？眼见他受不住刑咽了气，他们就随意把他扔到了乱葬岗。

看来李公公当日是假死了……趁着他们抓到了陈谦心里放松地时机，还真让他找到了逃走的机会。

“七王爷，想来也是早就听李公公说过了遗诏的事，难怪他突然认了明家的婚约。”许文岭又咳了几声，“我还道他当真只是行事放浪，故意和我们对着干。就这样被他骗了。”

许远山骂了一句：“还是一样狡诈！怪道他突然扯什么‘青影盟’，看来是要给李谨这老狗重新出现找个理由。否则先帝驾崩他就不见了踪影，这样的人说什么都是笑话。”

许文岭道：“只是七王爷需要李公公说什么呢？遗诏之事，我们想捅出来他也未必想吧。”

手下越发战战兢兢地咽了咽唾沫：“七王府那边说是救出来了……两个人。”

“两个人？”许远山和许文岭对视了一眼。

“其一自然是李公公，不过他如今昏迷不醒，这么多年又变了模样，都没放出准话来一定是他。另一个是……严零榆。”

“严零榆？”许远山疑惑地看了看许文岭，后者摇了摇头，这名字他当真也没听过。

手下把头都快贴到地上了，声如蚊呐地回答道：“是……是当年给端慈皇后看病的严太医的后人。”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雷。

许文岭不合时宜地想起，今日已经是惊蛰了。

-

明蘅也在听倾海讲打听来的消息。

倾海原本在回了王府之后，就自请离去，说是中了许家和福安公主的计害了明蘅，已经无颜再留在王府了。

但明蘅没有同意。

她对倾海说：“我原本十足信任韩管事，有她在外面筹谋许多事都易如反掌。如今她已经不在了，我信任的人难道还余下很多么？你再一走，我岂不是自断一臂？哪天许家再想对我下手，拼死替我报信的都只剩流霞了，可怎么得了。”

倾海知道这不过是明蘅安慰她的托词罢了。她在房里哭了几天，肿着眼睛给韩长生化了纸钱，再出来就有些要代替韩长生的意思了。

虽说倾海循规蹈矩了十几年自然没有韩长生那样的本事，但她性情温和，和跳脱活泼的流霞搭配起来，打探消息之类的琐事倒也做得得心应手。

“听说那严零榆自陈父亲不知得罪了何人，一家人被四处追杀，他流落进下九流里藏身，又不幸被青影盟的人捉了……他手上有个要命的东西，如今已经由七王爷交给了皇上定夺。”

前面那些话明蘅左耳进、右耳出，一个字也没信。追杀与藏身应当是真的，只怕又是容三爷不知道从哪里把他找了出来，沈宗芳特意安排了这出好戏吧？

“是什么东西？”

倾海道：“脉案！如今都在说，宫里端慈皇后当年的脉案是假的，严零榆手上这份才是真的。但那脉案到底真假之间有什么差异，就打听不出来了。”

既然有这样的话出来，那恐怕事实就是如此了。只是这么说来，端慈皇后的死……竟然是有蹊跷？

明蘅越想越心惊。

沈宗芳说了对付福安公主没什么不可以，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认为对付福安公主的时机已经到了？

那不就是说，福安公主和当年端慈皇后的死有关么？

流霞抽了口凉气：“她胆子也太大了。可是她一个公主，和皇后娘娘过不去做什么呢？”

明蘅在脑中理了理过去的事，缓缓道：“不对，只怕不是福安公主和端慈皇后有龃龉。她恐怕只是做了对自己更有利的选择。”

当年端慈皇后崩逝，不是一度请立许太妃为后的说法甚嚣尘上么？

“圣上是嫡子，三王爷占了个‘长’字，但若是许太妃也做了皇后，三王爷的身份不就更加贵重了？”

倾海和流霞听这些皇家秘辛都忍不住暗暗咋舌，只觉得若是当真如此，这一查又不知要牵连多少人了。

明蘅却沉默了下来。

端慈皇后若真是死于非命，沈宗芳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和那些凶手们虚与委蛇了多久呢？

枕翠轻轻扣了扣门，打断了主仆三人的沉思：“娘娘，这……许大人来了。”

“什么？”明蘅一时甚至没听明白这句话，“什么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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