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魏莹钰眯了眯眼，她自然不会蠢到相信一个陌生人，不过她倒是好奇这个姓王的会说出来什么。

她将那个小妹妹的手牵住，将她送回床上躺着，她才向那个人问道：“那个人是谁？”

男生声音嗡嗡的，有些沙哑，“长卷发，戴眼镜，很强势。”

魏莹钰心中一动，是她妈妈。可是，妈妈为什么要送她来医院？她没有病啊。

一定是这个人在骗她，魏莹钰睫毛微闪，垂下眼眸。手心不自觉，紧握成拳。那个小女孩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魏莹钰，她说道：“姐姐，是真哒。王哥哥他没有骗你，只是那个阿姨似乎看起来很忙，把你送到医院就走了。”

魏莹钰瞳孔一缩，她下意识反驳，“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她的反应有些过激，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尖利的声音吓到了那个小女生，她往后缩了缩有些害怕的看着她。

此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有些狼狈的侧过身去。那个男生挠了挠头，懒懒散散的坐了起来，额间几缕碎发落在眉间，似乎有段时间没剪短了。

他侧过头，看向魏莹钰，声音凉凉，“冲小孩子发什么脾气？你问你妈呀，谁知道你是犯了什么病。”

这个少年说的话刺耳，令她难堪，但她也知道这是自己有错在先。她对那个女孩子道歉道：“对不起，你不要放心上，是姐姐过激了。”

那个小女孩愣了愣，反应过来，她伸着小手拉住魏莹钰。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之前的话，“姐姐，你只是有些太激动了，楠楠不怪你。你昨天来的时候，一个人在床上待了很久，楠楠怎么叫你都不应。”

小姑娘睁着大眼萌萌的看着她，“姐姐，我叫林楠楠，这个王哥哥叫王肖。待在这个病房里可无聊了，姐姐和我们一起玩吧。”

魏莹钰却从林楠楠的话里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楠楠…你是说，我昨天就已经来这里了吗？”

林楠楠下意识‘啊’了一声，“姐姐，是这样的。”

魏莹钰觉得脑海中接受的消息太多了，她一屁股坐在床边。

难道真是妈妈送她来的？她真的生病了吗。

魏莹钰陷入了沉默，林楠楠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而那个叫王肖的少年懒洋洋起身。穿着拖鞋，提着水壶慢吞吞的走了出去。林楠楠见魏莹钰看向他消失的方向说，“王哥哥去接水，很快就回来。”

魏莹钰依旧没回答，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又合上了唇，

林楠楠虽然年纪小，今年只有九岁，可是她的心智很成熟。她知道来到这个地方的人短时间里是离不开的，她也知道自己生病了。所以她很听话，从来不会给家人惹麻烦，只是她真的太无聊了，每天在这里就是做那些她不懂得检查，吃那些难以下咽的药，一天比一天没精神很吃力。

因此，她对这个比她大很多的姐姐很宽容，她刚来的时候也害怕的想哭呢。姐姐也不过是比她大一点的孩子，都是孩子，她当然不计较啦。

魏莹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直呆呆地坐着，直到王肖回来。直到一个夜班护士到来，那个护士拿着表在门口说：“魏莹钰出来下，跟我去做个检查，顺便拿一下你妈妈送来的东西。”

魏莹钰浑浑噩噩，听见‘妈妈’这俩字才醒了一些，她乖巧的跟着护士去见了医生。医生例行询问后，开了单子让她去检查。一行十分顺利，魏莹钰没有任何反抗。

护士放心了很多，也就没有跟着她去做另一项检查，只让她自己去。毕竟，她不只是看顾魏莹钰一个病人。

那护士顺道给魏莹钰的主治医生送了一些资料进来，和他唠了几句工作上的的琐事解解乏，不自觉的就聊到了魏莹钰。

护士听到医生问起了魏莹钰的近况，当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眉宇间都是烦躁，她抱怨：“还说呢，这孩子看着乖乖巧巧，居然悄悄溜了出去，还好我们院里不比其他医院，保安多。不然还真给她跑了，她要是真丢了，我也不用干了。”

医生扶了扶眼镜，皱眉，“这孩子这病不简单，她家属呢？”

护士一拍桌子，更气愤了，这样的家属她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火，“呵，谁知道呢，这样的人也配当家长。孩子病了，就送医院住院，自己一天到晚也不来看看。真有意思，孩子会生这样的精神疾病，恐怕也是她一手促成的。看着也不穷啊，对我们说话那样劲劲儿的。自己不来，孩子爸，爷奶也没见着人，啧，作孽。”

