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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不归[破镜重圆]》

92. 结局

仲夏的夜是晴朗的,湿热而带着海洋的气味,啾啾蝉鸣,浓浓花香,似乎有一刻,星星忽然大亮,晃动着、舞蹈着,好像要从夜幕中跃出来,落在他们的肩上。

江迟迟说完那句话,久久得不到时相儒的回应,她撇撇嘴,扯了扯男人的衣角,追问道,“你觉得呢?”

他怎么不回答?难道他不愿意?

虽说江迟迟并不觉得时相儒会在这个时候拒绝她,他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时光,机缘巧合地重逢、重恋,经历了不解与误会、释然和坦白,最终才走到今天这个祥和的夜晚。这段感情就像高山上潺潺而下的流水,激烈地迸溅过、壮观地越过悬崖、撞得粉身碎骨又重新聚合,最终汇成涓涓小溪,流向平静的深潭,静谧、安详,一如今夜。

江迟迟忐忑地正疑惑着,却见时相儒忽地收紧双臂,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她没有防备,脸蛋猛地贴上他弹性的胸膛,沐浴露的香气湿热又绵软,一股脑地钻进她的鼻腔。

时相儒箍得很紧,像个皮筋似的把她固定在自己身前,江迟迟被撞得愣了愣,随后才抬手,圈住他的腰。

耳畔,是时相儒压抑不住的喜悦之声,“好。明天。”

江迟迟抿着唇笑,星星们满意地飞回天上。

半夜,时相儒忽然惊醒,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迟迟向他求婚了。男人缓缓坐起身,身边的女人睡得正熟,被窗纱过滤的月光漏了些许银边,随着风吹的频率,一晃一晃的,洒在她的脸上。时相儒望着她熟睡的脸,记忆慢慢回笼。

噢,原来不是梦,是现实啊。

男人在夜色里低声笑了起来。他脚步轻缓地起身,绕过床去卫生间。回来时眼神不经意间瞟过江迟迟床头的手机,心里痒痒的,没忍住,悄悄拿起来。

他有一点在意,江迟迟今晚到底接了谁的电话?还神神秘秘地跑去阳台,接完电话就毫不犹豫地向他提出结婚。他发誓,自己并不想窥探江迟迟的隐私,他只是单纯好奇,想知道这位红娘究竟是谁,等他们结婚的那天,一定得把TA请到主桌不是?

时相儒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解锁江迟迟的手机,翻出微信,从上往下一个个地扫着。排除了几个工作群聊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名字,和长达二十分钟的通话记录。

竟然是本科和他同一个学院的学姐?

时相儒点开对话框,看到学姐发给江迟迟的消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如此。

时相儒心里五味杂陈,这些话他原本是准备烂在肚子里的,如果不是要给自己的退学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甚至都不会在那个时候告诉导师。那是他最黑暗的一段时期,一切推翻重来的恐惧,对未来不确定性的焦虑,还有“拖累”江迟迟的自责...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心惊而唏嘘。

时相儒天马行空地想着,如果是几年前的他被江迟迟得知了这个消息,大概会既羞愧又怨愤,那时的他觉得面子比天大,却不懂,黑历史就像溃烂的疤痕,越是紧紧捂着,越会发烂发臭。

她将是和他赤诚相待、共度一生的人啊。

而如今,他似乎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个事实,对曾经的苦难、懦弱与不堪相视一笑,甚至暗暗地庆幸着,像是施了苦肉计一样,最终俘获江迟迟的心。

时相儒顿了顿,这才明白过来,刚刚江迟迟说的要“养活我们”的言论是什么意思了。

她还真是...

