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女子好报报社
“瑛姐姐，你不是想要找那听不见声音又说不了话的……听障……人士？”自从那日得到滑板之后，玉晏就开始自觉自愿按时按点到林瑛身边报到了。
“怎么？你可是已经打听到了？”
“那倒不是，”玉晏神秘兮兮地朝着林瑛勾了勾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个地方，那里肯定能帮瑛姐姐你找到听障人士……”
林瑛闻之大喜，“果真？”
玉晏大手一挥，“瑛姐姐，我带着你走一趟你就知道了。”
一炷香之后，林瑛就来到了玉晏口中那个可以为她的学堂招生的地方，是一间十分晃眼的铺子，门头的桐木匾额上面赫然写着“女子好报报社”六个大字，还都描了金边……
铺子门窗的棂格上糊的不是寻常的青灰纸，而是藕荷色的罗纱。门口的两根廊柱也没刷厚重的油漆，只打磨得光滑透亮，柱身还缠着月白绸带，倒比其它的朱红柱子更加惹眼。
屋子里头敞亮得很，没隔成局促的小隔间，只以紫檀木的雕花矮屏隔出几处，屋中陈设的桌椅也不是寻常的笨重酸枝木案，全是白蜡木做的长桌，桌面光可鉴人，还能映出窗上罗纱的影子。椅凳上面还配了软垫，玉白、柳绿、桃粉三色相间。
铜质的香篆炉子摆在中间，正升着袅袅白烟，香气满室绕梁，和窗外不知名的花香缠在一起，竟比京州城中最有名的那间胭脂铺里的香气还要好闻些……
林瑛看得有些出神，竟不知身边何时站了位女子，这女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穿着兰苕衫子，手中还拿着毛笔，“小玉晏，你今日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莫非是又写了……”
“常东家，不是我……”玉晏慌慌张张地开口打断了对方，“是……我瑛姐姐她有事……”
女子看了林瑛一眼，“姑娘，可是要登报？”
“登报？”林瑛猛地回过神来，想起门头上的那几个字，才明白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正是。”玉晏又抢先一步开了口，“瑛姐姐想为她的学堂招些学生……”
那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女子学堂？”
林瑛摇了摇头。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着玉晏问道：“小玉晏，你这位瑛姐姐她不是我们黛州人吧？”说罢，她看向林瑛，指着一旁，“我这间报社的报纸上刊载的内容都是和女子有关的，而且是只能和女子有关……”
林瑛顺着看了过去，只见长桌上，摆着最新一期的《女儿声》，头版的标题用了最醒目的朱砂红——“自当三不从，理应无四德”。
原来是这样！
林瑛看着那张报纸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常东家，我要开的是间手语学堂。”
“手语学堂？”那位姓常的东家似是有些不理解这手语是什么，她皱起眉头看了看玉晏，又看了看林瑛。
“常东家……不曾听说过手语？”林瑛有些纳闷，怀疑是自己想错了什么，但她来不及深究，只把手语以及自己要开这间学堂的契机讲给那人听了。
“手语是一种特殊的语言形式，是听障人士表达思想、进行交际的工具……”
“去年冬日，才刚下过雪，我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叫惠娘……”
“我身边有个女使，她叫锦红，她的姐姐嫣红和惠娘一样，也是听不见声音说不了话的，她的双亲……”
听完这些，女子看向林瑛的眼睛中写满了不可思议，她想了一会儿，笑着应了下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莲姐姐，”她把手中的毛笔放下，对着在窗边清扫碎屑的妇人唤了一声,妇人捏着衣角擦了擦手，冲着她们走了过来。
“莲姐姐她有个女儿叫小荷……也是……听障人士……”她看着林瑛，接着说道：“我想让小荷到你那间学堂去。”
“你方才说了除了教他们手语，还会教他们认字……”说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长桌上的报纸，“等她识了字就可以到我这间报社来工作了。”
那位妇人自是不懂她这位东家说的学堂还有手语是什么意思，但她似乎很是相信这她的这位东家，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东家说这话可是真的？那我这就让我们小荷去学……”她边说边往外走。
林瑛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拦，“我们这间学堂还在筹备之中，而且……远在京州城……”
她听后怔了一下，“京州……那么远的地方……”
妇人的反应不出林瑛和那位东家所料，两个人相视一笑，姓常的东家同那位妇人说了几句话，妇人就先离开了。她重新看向林瑛，“瑛姑娘，如果小荷她自己想去……”
“那必然是没问题的。”
“好！”常东家痛痛快快地应了一声。
“不知瑛姑娘这篇学堂告帖是要自己写还是要我们报社代笔？”
“这……还能自己来写？”林瑛有些诧异，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玉晏有些躲躲闪闪的目光。
“当然可以自己写，我之所以会同小玉晏相识就是因为我们报上的‘女子防身要诀’这一卷就是由她主笔的……”
说完，她就走到了稿架格前面，这稿架阁三丈见方，贴墙而立，顶梁而建，每一格都悬着黄木签：「花间市廛策」、「带下骊珠集」、「庖厨十八掌」、「黛州舆图」、「破户牒」……
林瑛一格格看过去，终于看到了「防身要决」……
里面摆着厚厚的一叠，看上去每一张都是不同的，《巾帼短打方》、《御身浅术》、《袖里乾坤谱》、《脱厄散手》……
看起来每一张又都是相同的，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都画着女子拆招图……
《巾帼短打方》上面写着此方专攻歹人肘腋弱处，习之旬日即可见工……《御身浅术》这一篇里写着简单易学……还特意在内页写了若遇歹人该如何脱腕、破抱、击要害……《袖里乾坤谱》则是绘了女子三十六跌法，教人如何以巧劲制莽夫……
林瑛每看完一篇，对玉晏的认识就多出来一分，她意犹未尽地把那些褚稿放了回去，想着自己这学堂告帖要不然就让玉晏来代笔。玉晏看出了她的想法，连连摆手拒绝，“瑛姐姐，那学堂我都不爱去，学堂告帖我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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