做护士本来就烦，一天天都是破事，好不容易空下来她吐槽了个完。边说还边学魏莹钰妈妈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我们这里是医院好吗？又不是托管所。”

那护士也不止是说魏莹钰的妈妈，也吐槽其他奇葩病人。这种事，在医院真的太稀松平常了。

魏莹钰站在门外，想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又抬起。她另一只手捏着检查单，沉默的站在门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许是在等里面的交谈结束，护士退出来的时候她可以顺道进去吧。

她就这么百无聊赖的等着，偶尔有人路过，好奇的瞧她几眼。

忽然一只手，自她身后替她敲响了门。

里面交谈声被打断，医生浑厚的声音响起，“进来，”

魏莹钰回头，对上了王肖漠然的眼。后者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按理说，有患者进去，她应该在门外再等会的。但王肖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拿了一些东西很快又走了。

魏莹钰松了口气，终于走了进去。

医生对她向来态度温和，或者说他对每一个患者都很温和。

他笑眯眯的看向魏莹钰，温声道：“坐吧，拿到检查单了吗，给我看看。”

魏莹钰‘嗯’了声，把检查单递过去。后面医生又问了些话，她都一一回答。

医生看着检查单，有些皱眉，“家属还是没来吗？也罢，我就和你说吧，反正你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你这个情况有些特殊，只能慢慢调理。你的潜意识意愿太强了，属于神经系统上的一类，要做好长期住院的打算。目前来看，是不影响你正常生活的。”

医生见魏莹钰有些费解的样子，换了种说法，“你的脑袋就像是一个储物袋子，现在它缺了一角，导致你以后的记忆都难以储存，也就是说你明天大概不会记得今天的事，如果勇气好一些，或许可以记住一点点模糊的片段……”

魏莹钰面上不变，心中骇然。

医生仍在说，“虽然你目前没有什么外伤，但也不排除是外伤的可能，你想一想这段时间你有受过什么伤？近一年的都回想一下，是有潜伏期的可能。”

魏莹钰努力去想了想，可是却觉得脑中像一团浆糊，越是努力越是不清晰。她感觉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睁开眼被顶上的灯晃了一下，“医生，我…不记得了。”

医生表情变得严肃，“前面的也不记得了吗？难道说，你的记忆会一点点消失，这是一个很严峻的事情。”

他看着魏莹钰有些迷茫的神情，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可能吓到了她，又缓和了语气，“别怕，只要你配合我们检查查到病因治疗，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医生说的话，她不知道真假，但她隐约觉得他是在安慰她。

医生叮嘱道：“鉴于你的情况，你可以采用写日记的方式来告诉明天的你情况。”

“好。”魏莹钰应了声。

最后医生把她妈妈送来的东西给了她，就让她回去了。

魏莹钰回到病房后，仍有些心不在焉。她沉默着，拆开妈妈送来的东西，里面是一些换洗衣物还有她的手机平板。然后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她从中拿出手机想要给妈妈打电话。但当她打开通讯录，找到妈妈的名字时，却怎么也无法劝说自己拨通这通电话。

或许是她早已知道拨通电话后妈妈敷衍的声音，也或许是因为她今天真的很累了。

如今唯一能令她感到慰藉的，或许是那盒她吃了几颗的千纸鹤糖果裹在那些东西里，被她妈妈顺手也送了过来。

此时病房里只有林楠楠一个人，她搬了凳子坐在床边，玩着自己的芭比娃娃。很是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魏莹钰回来的动静。

她想了想，带着这盒糖果来到林楠楠面前，有些别扭道：“楠楠，姐姐今天吓到你了，这盒糖送给你赔罪好不好。”

林楠楠看见那盒糖，可开心了，“哇！姐姐你也喜欢这个糖哇，妈妈还说大孩子都喜欢吃糖了，让楠楠也要少吃。”

天真的楠楠当然不会知道，是她妈妈害怕她吃多了蛀牙而撒下的一个善意谎言。

林楠楠接过糖盒，却只拿了四颗，她特别满足，“妈妈一颗，莹钰姐姐一颗，王哥哥一颗，楠楠一颗！”

魏莹钰有些失笑，“这些都是楠楠的。”

怎知，林楠楠小大人一般摇摇头，脆生生道，“无功不受禄，妈妈教的。”

紧接着，她拨开一颗糖，喂给魏莹钰，“姐姐吃！”