那刻,他似乎找不到一个很好的形容词描述心中的感觉,暖暖的爱意轰隆着淹没了他,像是冬日的温泉、夏季的凉风,是午夜梦回时温暖的鼻息,是每一个关于“未来”的幻想中逐渐清晰的身影。

他静静地凝望着江迟迟的睡颜,表情虔诚而温柔,即便是个完全不认识二者的陌生人出现在此,无需言语,只要望见这双眼睛,便足以猜出那份深沉的爱恋。

时相儒把她的手机放回原处,又捡起自己的手机发了个短信,做完这一切,他重新躺回女孩儿的身侧,迎着朦胧月色浅笑着闭上眼。

清晨,江迟迟像往常一样起床,她今天难得没有赖床,闹钟一响便立刻按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子,脚步欢快地跑进浴室。她出门的时候时相儒迷迷糊糊地醒了,挣扎着坐起身,给了她一个送别的吻,又一头栽回床上。

从八月进入九月,天亮得也越来越晚了,江迟迟出门的时候天空还未睡醒,墨蓝色的天上隐隐渗出一丝明黄的光线,等到她升上国旗,太阳在这时从云缝里钻了出来,像漏了液的溏心蛋似的,逐渐把整片阴恻恻的天空染得金黄。

江迟迟今天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活力十足,一路小跑着、蹦跶着,哼着歌做完了分内的工作,她急匆匆地跑回家,正好迎面撞上刚起床的时相儒。男人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懒懒地靠在浴室门上刷牙,见她回来,惊讶地挑眉,吐掉口中的泡沫,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工作都做完了?”

江迟迟点头,“嗯,做完了。”

她坐在床沿,眼睛紧紧地盯着时相儒的一举一动,耐心地看着他漱口、洗脸,又刮完胡子,才问道,“现在走吗?”

时相儒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像求食的小狗似的,没忍住逗她,故意道,“走?去哪儿?”

江迟迟惊掉大半个下巴,手指把床单攥得乱七八糟,诺诺开口,支支吾吾道,“不是...不是说...今天要去...”

昨夜那股求婚的勇气似乎都用光了,大白天的,她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时相儒见她脸色逐渐由羞变恼,及时刹车,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拖长了语调道,“噢——你说的是那件事啊。”

他轻松地笑道,“不着急,迟迟,吃完午饭再去吧。”

江迟迟道,“噢,也可以。”

时相儒说完,随即钻进书房工作,江迟迟愣了一秒,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她耸耸肩,安慰自己,可能时相儒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现在处理吧。

吃罢午饭,厨房里的洗碗机低低地轰鸣着。江迟迟和时相儒一起把桌子收拾干净,纸巾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她凑到男人身边,用肩膀撞了撞他,又问道,“现在出发?”

时相儒潇洒地把纸巾一抛,隔着三四米精准命中篮筐,他眯着眼睛愉快地笑了笑,转头揉了揉江迟迟的发顶,“等会儿吧,现在太热了。我去剪视频。”

“扑通”一声,门板合上,像给空气响亮地扇了一个耳光,江迟迟心肝一颤,忽然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涩。

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时相儒他...他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江迟迟狠狠摇头,想要把这种恐怖的想法甩出脑海,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是中午一点,民政局五点半下班,从清洲岛到南港的轮渡需要两个小时,整点发班,他们最晚只要能坐上三点钟的那班轮渡,今天就能顺利结婚。

还有两个小时呢...江迟迟缓缓吐出一口气,定了定神。三点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更何况...也不一定非得是今天啊。明天、后天...反正民政局就开在那里,又不会关门歇业。

江迟迟这样想着,便不纠结了,她钻回自己的卧室,上次和陈文晋公司研发的那套自动预警系统还有点bug要改,江迟迟关好房门,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戴上防蓝光眼镜,便一股脑地扎进了代码的世界里。

电脑右下角的时钟缓缓跳动着,比江迟迟的心跳更快。起初她还会时不时地看看时间,到后来,便完全沉溺在数字的世界里,键盘“梆梆”作响,平光眼镜反射出她专注的神情。窗外的鸟鸣声都弱了,吵闹的啾啾声隐在脑海深处,拨动思绪的弦。

“迟迟...迟迟!”

直到时相儒的声音响亮地出现在她耳后,像平地炸雷一般,她被吓得身子一躬,回头惊道,“怎么了?!”

时相儒撑在她椅子后,笑得明媚,“走吧。”

她的脑子还没从工作模式转换过来,懵懵地问,“去哪儿?”

时相儒朝她伸出手,“去结婚。”

结...!!

