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奉汝为王

福葛那番关于“成为枪本身”的、充满了冰冷智慧的“布道”，像一颗投入她脑海深处的石子，激起了无数圈关于力量本质的、全新的涟漪。

她不再纠结于福葛那冰冷的态度，也不再沉湎于对过去的感伤。

此刻，她的整个心神，都被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新世界所吸引了。她与米斯达，这两个在智识层面天差地别、却在行动力上意外合拍的搭档，立刻兴致勃勃地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武器研发”。

米斯达从被海浪冲上岸的一堆废弃物中，找到了一根半米多长、还算结实的废弃钢管。他用自己的小刀刮掉了上面的锈迹，然后将其递给了克洛塔。“喏，用这个！你那个替身一直维持着海水的形状当枪管，肯定累得要死吧？金属这玩意儿本身就很结实，还能帮你省点力气！”他的想法直接而朴素，充满了街头智慧的实用主义。

克洛塔接过那根冰冷的钢管，点了点头。确实，长时间维持一个中空、高压的海水管道，对她的精神力消耗极大。

她看着米斯达，又看了看远处一块巨大的、被海鸥粪便点缀得斑斑驳驳的礁石，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两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最终讨论出了一个在他们看来堪称完美的合作方案。

克洛塔深吸一口气，灰蓝色的“午夜失眠”再次浮现在她身后。她将那根钢管握在手中，在替身能力的辅助下，只是瞬间，那根粗糙的钢管就被塑造成了一个放大版的、结构精密的左轮手枪的枪膛和枪管。

她甚至还惟妙惟肖地模仿出了米斯达那支S&W M28转轮手枪的散热孔和准星。然后，她从沙滩上随手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在替身的作用下，那块粗糙的石头被迅速压缩、打磨，变成了一颗表面光滑的、圆形的“弹丸”。

“准备好了吗？”米斯达兴奋地搓着手，他蹲在克洛塔身边，像个经验丰富的炮手，仔细地帮她校正着“枪口”的方向，“对准那块礁石！想象一下，那上面就画着福葛那张讨人厌的脸！”

克洛塔被他逗得扑哧一笑，随即神情变得专注起来。她将那颗石弹塞进“枪膛”，然后集中精神，在“枪膛”的后部，开始疯狂地压缩空气。

随着空气密度的不断增加，那根由她塑造的金属枪管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轻微的“嗡嗡”声。

“发射！”米斯达大吼一声。

克洛塔释放了那股被压缩到极致的力量！

“砰——！！！”

一声沉闷的、如同小型炮弹出膛般的巨响传来！那颗石弹被巨大的动能推动，以一种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激射而出，在空气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狠狠地撞击在了百米开外的那块巨大礁石上！

伴随着一声巨响，礁石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被击中的地方瞬间爆裂开来，碎石四溅，留下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触目惊心的坑洞！

“哇哦——！！！”米斯达和特里休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克洛塔也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战果，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根还在微微发烫的“枪管”，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兴奋。

原来……她可以这么强？！

然而，就在他们沉浸在这份成功的喜悦中时，一个冰冷的、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的声音，如同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将这片沙滩上的热烈气氛冻结了。

“两个蠢货。”

福葛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他依旧穿着那身湿漉漉的、紧贴着身体的衬衫和长裤，白色中长发还在滴着水，但那双明亮的赤色眼眸，却燃烧着一种近乎于狂热的、属于智者的火焰。

他看着克洛塔手中那件粗糙的“武器”，看着远处那块被暴力轰开的礁石，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完全被已有的东西和概念所束缚了吗？”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克洛塔和米斯达那点可怜的、建立在模仿之上的成就感，“还在模仿左轮手枪？还在用石子当子弹？你们还没意识到，你们所能创造的‘子弹’，和人类发明的那些需要依赖火药和底火的金属子弹，其本质……是完全不同的吗？”

他走到克洛塔面前，从她手中拿过那根被塑造成□□形状的钢管，赤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于“布道”般的光芒。

“克洛塔，你的‘子弹’，不需要撞针去击发底火，也不需要膛线来赋予它旋转。所以，它的形状、构造、甚至发射方式，都完全没有必要去盲从现在这些效率低下的金属造物。”

他随手将那根钢管扔在沙滩上，然后蹲下身，用手指在湿润的沙滩上迅速地勾画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流畅的几何图形。

“流体力学中，当物体在流体中运动时，会受到阻力。而不同的形状，产生的阻力是天差地别的。”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一位正在揭示宇宙真理的教授，“看这里。在亚音速的情况下，水滴形的物体，其压差阻力是最小的，风阻系数甚至可以低至0.04。所以，大部分的亚音速飞机，都会采用类似水滴的流线型设计。你的‘水弹’或者‘石弹’，如果想要在发射后保持最稳定的弹道和最低的能量损耗，就应该被塑造成这个形状。”

他又指向另一个图形，那是一个完美的、拥有黄金分割比例的尖锐箭头。

“但是，一旦速度突破音障，进入超音速领域，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这时候，主要的阻力来自于物体前端产生的激波。而箭头状的物体，产生的是阻力最小的斜激波。所以，所有的超音速战斗机，无一例外都是尖锐的头部。我们必须根据你的替身所能达到的极限发射速度，来为你设计出最优化的弹体形状。”

米斯达和特里休已经听得云里雾里，像两个在听天书的笨蛋。

但克洛塔，那双黑色的眼眸却亮得惊人。她虽然听不懂那些复杂的名词，但她能直观地理解福葛在沙滩上画出的那两个图形背后所蕴含的、那种属于“效率”和“最优解”的美感。

“而这，还仅仅是开始。”福葛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他的目光越过克洛塔，投向了更遥远、更广阔的未来。

“克洛塔，我似乎还没给你讲解过喷气式发动机和……电磁炮的原理。这两种推进方式，都可能是你未来真正的突破点。”

“喷气式推进，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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