一股清新的水果清香在她的味蕾上炸开了烟花，酸酸甜甜的，一直蔓延到她心底。

她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有个弟弟妹妹，那么会不会…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呢？一定也像楠楠这么可爱吧。

她看着林楠楠也吃了一颗，她将两张糖纸摊开铺平，小手不停翻动。很快，一个漂亮的千纸鹤出现在了面前，只不过它小小的。

小丫头身高不够，脚不着地，此时开心的晃着脚丫，嘴里喃喃，“给王哥哥留一个，这一个给姐姐！”

下一瞬，楠楠就折好了千纸鹤，递了一只给魏莹钰。

她心中那处柔软，似乎更加温暖了。

*

魏莹钰在这里已经呆了很多天，倒也还算习惯。只不过，每天一早起来记忆就清零，让她也很是无奈。

比如这天，魏莹钰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病服少年坐在自己床边。还有一个小孩睁着眼睛看着她，她张嘴刚想说话，那少年便强先开了口。

“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先别说。”那少年递给她一本本子，“看日记。”

林楠楠认真点头，“嗯嗯！姐姐先看日记。”

林楠楠忍不住想起这几天，每个早上都要和姐姐‘斗智斗勇’。她打了个冷颤，楠楠她真的很难！再也不想扑腾着短腿去‘抓’姐姐啦！

还是王哥哥聪明，想到这个办法，每天早上蹲醒姐姐。

魏莹钰看了看他俩，又开了看手里的本子，最终沉默的打开日记似乎是肌肉记忆般。

几分钟后，她合上了日记，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王肖瞥她一眼，看面上她是信了，又看了看时间，说道：“走吧，去吃早饭。”

今天天气很好，几人吃完早饭后就打算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可以看见的，院里很多老人在活动健身，很少有年轻人。由于这个医院的特殊，这里大多都是老人，像魏莹钰他们这种特殊的人很少见。

更何论，他们这种心大的，在院子里瞎溜达。

三人坐在院里的长凳上，魏莹钰问出了她今天第一个问题：“话说，我的病因我了解了，能顺便问问你们的吗？这方便吗。”

王肖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听说是那个抑郁症。啧…要不是老刘，我来都不来医院，硬说我有病我看他才有病。”

魏莹钰面上不显，但心里对他已经有了初步印象，嘴毒。

然后她看向林楠楠这个小丫头，后者歪了歪小脑袋，“啊，楠楠不知道哎。”

也对，她一个小孩子怎么知道。

魏莹钰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话说，并排坐在长凳上。

“楠楠！”

一声激动的女声响起，林楠楠立马跳下板凳，朝着远处那个女人跑去，

“妈妈！”楠楠高兴的扑进女人怀里。

“楠楠在医院有没有乖乖听话呢。”女人十分瘦小，臂膀却十分有力，她抱起楠楠，温柔的询问。

“楠楠可听话了，护士姐姐们经常夸我！”楠楠骄傲的抬起脑袋，双手亲昵的环抱着妈妈的脖颈。

那女人似乎是认识王肖的，远远的朝着王肖点头问候，然后抱着楠楠往外走。

“妈妈，我想去动物园！”楠楠高兴的声音依稀还能听见，“对了妈妈，我认识了一个姐姐可好了，还给楠楠糖吃…”

“是吗？那妈妈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呢。”女人温柔询问。

“知道！无功不受禄！”楠楠说着，“妈妈，晚上回来的时候，我要给姐姐带礼物！”

“好，楠楠自己挑哦。”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很快就隐没在了人群里。

王肖伸了个懒腰，向魏莹钰示意，“走吧，回去了。”

魏莹钰闻言下意识说：“不在坐会吗？才出来没多久。”

魏莹钰忽然就明白了王肖带他俩在这里坐半天的原因了，原来今天楠楠妈妈会来看她，暗恼自己愚笨。

王肖这次倒是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看了看时间，“马上十一点了，待会可就很热了，回去吧。”

说完，他起身率先走在了前面。魏莹钰‘哦’了声，也跟着他回了病房。

病房里冷冷清清，魏莹钰有些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刷着微博。而王肖那边，倒是罕见的没有窝在被窝睡懒觉，而是架了桌子打开电脑。

魏莹钰无意间瞥了一眼，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看着屏幕瞪大了眼睛，“你是歌手？还有几十万的粉丝？”

魏莹钰暗叹，这小小病房还卧虎藏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