江迟迟猛地回头,一看时间,两点三十七。

她赶忙从椅子上跳起来,“快快快!来不及了!!...身份证,时相儒你身份证带好了吗?”

“好了好了,不着急,慢点。”

刚跨出家门,时相儒原本跟在她身后,不慌不忙地迈着长腿,走到一半,被女孩儿一把拉住胳膊,往前拽着跑,她耳畔散落的发丝在空中飘扬,轻飘飘地拂过时相儒的脸,他本想劝她跑慢点,阳光很毒,小心中暑,但见到她兴奋到高高扬起的嘴角,那刻汗水滑进唇旁的酒窝,那劝阻的话被他咽了下去。

时相儒加快步子,也小跑起来。婆娑树影间,两道跃动的人影紧紧牵着手,奔跑在晚夏的日光下。江迟迟脸上红扑扑的,高高的马尾辫甩在空气里,震出响亮的音色。她跑得轻盈又飞快,似乎背上长了一双蜻蜓一样透明的翅膀,高高地托举着她,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云上,软软的、绵绵的,带着美梦的甜蜜香气,和名为“自由”与“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们一路奔跑着,手牵着手,笑声如同香水一般弥散在他们周身,又随着海风飘了很远。

“呜——”

悠悠的汽鸣声跨过四十多海里的水路,江迟迟守在轮渡的出口,一靠岸拉开管制锁,她就迫不及待地踏上陆地,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四十八,今天这船真快。走走走,时相儒,我们快走!”

今天的交通一路顺畅,似乎老天爷也在帮她,路过的每一个路口恰好都是绿灯,打车到民政局门口时刚刚过五点。江迟迟原本还有些心焦,直到看见那正红的几个大字,心中才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临近傍晚,过来□□的人不多,她站在办事大厅的门口,攥紧男人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大步,“走,进去——”

她还没迈出步子,却被男人又拽了回来,时相儒笑道,“等一下,迟迟,先让我去一趟卫生间。”

江迟迟有些犹豫,她问道,“一定要现在吗?要不...等我们领完了你再去?”

时相儒点头,“嗯,一定要现在。”

江迟迟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原本弯弯翘着的眉眼骤然间耷拉下来,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淋成的落汤鸡,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

“时相儒,你...你是不是后悔了?”

江迟迟原本并不愿意这样想他,他不是这样的人啊。可是...可是...他今天的行为太反常了。明知道今天是他们约好要去领证的日子,时相儒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频频推辞出发的时间,为什么啊?难道他不想结婚吗?

可...可明明是他先提出的结婚啊,现在如果后悔了,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时相儒看见她瞬间低落的情绪,觉得有些诧异,江迟迟竟然觉得他后悔了?他怎么会后悔?时相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的种种反常行为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不安。一股自责与心疼涌上胸口,他张了张嘴,立刻就想和盘托出,却不知为何,在最后的关头堪堪忍住了。

时相儒攥紧了女孩儿的手,半安慰半哄着她道,“迟迟,我没有后悔。我真的只是去上个厕所。五分钟...不,三分钟我就出来了,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他像是在游乐园里安慰小孩儿的家长,保证绝不将她遗弃在这世界上最欢乐的地方。

江迟迟点点头,声音还是很低,“好吧,那...你快去快回。”

时相儒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江迟迟往前踱了两步,跨上台阶,独自坐在办事处门前的长椅上。

晚夏的天比以往黑得更早些,即便才五点刚过,太阳就有了下班的意图,照耀一会儿大地,又躲进云后摸一会儿鱼。陆陆续续有两对新婚燕尔从办事大厅走了出来,他们手挽着手,脸上无一不挂着甜蜜的笑,激动又深情、全心全意地看着彼此,兴奋地讨论着晚上去哪儿吃饭庆祝,又要如何装饰自己的新家。

这两对夫妻走后,办事大厅明显空荡下来,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百无聊赖地说着话,准备收工。也是,大部分人都是有规划的早早地到了民政局,赶个日头高照的良辰吉日,缔结这段姻缘,哪儿有像他们这样,等着别人都快下班了,才匆匆地卡点登记呢?

