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胡人
大手将要落在李灵钥的头上，李灵钥大惊。
霍啸雨忽然伸手将那波斯客商的手拦住了，胡商的手被他隔开，没落在她头上。
霍啸雨沉着脸：“告诉他们：别动手动脚，再动手我就把他手扭断。”
李灵钥定了定神，对那波斯客商：“在大周，我们的头仅能父母触碰，外人不可触及。还请见谅。”
那波斯客商笑着收回手去：“原来你们也有这规矩，是我冒犯了。你别放在心上。”
李灵钥虽然惊魂未定，但努力听了片刻，波斯客商们说的都是各自的见闻，提得紧紧的心才稍稍放下些许。
过得一阵，帐帘掀起，胡人守卫带着一名客商来到：“他就叫阿里，可是你们要找的人？”
李灵钥这时已定住了心神，认真地看了看那阿里，摇了摇头：“你不是来自菲斯的阿里。”
那人一脸茫然，“菲斯是哪里？”
李灵钥故意说了个大食国偏僻的地名，那人答不上来，她便对那守卫说道：“他不是我要找的阿里。”
守卫：“此间还有两位名唤阿里的客商，但他们是否来自，你要找的阿里来自哪里？”
李灵钥：“菲斯。”
守卫：“我们也不知晓他们可是来自菲斯，你可要见一见？”
到了这地步，李灵钥只能点头：“我们来此不易，都请来见一见吧。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便离去。”
在角落玩笑的女子忽然问：“你们是哪里来的？”
这句话是用大食国言语说出来的。
波斯与大食商人虽语言不同，但因两国接壤，商人在途中难免相遇，能说另一国的语言并不奇异。
这些人或许还会说些许大周国言语。
李灵钥听懂了那女子的话，但她没出声，只是看向那女子。
女子又问了一回，李灵钥依旧没出声。
她不打算让异国商人知晓他们的底细，亦不想让他们知晓她会说大食国言语！
片刻后，一名波斯客商笑了：“这小娃娃的波斯语说得不错，但他不会大食国言语。你说大食国语言他听不懂。”
守卫带来的两位名唤阿里的客商也不是李灵钥要找的人。
见过他们后，李灵钥对霍啸雨：“他们这里只有这二位了，都不是我们找的人，我们回去？”
霍啸雨点头。
忽然，一名客商笑着问：“小娃娃，你可想去异国玩耍？”
先前伸手要摸李灵钥头发的客商也笑道：“我们带你们去南朱罗国玩耍，你跟我们走吧。南朱罗国你觉得不好，我们去波斯。波斯有雪山，也有大海。”
他们这时说的是波斯语了。
李灵钥微笑着起身：“多谢各位的好意。波斯国是好地方，但我们与阿里还有约，我的几位兄长和同伴还在附近等候我们，就不随你们去了。待我们找到阿里与他做了交易，再来拜访。”
谢过帐篷里的波斯客商，李灵钥一行人跟在胡人守卫身后出了帐篷。
她刚透出口气来，却听帐篷内有人说道：“你说这小少年和小娃娃能值多少银钱？他们就像瓷器一般精致可爱，咱们将他们带回波斯去，必定能卖个好价钱。”
话声不高，说的是大食国语。
李灵钥惊出了一身冷汗，波斯女子的话声响了起来：“回波斯的路要走几年，到时他们都没这般可爱了！”
“他们的皮肤跟瓷器般光滑，过几年也不会长出满脸的胡须，必定有人愿意出重金当个宠物买下。活着带回去，就能卖好价钱。”
“实在不行就卖在南朱罗国。南朱罗人都黑而且丑，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娃娃与小少年，必定有土邦主愿意出大价钱买下！”
“捉了他们！带了离去！”
“你别找事！咱们天亮就要乘船离开，别耽误了行程。小娃娃软糯，但那小少年腰中配着兵器，目光尖锐，是个小辣椒。他们还有同伴，只要有一人没捉到溜走了，都会生出变化。万一天还没亮，官兵就杀过来了。我们遇上个没人要的小乞丐带走了还好，他们可不是小乞丐！不能准时离开，麻烦就会到来！得不偿失！”
……
有人想要动手掳手，有人想平安离开！
这些话都是用大食国语言说来，应当是知晓李灵钥波斯国语言说得好，但听不懂大食国语，几名波斯人才用大食国语算计。
李灵钥听得头皮发麻，浑身冷汗。
她连头也不敢回，拉着霍啸雨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只见帐篷内人影晃动，胡语传入耳中，时不时还有笑声，还有帐篷内传来鼾声。
他们深陷在胡人当中，有人真想留下他们，呼喊一声，帐篷内的胡人都会出来阻拦，他们就走不出去了！
霍啸雨只觉李灵钥抓着他脚下越来越快，近乎于小跑。
他心下诧异，但没有发问，快步跟在了她身边。
好不容易穿出那许多帐篷，穿过树林来到他们下马处，看到数匹马与立在马匹旁的霍啸雨的侍卫，李灵钥已双腿发软，背心的衣裳早被汗水湿透。
一名胡人守卫立在路旁，李灵钥回头看过没人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谢过那守卫，她握住马缰，才觉手都在颤抖。
此间没有上马石，她这时双脚都在打颤，看着马背上不去。
忽然腰上一紧，她大惊转头，却是霍啸雨双手扶着她的腰，将她托了起来，举到了马鞍边。
李灵钥连忙爬上马背，拉转马头打马便走。
没有灯火，只有天上星月有光，李灵钥驱马走了片刻已不知走去了何方。
身后马蹄声响，霍啸雨赶上来：“你别乱跑。”
李灵钥转头看了看，胡人守卫早已不见了，后方也没了灯火光亮，他们已离开了那胡人聚集之地。
霍啸雨看了看身后，又看向她：“青曜，你怎么了？”
李灵钥忍不住了：“署提举，你可知他们已起了疑心？我们险些走不出来？他们已在商议捉了我们带往异国他乡！”
说到这里，李灵曜咬住了嘴唇。
霍啸雨愣得一愣，李灵钥又接上：“波斯胡人聚集于此，此间就是是非之地。他们都骁勇好斗，他们……”
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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