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牵手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当头的那位络腮胡，看到计于渊又惊又喜，“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络腮胡左边的孙则说道:“大哥，你可把俺们吓坏了，俺们还特意潜入城中寻找，找了半宿也没找到，还以为你遭遇到了不测。”
“呸，你个乌鸦嘴不会说话就别说，大哥福大命大，怎会遭遇不测！”右边的蔡杰，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
……
计于渊手一伸，这吵吵嚷嚷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
“无羁山要来几位贵客。”
计于渊朝身旁的宋灵钰看去，“这位是长公主府的宋郡主，后面是两位世子……”
话音未落，那几位又议论起来，“世子和郡主算哪门子贵客？要知道那狗皇帝，可杀了我们不少兄弟！”
络腮胡穆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大哥把他们带上山也就罢了，让俺当贵客招待，俺做不到！”
山上的兄弟，认为自己和先皇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对他们心有怨怼。
计于渊就是担心，他们会像穆璃一样不肯接纳，才提前告知。
“人死债消，先皇已经死了，过往的恩怨就不要牵扯到无辜的后辈。”
计于渊抱拳行了一礼：“实不相瞒，我被卫明俊追得无处可逃，身种数箭跌落护城河，若不是郡主的人出手相助，只怕我早因失血过多而死。郡主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郡主遭难，被李炽大肆通缉追杀，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计于渊勒住缰绳，沉声说道:“诸位兄弟若还信我，还认我做大哥，就请把他们当成贵客，不许辱骂诋毁！”
穆城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这无羁山离了你就是一盘散沙，我们当然信你。只是……没想到她是大哥的救命恩人，方才就是个误会。”
蔡杰也抱拳说道:“大哥的救命恩人，自然是无羁山的贵客，抱歉，方才误会了。”
……
见他们纷纷表态，计于渊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这次我们分两路上山，长公主一行走的是大道，途中要经过关隘。”
计于渊看着穆城说道：“你赶快带兄弟们抄近道，赶往关隘接应，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人平安带到。”
穆城立刻抱拳道:“大哥放心，我一定毫发无损地，把贵客迎到山上。”
计于渊尤不放心的说道：“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办得好重重有赏！”
听到重重有赏，大家顿时来了精神，除留几位听候差遣，余下的喜笑颜开，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看着他们远处的身影，穆璃没好气的说道：“哼！没骨气！”
担心计于渊途中发生不测，丽娘跟他们一起上山。
见旁边大树下有两株灵芝，她立刻下马，惊喜地翻看起来：“自古灵山出好药，想不到无羁山还有这等名贵的药材。”
穆璃赶紧大声喊道:“不要碰！这是大家特意留种的。”
丽娘转身，拍掉手上的雪渍，陪着笑脸说道：“穆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看看而已。”
这次上山还不知会是什么情况，宋灵钰一行都是骑马上山。
看到被雪埋得只露出半截的灵芝，宋灵钰突然想起计于渊先前的话。
“计公子，听闻无羁山之前不事生产，你接手后想必做了不少整顿。”
计于渊点点头，“山上的兄弟大多迫于生计，或是犯事被缉拿，才迫不得已落草为寇，行事作风难免没章程。我接手后，重新立下规矩，让大家尽量走正道，靠山上的营生自给自足。”
一路走来，发现道路两旁，并无耕作的痕迹，宋灵钰有些好奇，“山上如今主靠什么营生？”
计于渊抬头，朝着前面白雪苍茫的大山看去，“才接手两个月，寒冬腊月的不适合种植，很多项目还未来得及实施。现在以经营山林特产，像是人参、灵芝等药材，还有鹿肉狐皮这等山货为生，偶尔也会接一些走镖、押运之类的活计。”
宋灵钰听得这话，甚是欣慰，看样子他是真心想带领大家走上正道。
“山上这么多人要养活，靠这些怕是很难糊口？”宋灵钰心想着，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重操旧业。
“是！”
计于渊也不隐瞒，“所以我们这次趁乱，混进祁阳城打劫。不过郡主放心，我们只要钱不要命，打劫的多是一些贪官和富商。”
我信你才怪，宋灵钰心想着，她既非贪官又非富商，那天还不是被盯上。
见她这样子，似是不信？
“也有例外。”计于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像那些浑身上下挂满金银珠宝，招摇过市的，也会被我们当成富商打劫。”
好吧，原是她招摇过市……
见宋灵钰面色似有不虞，穆璃冷哼一声，“还不是大哥心善，不忍心看大家饿死，才出此下策。否则以大哥的本事，哪用得得着这么麻烦。”
关于这点，宋灵钰很是苟同，便不再多说什么。
前面的路愈发地陡峭，骑马已经不好走了，众人只好下马步行。
饶是用上了最好的马鞍，宋容睿的大腿，还是被磨得生痛，走起路来甚至是一拐一瘸。
宋灵钰甚为忧心，“容睿，可还走得了？”
“阿姐行我就还行！”
宋容睿扬起小脸，满是崇拜的看着她，“阿姐可真厉害，怪不得之前总是带我骑马，还让我练习射箭，原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日？”
“那倒不是！”
这段时日用梦做幌子，说过太多次类似的“预言”。
宋灵钰怕他沉迷，故而解释道:“骑射本就属君子六艺，早晚都要学的，早学一日便早受用一日。技多不压身嘛，这次能用上，也是误打误撞。”
这话旁人或许还信，计于渊却根本不信，世上真有这么多巧合？
宋容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难怪大家夸阿姐聪明，不管如何，在容睿心里，阿姐都是这世间最能干，最厉害的！”
宋灵钰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在计公子面前，可莫要给我戴高帽子。”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说，宋灵钰很快发现，前面的路愈发地陡峭，几乎成了笔直的坡度。
看着这皑皑白雪，宋灵钰心想着，怕是要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
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着这险峻的陡坡，且还是很长一段，宋灵钰顿时有些傻眼，先前还是低估了。
这段时日耗费了太多心神，宋灵钰早已体力不支，面对这样的陡坡，她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该跟着爹娘坐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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