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
赵凌江因失血过多,最终昏了过去。
江临夜命人带回地牢治疗。
审讯室内还蔓延着浓重的人肉灼烧味。
刺鼻难闻。
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书信室。
经过方才的审问,江临夜断定,与同乡的信件中就藏有赵凌江的秘密。
随即令彭洛派人等文商使君搜集完毕后,火速带回。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那个曾经与赵勾搭的小丫鬟是否知道他的机密,当年她犯了错,被罚去了柴房砍柴,后来跟随母亲回到乡下,魏鸮也不清楚她的现状。
但江临夜猜测当年赵凌江还是个落魄书生,难得有个女子看上他,他必然会为了骗对方以身相许,说些掏心掏肺的话,很可能吐露了他的一些身世内情。
经刚才一诈,果然没错。
于是彭洛派的人兵分两路,一队人按照魏鸮的记忆去寻找丫鬟“桂儿”,另一队则潜入文商收集信件,最后将资料汇总后再一并带回。
事情结束后。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江临夜又处理了会儿别的的事务,再回来,魏鸮已经跟春梅收拾妥当,准备带着食盒离开。
“殿下,天色太晚,臣妾就不多打扰您了,过两天您有空来别院,再给您做饭。”
说完,转身就要走。
她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没顾得上掩饰嫩白脸蛋上的心事重重。
表情落入英俊的男人眼中,这着急离开的行为就多了些躲避的意味。
她在躲什么?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走上前,抬手握住她纤细无骨的手腕,淡然道。
“我送你。”
他手掌又宽又大,指尖带着些许薄茧,箍着她手腕,能让她感觉到明显的粗糙和难以逃脱的强硬力道。
魏鸮目露疑惑,客气。
“离得不算远,臣妾来时就是走过来的,可以再走……”
“夜晚不安全,你觉得我会放自己的世子妃在府中夜行?”
江临夜态度坚决。
魏鸮本来觉得他想多了,他自己的府上还能不安全?
可很快想明白,她一直没出过宅院,府里不少下人恐怕都不认识她。
尤其一路上男仆众多,还有不少把守的士兵。
她跟个丫鬟单独走确实不安全。
魏鸮没再拒绝。
江临夜的御用马车通体漆黑,华盖上的流苏穗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跟他的人一样给人阴森、冷冰冰的感觉。
魏鸮坐上去才发现这马车的设计跟普通马车不同,两边装有整齐排列的几十个暗格,似乎只有按某处机关,才可打开,想也知道,里面估计装了不少暗器。
魏鸮坐上去后也没乱说话,更不敢乱看,只坐直继续闷闷的想事情。
自从赵凌江被带走后,她就一直思考他说过的话。
不是她非钻牛角尖。
是那些话绕在她耳畔怎么也挥之不去。
“真正害你的是江家人,要不是他们穷兵黩武,扩张领土……”
“文商怎么会屈从送你来这人生地不熟之地……”
“没了我这一切照样会发生,你照样会被送来求和。”
“他们毁了你一辈子!”
虽然知道他别有用心,但是仔细想,这些话不无道理。
江临夜是东洲皇族,一直在辅佐他们的皇上向外扩张。
从一开始,几个国家之间的平衡就是他们先打破的。
不管是江临夜,还是其他江家人,都野心巨大。
不拿到他们想要的地盘,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却被迫牵连,就此彻底改变命运。
他们江氏一族点燃烽火时,有一点怜悯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可怜那些只想活着讨口饭吃的人吗?
想着想着,魏鸮就不想跟车上的人说话。
那点怨怪的心思全表现在脸上。
然而一路上,她滞涩的表情全都落入挺拔俊朗的男人眼中。
江临夜眸色微深,一时没搞懂她又在想什么。
他都让她见想见的人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难不成谁又惹她了?
“脸色这么难看,是想到以后自己真要守活寡了?”
男人沉沉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
寂静骤然被打破,魏鸮抬起头,想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重复之前赵凌江的话。
乖巧的摇摇头,习惯性口气温柔。
“没有,臣妾只是在想两国交战,那些受牵连的百姓不知过得怎样。”
江临夜立即明白她心思。
语调冷淡:“四海分裂,战乱是必然,人各有命,不要过分关注他人命运。”
魏鸮想到以前两国频繁打仗,他之前在军中,不知有没上过前线。
“殿下能得到皇上重用,之前肯定立过战功吧?是不是亲临前线参加过战斗。”
江临夜之前确实上过前线,不过他是指挥,还轮不到他跟小兵似的上阵杀敌。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魏鸮想说你看到那些死去的士兵,有没有一点心疼。
他们也有远方的爹娘挂念着。
不过转念一想,这男人心硬似铁,估计能让他心疼的人还没出生。
“我想说以后再打仗,殿下是不是还要过去。”
“到时这诺大的世子府,就只剩我一人。”
“想想还蛮孤单的。”
江临夜轻嗤一声。
绕来绕去,还是绕到守寡上去了。
他黑眸盯着她白皙光滑的脸,忽然伸手一扯,将坐在对角的她扯到怀中。
男人微微俯身,冰冷的气息侵入她耳畔,声音低凉。
带着讥讽。
“是不是没演示过,你真觉得我不行?”
