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不认输
景姚醒来的第五天,司裴依旧只在每日午晚用膳时才敢出现在她面前,二人相对无言。
司裴偶尔提过关于大婚事宜的准备,看出面前的少女听得兴致索然的模样便识趣地不再说话了。
景姚沉默到最后开口说让他自己看着准备就好。她这么说倒不是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而是她知道没人比司裴更看重这场典礼,怕不是连装饰的红绸都要特别定做,自然也懒得去管了。
“姚姚,你……”
司裴欲言又止,他不敢问景姚,是不是后悔要嫁给他了。
明明缘由就在自己身上,司裴却还是咬牙装作无事发生般化成嘴边的柔情关切:“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青年朝殿外走的每一步都刻意放得极为缓慢,似在等身后人出声的一句挽留。
可惜待他彻底走出漪兰殿大门,从始至终没听见任何声音,景姚早就默默转身去了窗边,亦没看见站在殿外的司裴落寞地回眸。
“既然来了,为何不露面?”
景姚冷不丁地冲着窗外的那片漆黑树影开口,侍女一脸诧然地被吩咐退出去,只留一袭粉色衣裙的少女静静倚在窗棂上。
片刻后树叶沙沙作响,穿着夜行衣男人迈着极轻的脚步从旁边半扇窗跳了进来。
景姚根本不用看男人揭下面罩的动作便知道来人是谁,除了左元武还有谁会在这时候冒险潜进宫躲在暗处看她。
左元武觉着眼前的景姚又比之前陌生了些,她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站着,好像也不在意他出现在身畔:“小姐不问我来作甚?”
景姚笑了笑:“不问,你若真有事找我不会偷偷来而且躲着不出来见我。”
左元武闻言似无奈似了然地垂首笑道:“小姐这么了解我。”
“说不上吧,谁又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呢?”
尤其是现在,景姚不认为她了解身边的人,连自己的枕边人都和自己有所隐瞒,她不敢说能摸透别人,不过是经验之谈。
“我倒想光明正大地来……”似有什么话哽在他心口,左元武状若无妨地看向天上明月,“可惜这一回,大概是我今生能同小姐见的最后一面了。我即日便要动身前往西北,此去不知何年何月能再归京。”
景姚能猜到司裴不会轻易放左元武闻人错之类的人来见她,但没想到左元武最后也还是逃不开同上一世一般的命运。
还未等她说自己可以再去找司裴求情,左元武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似的,先一步微笑着回答:“不过,我是自愿去的。”
“什么?”景姚满脸诧然,写满了不解。
左元武没回答,先是垂眸思索转瞬表情又化阴为晴,眼睛望着天空却在问身边人:“小姐,你怨过我吗?”
景姚哭笑不得:“元武哥这说的算什么话。你我之间不必算这些旧账。”
她这辈子最不可能怨恨的就是左元武,或许他们之间有过欺骗隐瞒,可她知道左元武最不忍伤害她。他们之间两世不是亲人胜似兄妹的情谊,她永世难忘。
左元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或者从一开始他已经知道了。
所以左元武最终还是没问景姚心里究竟有没有他,她心里当然有他的位置,而且还独属于他。
只是,那永远不会是他想要的位置。
景姚知道左元武选择离开最大的原由是为了她,所以她开口应该他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没想到这一次左元武却格外坚定,这一辈子他都对景姚言听计从,唯有这件事,他不想退让。
“在你的记忆里,我如果去西北会出事吗?”
景姚的心猛地一颤,对上面前人柔和的目光。原来左元武早就猜出她身上的不同来自何处,也知道她之前的猜测不是梦,而是上一世的记忆。
少女咽了口口水:“你会染病死去。”
左元武哈哈大笑:“那我得带多点药去。”
“那我让柳时微给多你一些上等药丸,备着以防万一。”
看到景姚如此认真地为他着急,左元武心满意足地点头:“好。”
“你不觉得我奇怪吗?”
左元武摇头:“不会,我知道你还是你。”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我觉得太子应该也知道的,只是他也不想主动说破。”
提到司裴时左元武明显察觉身旁人的脸色冷了些,便直接问道:“我这次还有另外一件事要确认,你真的要嫁给司裴做太子妃吗?如果你……”
“我愿意。”
景姚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身边人的势力都已经没有能力支撑她让她再出逃一次,接受这样的结局难道不好吗?
司裴不是她的良配吗?不是这一世她自己选的吗?
景姚心里自嘲地笑,抬眸看向左元武安抚道:“我没事。亲人朋友之间尚且还会欺骗,更何况夫妻。”
“关于景家的事情……”左元武原先也一直觉得是司裴下了黑手,后来才凭着蛛丝马迹发觉背后存在内情,“我不是想为司裴开脱,但若你真要同他成婚,这件事情不要压在心里。”
景姚苦笑,难道是她不想问?现在是司裴在百般逃避这个话题。这桩案子个个又都秘而不宣守口如瓶,若她想知道得去找谁……景姚思绪顿了顿,忽然浮现某位一直被她忽略的大人物。
或许他最能了解其中内情。
——
乾清宫一片寂静,皇帝身体愈发地差终日卧床休养,醒着的时间都很少,今夜却一直没有入睡。
他知道,有位客人要来找他。
“来啦。”
皇帝两颊瘦削得有些明显凹陷下去,常年地卧床让他变得形销骨立,可见景姚来了还是强撑着坐起来打趣:“朕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本来之前的确没这打算。”景姚也不客气,直接在他榻边搬个凳子就坐下。皇帝也不恼,只是笑:“你对景家的事情不好奇了?”
景姚拱手道:“倒不是,只是不敢叨扰圣上您老人家。”
“呵呵呵……朕都这副行将就木的模样了,扰不扰都一样。”
老皇帝最近心情很不错,司铖还得了太子特许进宫来看望过他,皇帝最没想到两年未见的司铖居然已经算是几个皇子中对他感情最深的一个了。
“或许是朕当初对离鸿太严格。”皇帝叹了口气,“他原本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所以但凡他曾给自己的大儿子那么一丝丝关切,兴许都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皇帝也并不后悔自己这么做。
见景姚沉默不语,见惯人精最识人心的老皇帝轻哼一声:“你呢?对司裴那小子有意见怎么还愿意答应同他成亲?”
景姚也觉得可笑,既觉得是自己无力反抗只能选择顺从,打心底又明白其实她自己也甘之如饴,根本割舍不下对司裴的情感。
真贱啊。
“你对景家真的有那么深的感情?”老皇帝换了个问题,直接把景姚问住了。
说她冷血也好无情也罢,若是景家现在还在她也是会同父亲他们切割掉的。当初景父能做出用她换仕途的事情,想来即便对面不是司裴而是其他他需要巴结的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送到对方榻上。
只是她恰好被送到太子东宫里,太子司裴又恰好对她有情才幸免遭受更多痛苦,本质却还是一样的。
她很小便对景家没有了归属感,在宫里寄人篱下时景国公府也没管过她的死活,姑母死后她与景家最后的联结也断开了。
“你耿耿于怀的不过是司裴的隐瞒。”皇帝的笑容带着些对年轻人的揶揄,还有些对少年人幼稚心事的无奈,“这桩案子主因不在他,景家叛国通敌,本来就该被抄家。”
景姚神色立马疑惑:“司铖不是说景家没参与吗?”
“景家自然没参与司铖那错漏百出的计划,更何况那蠢小子根本还没来得及搭上北狄人的探子。”
老皇帝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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