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愿意吗
腊月三十,上京城沉浸在除夕的喜庆中。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红灯笼,孩童们穿着新衣在雪地里追逐嬉戏,爆竹声此起彼伏。
裴府却一片寂静。窗外,雪又开始下了。
子时三刻,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翻入裴府后院。
尤珠轻巧地落在雪地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她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窗棂上挂着一盏红灯笼——这是她与裴重约定的暗号,拿走惊鸿对照本时,二人便已达成交易。
尤珠轻轻叩窗三下,停顿,再叩两下。
窗户无声开启。尤珠闪身而入,反手关窗。书房内只点着一盏小灯,光线昏暗。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手按在腰间短剑上。
“多日不见,你身手更胜从前。”裴重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尤珠循声望去,只见裴重从暗处走出。她瞳孔微缩,随即反应过来:“裴大人好手段。”
“小心驶得万年船。往生楼耳目众多,不得不防。”
尤珠扯下蒙面黑纱,露出一张清丽却略显疲惫的脸。
“楼主已经起疑。”尤珠低声道,“这几日我难以脱身。”
裴重示意她坐下,推过一杯热茶:“意料之中。苏妄言生性多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尤珠没有碰那杯茶,而是直视裴重:“你给我的《惊鸿对照本》是假的。”
“半真半假。”裴重唇角微勾,“足够让苏妄言相信你已经得手,又不会让他得到真正想要的东西。”
“你利用我。”尤珠声音冰冷。
裴重不置可否:“彼此彼此。你不也想利用我摆脱往生楼的控制?”
尤珠沉默。裴重说得没错,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但不知从何时起,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苏妄言有什么新动作?”裴重转移话题。
尤珠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他正在联系仇千丞,准备在元宵节宫宴上对你下手。”
裴重展开密信,快速浏览内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些雕虫小伎,如孩童过家家一般。”
“如今成德、河东、陇右三方互相掣肘,要点就在黑水城,李珍那边已有动作,联系北境,不日恐生变数。“
裴重轻笑:“我心中自有决断”他将密信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不过,多谢你冒险送信。”
尤珠看着火光中裴重棱角分明的侧脸,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本是敌人。”
裴重抬眼看她,目光深邃:“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今我们的利益一致,自然就是盟友。”
“仅此而已?”
裴重来到尤珠面前,眼神露出不常有的温柔,伸手轻轻抚过她肩上的伤处:“疼吗?“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尤珠心头一颤。在往生楼多年,从未有人问过她疼不疼。受伤是常态,疼痛是必须忍受的。
“习惯了。”她别过脸,避开裴重的目光,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此人太过阴晴不定。
裴重收回手,从案几抽屉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金疮药,对伤很有效。”
尤珠没有接,而是突然问道:“裴重,你到底想要什么?盐政改制?扳倒往生楼?还是...更高的位置?“
裴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我想要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你信吗?”
“不信。”尤珠干脆地回答。
“聪明。”裴重点头,“那么我说,我想要权力,足够改变一切的权力。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尤珠盯着他看了许久,伸手接过瓷瓶:“我该走了。再留下去,楼主会起疑。”
裴重没有挽留,只是轻声道:“小心。”
尤珠走到窗前,忽然回头:“元宵节宫宴,你真的会去?“
“当然。”裴重微笑,“好戏怎能错过?”
尤珠深深看了他一眼,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裴重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眼中思绪万千。
正月初五,年节休沐结束,朝会重开。
太极殿内。裴重位于文官队列前端。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很好,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皇帝驾到,众臣行礼。
“众爱卿平身。”皇帝声音洪亮,“年节已过,国事当先。今日有何要事奏报?”
卫承嗣率先出列:“陛下,臣有本奏。盐铁转运巡察使设立半月有余,然宵小利用职务之便横征暴敛,民怨沸腾。臣请即刻废止新漕运,以安民心!”
裴重冷眼旁观。
皇帝皱眉:“裴卿,此事你如何看?”
裴重出列:“陛下,臣有本奏。”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成德节度使陈光与北境阿史那的往来密信,由陇右军截获。信中明确提到,陈光收受北境阿史那黄金万两,承诺破坏新漕运,以维持北境盐价高位。”
卫承嗣脸色大变:“这...这不可能!陈大人忠心为国,怎会通敌卖国?”
他没想到会咬到自己人。
裴重不紧不慢地又取出一叠文书:“这是陈光强征民夫的证据。被征民夫每日工钱应为三十文,但陈光只发十文,余者尽入私囊。短短半月,他已贪墨近万两白银。”
朝堂上议论纷纷。仇千丞脸色阴沉,悄悄对身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皇帝面色铁青:“陈光好大的胆子!”
“陛下明鉴。”裴重乘胜追击,“臣请即刻拿下陈光,另派官员接管成德漕运事宜。”
卫承嗣急道:“陛下,此事尚需查证!裴相所呈证据,未必可信!”
“卫相此言差矣。”沈玉堂突然出列,声音清朗,“御史台今日收到多份议疏,大致内容与裴相所言分毫不差。陈光贪赃枉法,罪证确凿!”
裴重微微侧目,没想到沈玉堂会站出来支持自己。两人目光短暂相接,而后分开。
皇帝拍案而起:“传旨!即刻缉拿陈光,押解回京问罪!”
退朝后,裴重在宫门外等候沈玉堂。
“为何帮我?”裴重直接问道。
沈玉堂面无表情:“我不是帮你,是帮那些受苦的百姓。”
裴重沉默片刻:“无论如何,多谢。”
“不必。”沈玉堂冷冷道,“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为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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