江迟迟撑着脑袋,眼神无意间瞟到另一对男女从拐角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和之前两对新婚夫妻不同,这两人之间隔了两三米,身上也都穿着黑鸦鸦的西装,正式又阴沉,男人攥着一包资料,面色不善,大声斥责女人道,“我他妈真是服了你,户口本都能忘带?你脑子是被狗吃了吗?离婚不带户口本?”

女人不甘示弱地回怼道,“我怎么知道离婚要带户口本?光嘴上狗叫,你提醒我了吗?结婚的时候不用,离婚的时候倒是条条框框要求那么多。”

原来这两人是今天来离婚的。江迟迟这才反应过来,噢,对,民政局不光可以结婚,还可以离婚。

那男人继续吼道,“我不管你这婆娘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明天给我带好户口本再来!他妈的,神经病,我三年前怎么会娶你这种女人。”

女人听完,一把将手里的包包甩在男人身上,语调高得刺耳,像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你说什么?!你说谁神经病!!”

男人立马还手推搡起来,不过两秒,原本像是间隔了天涯海角的两人迅速扭打到一起,你抓我头发,我踹你腰子,江迟迟没遇见过这种事儿,“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懵地正准备报警,这时门口两个保安掏出警棍冲了出去,动作熟练得不行,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分开,骂骂咧咧地架着送出了民政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那对怨偶出现到离开,不过半分钟,江迟迟像看了一场倍速的戏一般,只觉得荒谬。她坐回椅子里,继续耐心地等时相儒出来,坐了一会儿,内心渐渐地涌上一股悲凉。

或许三年前,这对怨偶也曾和今天的他们一样,高高兴兴、甜甜蜜蜜地领了结婚证,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谁又知道,三年后,他们会重返这里,只为摆脱这段婚姻,甚至不惜恶语相向,大打出手。

江迟迟天马行空地想着,如果早知道三年后会闹得如此不愉快,三年前的他们还会选择结婚吗?

她低头,看向民政局前早已空荡荡的院子。几片落叶悠悠地从树枝上垂落,掉在地上,被清洁工扫进垃圾堆里,一时间,院子里只能听见扫把“簌簌”的声响。

那他们呢?

江迟迟忍不住想,她和时相儒的结局,会像那对夫妻一般不堪吗?他们也会在某天回忆起今天的场景时,恶狠狠地说一句“当初真不该结婚”吗?

如果真有这样的一天,那他们今天还要结婚吗?

不知怎得,她今天反而比平常更加多愁善感,或许是真的到了这个重大抉择的关头,人类便不自觉地谨慎了起来。她反反复复地问自己,“你真的做好了和时相儒共度一生的准备吗”,以及“如果某天你们的婚姻以失败告终,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吗”。

江迟迟两只手背撑着下巴,思绪像一团被猫咪蹂躏了一下午的毛线,怎样都无法理清。

身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江迟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时相儒回来了。她收起那股子繁杂的情绪,反正人都到这儿了,再也没有临阵退缩的说法,今天这个结婚证她势必要领到!于是,她起身道,“我们进去吧?”

“等等,迟迟。”

怎么还要她等?!她今天已经等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江迟迟沮丧又委屈地抬眼,却见男人变魔术般从身后掏出一个大盒子。

这纸盒子通体黑色,比A4纸略大一圈,十几公分左右的厚度,上面交叉绑着一条亮粉色的宽丝带,又在盒子的最顶端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像是她上中学的时候,会在学校门口的文具店挑选的礼盒样式,只不过,打这个蝴蝶结的人手艺明显没有文具店老板娘的手艺精妙,这个蝴蝶结有些歪歪扭扭的,不像是蝴蝶,倒像是蔫了的小白菜。

这么大的盒子是从哪儿变出来的?很显然没法儿从清洲岛一路带过来,那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这是刚刚时相儒借口去卫生间拿到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江迟迟为自己刚才一瞬间产生的“时相儒要逃婚”这个狭隘的念头感到羞愧。

时相儒把手上的盒子捧到女孩儿面前,笑容里难得带上些紧张和忐忑,“拆开看看吧。”

江迟迟伸手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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