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人力?耗材？

源萌翻阅着月影之森仅存的历史文件，因为与生命树签订契约的原因，源萌第一次冥冥之中有了种莫名的感受，开始深入思考生命树衰落的原因。

这个世界的人类历史概括为五个阶段，原生之始、黄金时代、衰鸣纪元、灰烬启蒙、圣裁历元。

原生之始从第一棵生命树诞生生命开始，到第九棵生命树开始诞生生命结束，九大生命树体系初步形成，据传言，这个时期人类稀少，物资相对充足，生命树藤蔓会将食物投喂给人类，保护人类成长。

黄金时代则是人类迅速发展的时代，人类数量极速增长，九大文明开始逐步繁荣，摩擦交流也更加频繁，生命树不再有自主行为，人类形成了自己的社会制度。

黄金时代灿烂而漫长，直到迎来了衰鸣纪元，生命树开始衰落。生命树覆盖范围缩小，生存空间被挤压，九大生命树文明爆发激烈的战争，战争带来毁灭，天灾加上人祸，四大生命树灭亡，人类陷入绝望。

直到人类发现生命石可以延缓生命树的衰亡，灰烬启萌时代开启，辉烬教廷逐渐登上历史舞台，教廷主张和平，结束战争。但人类增长的速度仍高于能量损耗速度，时任辉烬教廷圣主——终烬圣主与五大长老启动烬灭仪式，获得生命树终极启示。

自此开启生命树算法，贡献点制诞生，终烬圣主以铁血手腕实行《圣裁宪法》，辉烬教廷更名为辉烬裁庭，首年被称为圣裁历元年，在近百年的征伐后，便是如今的圣裁历元。

生命树衰落的原因至今没有明确的实证，但广为流传的定论是人类数量太多，生命树不堪重负。但生命树孕育生命的速度并未减缓太多，解决这个难题的方法，似乎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掐灭新生命的诞生，另一个则是增加死亡的速度。

显然，在裁庭的带领下，世界的发展方向走向了后者。而不可避免的，这个世界活着的人类，便很容易变成一次性耗材。

人类均由生命树诞生，看似每个人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但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很多人在孩童时代便会被各种势力挑走培养——而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运气。

除去这部分少数的天选之子，更多的孩子在没有护航的成长道路上，留给他们的容错率太低太低，可能只是性格没对师傅胃口，或者选择了不适合的专业，又或者只是不小心被人骗了一把，这些都很容易让他们贡献点为负。

一旦为负，身强体壮的良民很容易变成奴隶，破罐子破摔反抗的人则会很容易变成反社会暴徒，而另外价值性不高的群体则会被毫不留情的清除。

“灵应者大人”，末影的声音打断了源萌的思绪，“月影之森准备了庆祝新生的晚宴，想邀请您，能否参加？”

来了，合格的老板首要任务便是完成应酬，即便是庆祝宴上也务必做好员工的安抚工作，源萌点头，“可以，顺便一提，末影，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末影连忙低头，“请您吩咐，您的命令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完成。”

“没有那么严肃，我是想借着月影之森的恢复做一个小小的论证。”源萌思索了一会，“我需要确认一下，是否月影之森的人数越多，生命树维持所需要消耗的生命石就会越多。”

末影脸色一白，“灵应者大人，月影之森每个人都愿意为您付出一切，希望您给我们一些时间。”

“你在想什么呢？”源萌一听便知道他误解她想要复制裁庭的动作，“你有没有想过，生命树能量的损耗可能与人员数量并无太大关系？”

末影一怔，源萌继续，“或者不单单只是和数量有关？生命树的运行规则如此简单？每个人需要消耗的能量都一模一样，它这消耗的不叫能量叫氧气吧？”

“氧气？”末影困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你尽可能研究一下，生命树能量的消耗具体和什么有关，从最简单的，比如人的年龄，身高，体重，性别，身体健康，还是某些具体的行为，或者和人类基本毫无关系呢？”

末影心重重一跳，五年前的少女挂着甜甜的笑容，即便虚假也让人渴望靠近，而如今的少女眼神透着清澈和大胆的质疑，她似乎是这个灰暗世界的唯一一道亮光，如星辰，如皎月，如太阳。

末影郑重的点了点头。

晚宴的篝火被点燃，篝火噼啪作响，跃动的火光照亮了月影之森中央的空地，也映照着每一张饱经风霜却又洋溢着希望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久违的的食物香气。

源萌被簇拥在主位。她环顾四周，看到的不再是几天前那些麻木、绝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面孔。虽然衣衫依旧破旧，但人们的眼睛亮了起来，挺直了脊背，低声交谈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兴奋和难以置信的庆幸。

“月影的子民们！”末影的声音坚定而宏亮，“今夜，我们为何聚集于此？是为了庆祝！庆祝什么？庆祝我们的新生，庆祝月影之森，重获新生！”

人群中响起压抑的欢呼和低低的啜泣。

“是谁驱散了阴影？是谁带来了新生？”末影的声音陡然拔高，饱含虔诚，他转身，对着源萌深深鞠躬，几乎将头埋到地上，“是灵应者大人！是生命树选中的使者！是源萌大人！”

“源萌大人！”

“灵应者大人！”

“感恩灵应者大人！”

如同被点燃的干柴，压抑的情感瞬间爆发出来。人群之中，无论男女老幼，都朝着源萌的方向，深深鞠躬，表达着最朴素也最真挚的感激。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连生命树的枝叶都仿佛在轻轻摇曳回应。

源萌心头一颤，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听着熟悉的台词有点坐立不安。

“月影之森条件现在比较简陋，但是请相信我们，只要生命树不熄，我们一定会为您披荆斩棘，辅佐您完成一切想要达成的伟业。”末影低沉的声音响起。

源萌——总觉得他好像误解了什么。

“请您为新生赐名！”一个小女婴被抱上前来，这便是刚出生的小生命，小女婴嗦着指头，懵懂的看着这个世界。

源萌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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