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零二
听到尖尖嗓门关于心月狐拿同族内丹给暴君炼药吃的说法，黄皮嗤笑：“一派胡言。”
金曜灵赞同点头：什么丹药，朕的美貌是天生的。
黄皮却冷笑接着道：“相由心生，我看她就是个沉迷酒色满脸横肉的丑陋毒妇，那些人迫于她的淫威才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多少有点夹杂私人恩怨了。
金曜灵决定不与这黄皮一般见识。
-回头把他吊去宫城大殿门口，让他天天瞻仰朕的美貌便罢了。
就在这时，她耳朵一抖，抬眼望向头顶。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灵狱顶部照入月光的缝隙被巨力破开，十几道挥着翅膀的身影蜂拥而入。
“敌袭！敌袭！全员戒备！”
灵狱守卫们瞬间聚集迎上，顷刻便于地面、空中与那些闯入者战到了一处。
铁笼来回摇晃发出刺耳声响，灵族犯人们大喊大叫为那些闯入者喝彩鼓劲，金曜灵靠着铁笼，新鲜地瞧着灵狱内的混乱。
闯入者中有一人脱离混战飞到了半空，他戴着青铜色半脸面具，环顾四周很快就隔着铁笼锁定了金曜灵。
-果然来了。
金曜灵若有所悟间，那人已一个俯冲到了她的笼子外，抬掌按上笼锁。
咔哒，铁笼门打开了。
那人钻入铁笼，又飞快打开了她身上的锁灵链，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拎出了笼子。
-知道锁灵链的解咒词啊。
金曜灵瞟了一眼被抓的肩膀，侧头打量此人。
巨大双翅，毛茸茸的在空中来回晃荡的长尾巴，身体略微佝偻，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倒是唇红齿白颇为清秀，一双瞳孔黑亮的眼睛因为警惕而瞪得溜圆正四处观望。
这模样——
人面鸮一族？
瞧着年岁似乎还不大。
“大哥！找到她了！我们可以走了！”
人面鸮少年冲地面喊，嗓音清脆。
天真。
金曜灵吊在半空，举起双手捂住耳朵，心中默数：三、二、一——
“——喵！”
一声尖利猫叫声响起，漆黑洞穴内倏然亮起一团团暗红色火球，摇晃的火光下，一道长长扭曲的巨兽影子出现在了洞穴深处，让人战栗恐惧的气息瞬间笼罩住了整个灵狱。
灵狱内所有人都被那猫叫声刺得耳膜生疼头晕目眩，抓着金曜灵的人面鸮少年在半空中摇晃了两下，眼见要撞向洞壁，金曜灵毫不客气地抬手挠了他一爪子。
“嗷！”
人面鸮少年惨叫一声下意识松手，自由了的金曜灵一脚踩在洞壁上借力，稳稳落到地面，掸了掸臭烘烘的囚服。
清醒过来的人面鸮少年赶紧贴着洞壁一个俯冲也落到了地上，他看了看自己胳膊，抓伤深可见骨，血液滴滴答答落着。
他用力扇动翅膀，羽毛乱飞地指着金曜灵：“你这是恩将仇报！”
金曜灵并不理会他，她揉着终于轻松了的手腕，看向洞穴深处逐渐膨胀的巨兽影子。
人面鸮少年后退一步，结结巴巴：“那、那是什么?”
“状如貆而赤毫，音如榴榴——那是灵狱官孟槐。”
金曜灵说。
“阿鸮，先带她走不用管我们！”
已从孟槐叫声中清醒过来的一个闯入者大吼。
“大哥！”
人面鸮少年睁圆了眼睛慌张失措。
“最好听你大哥的话。”
金曜灵抱着胳膊说。
人面鸮少年还在迟疑，那巨大的兽影已伴随着腥风扑了出来。
“记住阿鸮，为了灵族！一定要把她带到孰湖大人面前！”
闯入者吼完这句话，率领其余人一起冲向了孟槐。
“大哥！！”
金曜灵不耐烦提醒：“还不快走？”
少年呜咽了一声，抓住金曜灵，翅膀用力一扇，决绝地从头顶破开的缝隙飞了出去。
……
少年的身影消失于头顶月色中的下一刻，冲进洞穴深处的劫囚灵族一个个浑身是血地被扔了出来。
砰砰砰的脚步声里，洞穴深处延伸出的巨兽影子缓缓收缩，一个身形魁梧，面貌凶恶，赤红毛发张扬竖起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甩出手里最后一个奄奄一息的劫囚者，嗓音阴沉：“逃走的罪犯是何人？”
一名守卫上前颤抖着恭敬回答：“回、回大人，小、小人不知，只知是、是一名狐族，三刻钟前方才被禁卫军押解过来，具体身份还未来得及查明。”
“青丘狐族？”孟槐怒道，“什么罪名？！”
几名守卫互相对望，畏惧回答：“刺杀人王陛下。”
孟槐双目霎时圆睁：“混账！那狐族被押解过来时为何不立即报我？！”
守卫们吓得全都跪了下来发抖。
“殿下有令，威胁到人王陛下安危的，无论身份，当场格杀！！你们竟让她多活了这么久，如今还被劫走！一群废物！”
孟槐咆哮一声，后退半步恢复巨兽原形，一跃出了顶部破开的洞口。
守卫们面面相觑，片刻后才回过神，有的去向上级汇报，有的清点囚犯人数，有的将劫囚者收押。
一片忙乱的灵狱内气氛肃杀凝重，铁笼里的犯人大气不敢出。
过了很久，才传出尖尖嗓门吐出一口气的声音，他小小声感叹：“俺的娘咧，俺活了一百多年头一回见这阵仗，这些家伙真不要命了竟然敢来心月狐的灵狱劫囚！”
没人搭理他的感叹，他嘟囔道：“黄皮，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蠢货，”
黄皮骂了一句，“我又不是你。”
“那你咋不说话？”
尖尖嗓门问。
黄皮又沉默了会儿，然后才语气复杂道说：“猢狲，你听到刚才他们说的了么？”
“他们说啥了？”
尖尖嗓门的猢狲一头雾水。
“那小狐狸犯的罪，”
黄皮沉声道，“是刺杀暴君。”
猢狲一惊：“真假？就那小身板小模样，她连化形都不全啊！”
“必然没错，”
黄皮嗤笑，“寻常罪犯会有灵族如此不惜代价地来劫囚？”
“狐不可貌相啊！”
猢狲一拍大腿，“她成功了？”
“真成功了怎么可能被关到这儿！”
黄皮没好气说。
“那没成功也不该被关这儿啊！”
猢狲急得抓耳挠腮，“你说他们逃得掉么？”
黄皮深吸一口气说：“追出去的可是孟槐，镇守灵狱，对心月狐和暴君忠心耿耿，普通的上位灵族都无法轻易拿下他。”
猢狲“啊”了声又拍大腿：“那小狐狸岂不是——”
黄皮语气沉重：“死定了。”
……
乌云笼罩住了月光，漆黑的山林中，金曜灵无语地抱臂靠着树干，看着正背对她，蹲在地上一抽一抽哭着的那个人面鸮少年。
他背上的翅膀拢起，尾巴蓬松地拖在地上。
一边哭，翅膀一边抖。
他们逃出灵狱没多远，这家伙就突然落地，把她往边上一扔开始哭了。
方才他大哥说，‘为了灵族，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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