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对峙
景姚闻言心口骤然又阵阵抽痛起来,犹如抽丝般煎熬。她于景家感情之复杂连她自己说不清。扪心自问她少时真切地恨过父亲的无情怨过他的势利,生在景家让她得了金枝玉叶的身份,亦同样变成了权力交易中冰冷的筹码。
可即便如此,她也的的确确受着景国公府的利益,在人生的前十年里,父亲也曾对她疼爱有加。明明知道他可以为了利益出卖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起昔日的好。即便景姚认定自己同景家不是一丘之貉,但得知景家灭门之后,依旧会为此伤怀难过。
爱恨在心头交错,而这种矛盾的情感又再一次在司裴身上应验。
两世生死纠缠,司裴如同鬼魅般阴魂不散,深深刻进她骨髓令她无法忘却也不能摆脱。她之前愿意相信司裴,是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觉得他不会做出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是天真地幻想他为了自己会对景家网开一面。
现在看来,或许她对司裴了解还是太少了。
她真的爱司裴吗?或许一切都是为了弥补前世对他的误解才产生的怜爱。如果那些不是误会,司裴根本就不值得她的喜欢。
景姚觉得自己既狼狈又可笑,因为她此刻只能洗脑自己根本不爱司裴,才能显得之前被司裴耍得团团转的她没有那么傻。
“不过你父亲的确……”
皇帝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被明公公的通报声吸引:“陛下!临王到了!”
景姚一听这会儿也顾不得多想同司裴那点爱恨情仇的事情,还是先解决掉司珏岳宁宁最为要紧。
皇帝也想见见所谓的“临王”,是如何扳倒司裴的。
“儿臣拜见父皇。”临王面露喜色,似乎是在为皇帝的苏醒而真心高兴,半分心虚害怕都没有。
“你是谁。”
皇帝神情冷峻,鹰眸死死地盯着面前行为举止都端庄得体的儿子,他口中忽然冒出这三个不带疑问色彩的字也把景姚吓了一跳,她都还在观察皇帝直接就看出来了!
她原先还担心皇帝不信她,想找细节来证明,没想到皇帝眼睛比她毒多了。
“父皇,您在说什么?儿臣怎么听不大懂……”
“别装了,你压根不是临王司珏,朕看得出来。”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就算是细微的差别他也能看得出来。外形可以伪装,性格却不能。
岳宁宁暗暗咬牙,这老不死的怎么看出来的?她不是已经加强过变形效果了吗!?果然还是瞒不过这个人精。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皇帝不等她做出反应,冷声呵斥身边人让他们直接上前把临王摁住。
岳宁宁一个人难以招架这些高手暗卫,只能先任由他们的动作被控在原地。
景姚缓步上前,面前的少年光看外表的确和司珏一般无二……
还没等再近一些,被擒住的少年忽然剧烈挣扎着抬起头,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景姚,那其中不屑和怨恨把景姚吓得心一惊连忙退后了几步。
那个眼神,上一世她也见过。
“我知道你是谁。”景姚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她现在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得拿出些气势来。她嘴角勾起,似乎是在嘲讽:“岳宁宁,对吧?”
岳宁宁闻言先是疑惑地皱起眉头,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片刻后又释然地苦笑:“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虽然不能确定景姚如何知晓她的真身,但联想起她过往种种偏离剧情设定的行为,怕是景姚的那部分世界线早就发生了变动。
皇帝大手一挥:“先把人拖下去审问吧。”
“陛下不可。”景姚劝阻,“此人诡计多端,如若您不现在当面审问,还是尽早除掉以绝后患,避免她待会儿动用什么手段逃出去。”
岳宁宁冷笑一声,景姚还真了解她,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就一定有办法脱身。
景姚言语诚恳,皇帝犹豫片刻后点头:“那朕先审一番。你究竟是何人?”
岳宁宁也不装了,毫不避讳地直视帝王审视的眼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岳宁宁是也。陛下没听说过也不必在意,我不过一个无名之辈罢了。”
“你是女子?”
“是。”
皇帝更疑惑了些,眉间褶皱堆成丘壑,他上上下下反复打量都没发觉面前是女子的身形,况且她还的确跟临王长得一模一样。
“你戴了人皮面具?”
岳宁宁大喇喇地摇头,嘴角还挂着神秘诡异的笑容,阴恻恻的让景姚看着后背都有些发凉。更奇怪的是她总觉得岳宁宁看起来留有后手,势在必得的感觉。
她的眼神就没有从皇帝身上离开过,一般人不敢如此怒视九五之尊,而她的态度就是在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似乎也不在乎自己的命掌握在对方手中。
景姚越想越奇怪,心中的不安随着气氛的诡异逐渐升腾。
“未戴人皮面具,怎么可能长得和司珏一模一样?”
岳宁宁笑了笑:“陛下不信不妨检查一下?”
皇帝谨慎地示意暗卫上前仔细检查,景姚看着暗卫的动作呼吸都快了不少,哪怕反复深呼吸那股心慌也始终压不下去。
暗卫站在岳宁宁面前良久,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皇帝满脸不悦,景姚心道不好,肯定是要出事了。
刚要转过身提醒皇帝却见男人双眼呆滞无神地看着前方,不论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陛下!陛下!”
