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平主任定的餐厅,果不其然局里局气,又很有些年代感,就连门口的迎宾地毯都是很经典的典雅红色,上面“欢迎光临”的金色字样已经黯淡。
平秋鹤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自己主旨是“老登我要利用你”的腹稿,迈步走进。
报了平主任的手机号后,平秋鹤跟着服务生坐电梯到五楼,才发现这地方别有洞天。左拐右拐,来到一个靠窗的四人座,前后都有遮挡,半包厢形式,还算私密。
早已经坐在那里的中年男人,十年如一日,还是一身颇有学术气息的穿搭——胡乱穿了穿,抬眼看见平秋鹤时,还没太敢认,推了一下眼镜才出声:“小鹤?”
平秋鹤说话,用落座的动作沉默回应。
顿了顿,平学义扬起笑容,眼角挤出数条皱纹:“你长大了。”
你也老了。平秋鹤这样想着,开口却胡乱回了句没什么意义的:“还好。”
他和平学义的交流实在太少,少到他连唠家常都找不到话题。
平学义说:“我这次来京才听说,你报了航工。”
“你听谁说的?”平秋鹤问。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他心里确实多少存了些期许。平学义来京八成是参加各种会议,或许会见到国航院的老师、或是他们学院的孙院长……会不会是平学义提及“我有一个儿子,小时候也喜欢航天”,然后在交谈下发现,自己现在也是个很优秀的航工专业学生了?
但平学义说:“你妈妈告诉我的。”
平秋鹤并不很清楚离婚夫妻的日常,于是也没有惊讶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联系。
“你妈妈说,让我给你铺铺路。”平学义直入主题。
“但我拒绝了。”
平秋鹤沉默,腹稿在脑海里打转。
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开口争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以利益为先,要把所有能用的资源全都抓到手上才行。
可他又无力地发现,自己仍然开不了口。
答应见面时那个计划周密的自己像泡沫一样被吹散了,那些被沤烂也没说出的腹稿,好像只是他一个人的精神胜利。
平学义的话掉到地上,尴尬地喝了口茶,他也不是健谈的人,父子二人一时只能相对无言,服务员端上两盘茶点,介绍的声音打破了这阵僵硬的沉寂。
待服务员走后,平学义摩挲着茶具,终于重新开口:“其实,我并不希望你从事这个专业。”
平秋鹤垂眸切着盘里的蛋糕:“因为你弟弟?”
“是我的错。”平学义说,“当时不该给他铺这条路。”
他这个弟弟东窗事发的时候,就已经被学校解聘,本就没什么本事,评上教授全靠平学义运作,结果最后摊上这种丑闻,妻子带着孩子离婚……曾经的平教授这两年连工作都没人想要,在家坐吃山空。
平学义不知道弟弟有没有反思,但他已经是追悔莫及。
“所以我不会再给任何人铺路,包括我带的学生,我也都是这么说的。”
他这样强调着,却没和平秋鹤对视,仿佛只是说给自己的内心听。
平秋鹤看了眼平学义皱着的眉头:“没想到您竟然是十年怕井绳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平学义摇头。
平秋鹤忽地哑然。
这话也没错。虽然他们是血缘相连的亲父子,但论起相处时间,满打满算可能超不过五年,跟平学义从小长大的弟弟没法比。
因为最亲近的弟弟辜负了他的期望,所以平学义一棍子打死了剩下的所有人,平秋鹤甚至还要排在他的学生之后。
平秋鹤平静地抿了口已经凉掉的茶,垂眸在金黄的茶汤中看见自己动荡的脸。
他没有开口,可心里控制不住地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喏喏着:但我不一样啊。
我小时候第一次坐飞机是您抱着的,您跟我讲航空航天,讲火箭,讲飞船。讲已经造出的奇迹,讲人类不断追逐探索的太空……
平秋鹤还记得那是他二年级的暑假,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平学义的工作单位。
那时候平学义还年轻有力,抱着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之后,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道:“跟你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
一年都不一定见得到父亲一次的孩子摇头,换牙期漏风的声音却很认真。
“我喜欢这些,我会去学。下次再见到爸爸就能听懂啦。”
平学义和他拉勾,只当是哄小孩。
……
不知道平学义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太不近人情,他把自己面前那份蛋糕推给平秋鹤,尝试开口。
“如果你实在想做这行,毕业以后,若有机会,你可以来我们单位从基层做起。”
平秋鹤没跟他分享自己要在硕士时期就拳打博士脚踢博士后的计划,扯扯嘴角,笑问:“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会让您不那么害怕?”
平学义皱眉。他不认可平秋鹤的讲话方式,但也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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