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骸骨
‘你不能忘记你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你必须要报仇!’
‘活下去的意义就是复仇!你要亲手杀死姜怀仁,即便他不能死在你手中,你也要毁了他抢夺过来的前朝江山,让他痛不欲生!!‘
德顺的脚步踉跄后退,那些话语在他脑中不断重复,像是魔咒一样赶不走,驱不散。
他面前浮现着沈阴阴充斥着恶意的笑,努力的想要保持着清醒,他知道她是故意扰乱自己的心神。
冷静,冷静下来!
德顺在心中重复默念着,以多年来他对付儒生的了解,自己若不是天德太子血脉,付儒生早就没了支撑,命不久矣。
沈阴阴不过是知道付儒生是他的心结,以此来作为阻拦突厥发兵的破突口罢了。
“哈哈哈哈…….我辛苦筹谋一生,绝不会因你三言两语的挑拨所影响,你想阻止突厥出兵,绝无可能!”
德顺的步伐有些不稳,道童子搀扶着他的手臂,目光不善瞪着底下的众人,显然把所有人当成了逼迫德顺的罪魁祸首。
韩惟仁见状冷笑一声,立即从怀中掏出几张泛黄老旧的纸张,他有些气愤,导致纸张裂开好几道口子,更显破旧。
“西边那间屋子下有一间密室,里面全都是付儒生珍藏的天德太子书籍,还有他几十年来每日每夜的忏悔。你如今还在自欺欺人,实则你根本不是天德太子的后人!”
说着,手上一扬,纸张洋洋洒洒飘落了一地。
其中有两张飘到德顺脚下,上面的字迹锋利如刀,每个横竖撇捺都有独特的勾峰,是付儒生的字迹没有错。
泛黄的纸张,锋利的字迹,记载着他沉甸甸的恨意,还有对天德太子深深的忏悔。
道童子本想着把这些迷乱人心的纸张踢到一边儿去,忽然觉得手上一轻,搀扶的德顺高人缓缓弯下腰,伸出手去。
“高人,您……”
德顺捡起地上的纸张,静静地看着上面的字句。
‘正德六年,贼子姜怀仁窃取江山的第六年,百姓愚昧,被贼子蒙蔽,传唱歌谣赞颂,臣心痛之。每至夜幕、心怀恩感太子殿下,然,殿下已去,复国大任落在孩童之身,长路漫漫…….‘
’正德八年,子,聪慧伶俐,敏锐机敏。臣本该欣慰,可每每想起殿下,便懊悔不已,心痛如绞‘
’正德十一年,昨梦殿下,臣惶恐不安。殿下心有复国之志,臣却以一己之私隐瞒殿下,以付家血脉代殿下血脉,大错铸成,悔之晚矣…..‘
‘正德二十二年,此子已长成,智多近妖,谨慎细心。老臣则日落西山,大限将至也。然,近日听闻一件传言,臣幼子丰瑞在世时风流成性,其姬妾常有争风吃醋之乱,胆大妄为,不守妇道之姬妾常有之,与府中奴仆厮混一起……大错铸成,悔之晚矣,却只能将错就错!‘
将错就错的四个大字,像是烙铁一样烫住了德顺的眼睛,他呼吸一滞,静止在原地。
韩惟仁冷声冷语的讥笑:
“付儒生的幼子,付丰瑞好色成性,房中姬妾争风吃醋是常态。我打听过了,正德二十二年,陵水北边的岩村死了一户人家,一家六口人皆溺水而亡。而在此之前,这家的男人曾不止一次在醉酒中与人吹嘘,自己曾在一大户人家当过马夫,与那家的姬妾通奸……”
他说话拉长了语调,素白的脸上挂着鲜明的嘲弄。
周海楼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的幸灾乐祸,抢先道:“我来说,我来说!”
“话说,付儒生带着一婴孩平日里四处躲藏,低调行事,背地里联系前朝势力也格外小心,就算是遭遇地痞欺辱,也绝不反击。可偏偏,正德二十二年,他派人去杀了邻村的一家六口,还伪成溺水身亡的假象。”
“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忍了二十多年,他为什么不忍了?因为真相比他所认为的更加不堪!!你不仅不是天德太子的后人,连付家人都算不上!!”
周海楼与韩惟仁两个人说话向来狠毒,这回好容易抓住德顺的痛楚,非要合力踩一踩。
自从姜凝曜离开酆都城,韩惟仁一改往日浪荡,为了助姜凝曜,一心向上爬,成为楚王亲信。而周海楼虽然对这些内情一知半解,却也没闲着,去了黔州外任。
此番韩惟仁受安王之托前往黔州找寻证据能这么顺利,多亏了周海楼的相助。
他们二人话殿内殿外听了个清楚,还在挣扎反抗的侯明等人也在瞬间失去了力气。
所有人都在反应过来后窃窃私语,鄙夷的看向上首的德顺,那样的目光比话音还要像利剑一般伤人。
道童子跪在地上,忍受着这样的目光,眼眶泛红:
“高人,你别听他们说,这些都是骗您的…..”
沈阴阴上前两步,将地上付儒生的骸骨捡起,一步步走进,轻声道:
“真的值得吗?为了没有亲缘,血缘的人充当了一辈子复仇的棋子。如你一般骄傲的人,真的甘心吗?”
“以你之才,若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必定会得太祖重用,当年的正德盛世,也必有你一番功劳,可惜……阴差阳错,误了你。”
“哈哈哈哈哈…….”德顺突然迸发出大笑,双眼猩红:“你根本不懂,我的生辰八字早已经被付儒生测算过千百遍,是福贵至极之相,我若不是天德之后,如何能有这般大气运!”
“难道平民百姓,寒门奴仆,他们会有这样的命吗?你们不要妄想三言两语就能动摇我的决心,对于今日的结果,我也已经测算过千百次,到底还是我险胜姜怀仁一分!”
沈阴阴听了皱眉:
“你若信天命,便不会崇尚逐鹿仙人所谓的‘逆天改命’,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你懂什么!若无极贵天命,气运相助,如何能逆天改命?难道靠的是凡人那些不肯做出一丝改变,却又无限膨胀的野心吗?”德顺拿起地上付儒生的随记,撕的粉碎,抬手一扬,便如雪花般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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