“不然就在这里演练一番,免得你脑子里总莫名想到那两个字。”
魏鸮猛然坐到他怀里,还没反应过来。
下意识扭动身体。
肌肤隔着布料摩擦。
带着热意。
江临夜圈着她纤腰,一手箍着她手腕,眸色黑沉的警告。
“别乱动,不然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魏鸮不是故意提守寡,但还真想过有可能他的确不举。
不然上辈子她嫁进来那么久,都没见到他跟什么女子暧昧。
正常成年男子会那么禁欲么。
男人身体高大,魏鸮坐在他怀中,能轻易被他圈住。
陌生的冰寒气息侵袭过来,侵蚀她每一寸肌肤。
让她有些后悔刚才讲话的莽撞。
然而很快魏鸮就定住了,她感觉到了……
魏鸮不敢说话,更不敢乱动,只愣愣的坐在原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英俊的男人终于平静下来,瞧着她脸颊上害怕又无措的表情,平淡道。
“放心,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不用想守寡这两个字。”
江临夜的意思很明显,不要她是因为他不想,不是因为他不行。
要是她敢真像赵凌江那样胡乱猜测,能不能承担后果,自己考虑清楚。
“臣妾……明白了……”
感觉到身上的力道变轻,魏鸮挣扎着坐回自己的位置。
江临夜也没阻拦她,从头到尾都表情平静。
看着她安静的模样。
空气中只能听到男人平稳的呼吸。
到了宅院门口,守卫认出他的车,单膝下跪行礼。
魏鸮先行下车,提着衣裙触到地面,原以为男人送完她就走,想不到也后一步跟着她下了车。
大手攥住她往前移的手腕。
嗓音温凉。
“擅自违背我禁令的事还没算,既然来了,不如一并处理。”
一句话说得魏鸮脚步顿住。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均吓得大气不敢喘。
江临夜首先进去了正厅。
南枝一直守在厅里,眼巴巴往门外望。
瞧见世子进来,连忙恭敬的倒茶。
自从她连打听带猜到魏鸮擅自违背禁足,还不知死活的去了西营找世子,她这忐忑的心情就彻底放下来。
西营那种地方,王府的仆役人人清楚没经允许不得踏入。
原本世子就不喜欢她,她还那么目无规矩,想必以后再也得不到世子的青睐。
瞧,世子果然抽空回来教训她来了。
长得漂亮又如何,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院子里孤寡一辈子的命。
哼。
魏鸮刚走进厅里,随行的暗卫就默契的将两位守卫控制住,押到了主位面前的空地上。
坐在桃枝木椅上的男人轻掀陶瓷茶盖,盖沿轻轻磕碰杯沿,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跪在地上的两个守卫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俯身磕头。
“殿下饶命,奴才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殿下饶了奴才们吧。”
他们头磕的咚咚响,坐上的男人却仿佛听不到,闲淡的喝着茶。
暗卫不顾他们的求饶,开始搜身,从第一个人身上搜了一枚通行令牌,另一个人却怎么也搜不出。
江临夜轻描淡写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问:“令牌去哪了?”
那守卫在自己身上摸了两把,知道摸不到,可怜兮兮看了眼一旁的魏鸮。
不敢言语。
魏鸮闷着口气,从袖中拿出令牌,低声道:“在我这。”
她将东西交到男人身旁的桌上,男人拿在手里,粗糙的指尖摩挲着牌壁。
上面还保留着魏鸮的体温。
江临夜就知道她拿到了这个。
跟他的人私相授受,严重挑战了他的红线。
换做别人,可能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她还有胆拿出来。
两个守卫原本还以为世子妃能替他们遮掩过去,这大半天心里虽说忐忑但也没怎么害怕。
谁料原来对方根本在世子面前说不上话。
他们可被她的花言巧语害惨了。
听着守卫们凄艾的求饶声。
魏鸮心像被揪起来似的,愧疚的上前,硬着头皮道。
“殿下要惩罚就惩罚臣妾,是臣妾吓唬他们才骗到的令牌。”
“他们站岗本就不易,不该再受这等屈辱。”
她还体谅他们去了?
江临夜桃花眼勾起一抹冷笑,将令牌在桌面轻磕,沉声。
“吃谁的饭就听的话这是规矩,我养着他们,却背叛我为你做事。”
“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他能跟她扯这么多已经付出了极大的耐心,换作其他人,早就三两下弄没了。
毕竟他收拾过的人没有八千也有五千。
哪有那么多功夫浪费。
魏鸮知道他说得确实也有道理,但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不想让别人平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