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Chapter 86

哈莉不甚清醒的大脑在她看到一片漆黑中那双明亮的眼睛时骤然空白，前一秒，周围还是暖风中吹拂摇摆的夏夜，蝉和鸟雀在树丛间鸣叫，这一刻，四周就只能静的听到沉寂中二人轻轻的呼吸声，以及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哈莉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今天——此时此刻此地——见到小天狼星，她原本预计他是要出去一周的，起码也该是这样，找到莱姆斯不应当是件很轻巧的事。

她先是觉得心虚，平日矫健的肢体在推开门的一瞬间都觉得有些虚浮，轻飘飘的不似踩在实地上，接着，又开始纳闷儿，不明白小天狼星怎么会回来的这么早。

不知道是疲惫作祟，还是她的心虚已经让她无暇多加思考，哈莉依靠直觉，本能地说——

“我真想你，小天狼星。”

奇怪地，小天狼星没有回应。

“小天狼星？”哈莉叫他，可他没有说话。

哈莉越发觉得诡异了，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想过，是不是小天狼星知道了她的秘密行动——这个疑虑很快就被她打消了，因为他不可能会知道这件事，赫敏是个忠实的朋友，她答应过，就绝不会出卖她，这些天，小天狼星都忙着寻找他毛茸茸的好兄弟莱姆斯，没可能多留心她的行踪。

但小天狼星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骑士公交把她的脑子摇的混混沌沌，根本分不出一盎司清醒，哈莉没有多余的脑细胞来花这个心思了，她皱着脸，随手把包往地上一甩，坐到小天狼星身边去——

“你怎么了，小天狼星？”

她就贴着他坐，小天狼星压抑的呼吸在这个距离显得清楚极了，他转过来，看向哈莉，月光下，那双黑眼睛亮得吓人，哈莉终于察觉到不对了——小天狼星生气了——他从没对她生气过，除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那回，但现在，他没有说话，但情绪好像比之前来得更重，就像是将刮起暴风雨的海上，而哈莉，她的清醒终于在这一刻回笼。

“小天狼星……”

哈莉的声音低下去了，随而接上来的是小天狼星的，他的嗓音沙哑极了，和他忍耐的怒意一起问向哈莉——

“你怎么敢？”

第一声声音很轻，但第二句就差点儿掀飞了哈莉的耳朵——“你怎么敢！”

小天狼星站起来，他愤怒极了，哈莉被吓得往沙发靠背上缩——不管是为什么，什么途径，总之她现在可以确认，小天狼星确实知道了她那些小行动——他看着要气疯了！

哈莉撑着沙发的手差点儿扭了一下，半个身子陷进两个靠背间，小天狼星把她从沙发里揪出来，他站在哈莉面前，高大的身躯把月光遮得一点儿不剩，他连着一连串的逼问——“你到底去哪儿了？”“都干了什么？”“有没有想过后果？”“有没有想过我？”……一声比一声大，一句比一句高，哈莉听见他的声音都在愤怒地颤抖，她尝试去抓住他的手，却摸到他凉的不像话的体温，他的问题太多了，哈莉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始回答，抓住他的手不放，随便拣了一个问题就答——

“我去了……坎特伯雷，还有小汉格顿……其实大汉格顿我也去了，但我什么都没找着。”哈莉结结巴巴地说，用力抓着小天狼星，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我们可以坐下说吗？”

小天狼星歇斯底里：“坐下说？你一个人跑出去找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跟我坐下好好说？”

“因为你根本不会放我出去！”哈莉据理力争，“你恨不得把我装口袋里时刻带着！”

“那是因为我爱你！我要保护你！你根本不明白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小天狼星怒吼着，他的体温开始升高，很快让哈莉觉得烫手，他反过来抓住哈莉，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捏着，“你总是这样——莽撞，不顾后果，你甚至还瞒着我……”

他的气息很不均匀，身上扑洒的热气和他的鼻息几乎叫哈莉觉得心慌，她感觉自己的肩膀开始隐隐作痛了，她也这么喊了出来——

“你弄疼我了！”

小天狼星的手立刻缩回去了。

哈莉的痛呼就像是一记钟声，小天狼星松下劲儿来，颓唐地跌进沙发里，“你甚至瞒着我……”他喃喃自语，“难道……你不信任我吗，哈莉？”

哈莉有些慌乱：“不是，我当然信任你，小天狼星，我爱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只是……”

她看向小天狼星那双湿漉漉的黑色眼睛，并不明朗的月光下，他的睫毛上挂着一些晶莹的液体，反射出一点儿光来，眼白有点儿暗色，大概是有些发红，哈莉觉得心里发堵，她甚至有些不敢看他。

小天狼星……

她觉得喉头发涩，那些控制她平时能言善辩的喉舌肌肉在此刻都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她努力仰了仰脖子，尝试吞咽一口口水，来让自己说点儿什么安慰的话，她想把这件事搪塞过去，所有人之中，她最不愿意知道被牵扯进这些危险事儿里的人就是小天狼星，她爱他，她想保护他，希望他远离伏地魔和食死徒，还有……随便什么，总之她不希望他和他们扯上一丁点儿纠葛，就像先前不愿意让罗妮和赫敏知道魂器的事一样。

但小天狼星自己发现了，他坐在这里，揪住她，问她去哪儿了、去干什么了——这些问题建立在他知道她去冒险了，他很担心她，他爱她。

于是哈莉没法搪塞他，她也只能实话实说——

“只是……你太想保护我了。”

小天狼星是一个开明的家长，坦白讲，他甚至不像个家长，他带她去巴西探险，教她阿尼玛格斯，但对于他认为自己无法掌握的危险，小天狼星完全明令禁止，在这方面，他又从开明变得保守，甚至称得上是过度保护——他几乎从不放任哈莉独自待在家里，只要是哈莉放假，他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哈莉在一起，让哈莉呼吸在他眼皮子底下，连在霍格沃茨，他也要隔三差五骑着摩托去海格的南瓜地里等她，就为了跟她聊上那么几句话，他的信是哈莉所认识的所有人中寄的最频繁的，几乎等同于马尔福他妈妈给他寄糖果的频次，他的关怀渗透到哈莉生活的方方面面，连罗妮和赫敏都不止一次为此感到震惊。

如果自己是一块儿海绵，哈莉想，那她现在已经吸不进任何水了，她差不多饱和了——被小天狼星的爱。

小天狼星诧异地停在了原地：“什么？”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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