景姚愤怒地推倒像石雕般一动不动的皇帝,环顾四周看着这群如同石化一般的人,他们为何变成这样已经无需再问,景姚此刻只觉得绝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的笑声在寂静的殿中格外刺耳,她轻松推开方才用力抓着她的几个男人,也不屑于再顶着司珏的伪装,而是变回自己的真容。
“好久不见,岳娘子。”
越到这种时刻景姚越出人意料地冷静,甚至还有闲心和她问好。
“确实,景大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岳宁宁扯着甜蜜的笑容,一步步朝她靠近。
景姚一下没反应过来她指的礼物是什么,想了想应该是近来的暗杀,遂点点头:“还得多谢你的上心。”
她脚下也不紧不慢地移动,慢慢拉开距离。
“你把司珏藏哪儿了?”
岳宁宁耸肩:“就在景泰宫,我嫌他太废物了,就把他关起来了。”
她大言不惭又坦诚直白的样子让景姚莫名想发笑,不过她说对了,司珏的确是废物。
“我原本打算先把你了断了,之前没成功,现在还得感谢你送上门来。”岳宁宁笑得诡魅,甚至癫狂。
景姚不得不打击她一番:“你就算能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司裴已经快打进上华城了,我猜你的能力应该控制不了我和他。”
如果能用,岳宁宁肯定早动手杀她了,而且弄死他们两个也是易如反掌的事,远不需如此大费周章大动干戈。
岳宁宁似乎被她戳破了只能勉强扯着嘴角的笑容:“你放心,我送走你以后肯定立马送司裴到地下和你相聚,不会让你们分离太久的。”
【宿主快动手吧!您现在几乎用光了积分去换这个控制他人的能力,再不补充新的能量您会强制进入虚弱期的!】
到时候被反杀就真完蛋了!
岳宁宁直接从手边暗卫身上抄起一把匕首,既然要快刀斩乱麻她就先下手为强。
景姚见她拿了利器也当即拿起最靠近自己的一把凳子暂且作为抵挡的武器。岳宁宁轻笑她的不自量力,脚下疾速朝她冲过来,闪着寒光的刀尖更是直奔心口。
只不过她还没冲到景姚面前便被景姚闪身躲过,她还顺势将圆筒凳子推到岳宁宁腿下挡住她的去路。后者不慎猜中直接被绊倒在地,整个人重重砸在了凳子上。
凳子腿四分五裂,景姚抓住时机边捡起一根做武器边一脚踩住了岳宁宁紧攥着匕首的手。
“啊啊!”岳宁宁喉间发出几声痛苦嘶嗬,景姚顾不上可怜她,毕竟这一场厮杀不是嬉戏,只论生死,她心软了就会成为岳宁宁的刀下亡魂。
岳宁宁另一只手也想抓起木凳残片反击,景姚当即用手上的尖锐木片插进了她的手臂。
岳宁宁下意识咬紧的牙关几近溢出鲜血,这股痛觉实在太剧烈,她险些晕死过去。
景姚趁机死死摁住了她:“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为什么要帮司珏,我和你有什么怨什么仇?我知道你这么处心积虑要杀我们不是为了司珏,应该有别的缘由吧。”
岳宁宁死到临头还在笑:“告诉你你会放过我吗?”
景姚回敬她一个冷笑:“会送你死得痛快点。”
岳宁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即便脖子被人掐住也要竭力地笑。景姚虽然是天生的力气大可毕竟多年都是当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鲜少有用到的时候。岳宁宁力气稍弱,胜在见多识广招式多,运用得也十分灵活。
几乎是趁景姚还未反应过来,岳宁宁腰腹发力顶起景姚的整个身躯,不顾疼痛强行抬起了几乎废掉的左手,直接把景姚翻了下去。
景姚整个后背猛地压在碎掉的木块上,正痛得双眼发黑便被一道亮光闪得登时睁大双眼——
岳宁宁手上的匕首正要刺进她的心口,千钧一发之际景姚猛地制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匕首落下。岳宁宁两手疼痛不已本就难以施力,被景姚抓着皮肉溃烂处更是火上浇油。
奈何对生的渴望激发了岳宁宁心底的狂躁,她几乎是无视了所有痛觉拼了命用力地往下刺。
“啊!”
景姚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惨叫,匕首结结实实地刺进了她肩膀。但这个位置好歹不及心脏危险,岳宁宁发觉位置被影响得偏移十分愤怒,想要拔出刀刃重新刺一遍可身下的景姚却怎么也不肯松手,甚至还有帮着她捅得更深的意思。
景姚的想法很简单,只捅肩膀肯定比拔出来再捅一遍心脏要好得多。
“你这个疯子!”岳宁宁咬着牙,嘴角颤动眼眶通红,顺着用力死死刺进去,甚至手上额上青筋暴起。
岳宁宁笑得疯狂,既然景姚一心求死那就如她所愿。
景姚眼看着刀刃割破血肉筋膜一寸寸刺进肩膀,那股钻心的痛感清晰地放大被整个身躯感知。
少女喉间发出嗬嗬的呼痛声,岳宁宁手上的伤口也迟来地恢复痛觉,止不住的颤抖。
景姚找准机会,顾不得背后四处溢血的伤口和几乎贯穿整个肩膀的刀伤,空出一只手抓起了方才掉落的木片。没有半分犹豫,干脆利落地刺进了岳宁宁毫无防备的大腿。
刺耳的尖叫声骤然如杀猪般响起,那木片刺入过半足以看出景姚下手有多重。岳宁宁满心愤懑目眦欲裂,景姚不敢再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竭力地抬起脚将她踹到了另一边。
岳宁宁整个人狠狠撞上了殿内的柱子,景姚似乎还听到了她骨头断裂的声音。
两人都受了伤,拖着残躯拉开距离不敢轻举妄动。
岳宁宁两手一腿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腰腹也受了重创,看着几近奄奄一息。景姚也没好到哪儿去,那把匕首还留在她的肩膀中,源源不断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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