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旧交
研究了一下午手串,陆婉君看了眼天色,“芸儿,用餐吧。”
“好。”芸儿记了她想要的吃食,正打算下楼,一开门就是两把刀横在她眼前,吓得她倒退两步。
“芸儿姑娘别怕。”
其中一个女侍卫安抚她,转头对廊上的的男人道:“你是谁?为什么非要见陆小姐?”
看模样,男人刚才应当想要强闯,被女侍卫们拦了下来,此时只能悻悻道:“我是飞鸟卫,有事前来。”
飞鸟卫,皇家成年公主们的私人护卫,数量不多,一般在二十人左右。
“哪位公主?”
“嘉阳长公主。”男人说着,出示令牌,高声道:“陆小姐,我家公主多年未见至交,甚是想念,特意请您过府一叙。”
嘉阳长公主,正是大公主李瑶的封号。
屋内的陆婉君略一思索,戴好手串拿上扳指,示意芸儿跟上:“车架何在?”
“就在门口。”
陆婉君带了芸儿、女侍卫阿婷,还有没人看得见的季衍,在飞鸟卫的护送中,踩着晚饭的点抵达大公主府。
太子和大公主均为先皇后所出,先皇后是皇帝的原配发妻,两小无猜,少年夫妻,她留下的两个孩子,自然更受优待。哪怕太子颇受猜忌,大公主依然是皇帝膝下最受宠的女儿。
大公主府装潢精致,气派显赫。陆婉君来过几次,对这里相当熟悉。
美貌侍女引她至院内的暖亭,冬天下了雪,人工凿刻的环院湖尽数结冰,仅余一层薄薄的雪覆盖。亭内烧着炭火,花香四溢,暖融融得叫人心醉。
陆婉君行了礼:“公主殿下。”
“婉君!”大公主笑吟吟招呼她,“快来快来,咱们好久没见了。”
“殿下,我还没谢您救命之恩呢。”陆婉君说着,退到亭外,郑重行礼:“若无您援手,只怕我此刻就得流放岭南吃尽苦头了。”
“咱们之间,还需要说这种话吗?”大公主扶起她,“你是我的伴读,这么多年交情,我怎忍心弃你不顾?好了,今日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了。”
两人分宾主入座,陆婉君酒量不如大公主,席间只小口浅酌。
大公主一面尝菜,一面问:“听说你在衡之客栈落脚,怎的不回陆家?快,尝尝这鲜鱼,我从东边挖来的大厨,可厉害了。”
“到底是和离归家,名声不好。我娘在给小妹议亲,做姐姐的不能拖后腿。”
陆婉君夹起片好的生鱼,浅蘸酱料送进口中,鲜美的滋味来回刺激味蕾,令她食指大动。
大公主本人极好美食,从前在宫里有继后压着不敢放开了吃,出来开府后致力网罗人才,每天变着花样尝遍天下美食。
“是哦,陆英十四了,是该相看人家了。女孩家年纪小,多看两年,还能在家养一养,嫁人后总是不比在家里做大小姐自在。”大公主算了算,又笑道:
“你那弟弟陆羽可有想法?要不要我组织个诗会,召集些上京城的年轻贵女们,让你这个做长姐的掌掌眼?”
“公主,你又取笑我了。”陆婉君无奈,“有我娘在,这些都轮不到我插手。更何况,陆家的门第高不成低不就,只求两人都能得一心人,好好过日子就好。”
“如你家三郎一般?”大公主挤眉弄眼,“哎,我当年一直以为,那家伙有事没事凑过来是想欺负你,就你那面团似的脾气,谁不想捏两下。谁知道这家伙每次都支支吾吾不说话,一看到你,立刻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跑到一边去了。”
陆婉君明显感觉到荷包里的玉扳指在发烫,和之前黄瑛瑛挑衅她带来的愤怒不同,好像是……
季衍害羞了?
手帕摁着唇掩住笑容,陆婉君给丈夫保留一份颜面:“三郎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切,那混世魔王不过是在你面前装乖罢了。”大公主显然不太认同,“你不知道吧?先前,我亲眼见他骂哭了黄瑛瑛。”
“嗯?又有黄瑛瑛什么事?”陆婉君好奇。
尽管大公主和二公主因为争强好胜的性格相互攀比,时常牵连两个伴读。但一般情况下,黄瑛瑛是非常讨厌主动开口掺和到这种话题里的,她是个相当孤傲的性子,高高扬着雪白下巴,不屑与他人说话。
尤其是其他少年。
对着这些皇子、贵族子弟们,自视甚高的黄瑛瑛看似脸上笑盈盈嘴上奉承着,实则陆婉君偶然撞见过,黄瑛瑛对着假山骂人。
大意是骂四皇子李望顽劣,毛手毛脚欺负小宫女,好没教养,枉费了他天潢贵胄的出身。
骂完后她通体舒畅,再次高高扬起头颅,如一只骄傲的银雀。
“我哪知道。”大公主还对当年少女时代的竞争耿耿于怀,赌气道:“她也活该,总喜欢高高在上地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皇家公主呢。”
“真是活该,去给老三当妾了吧。”
一想到对方的下场是给男人做妾,大公主便忍不住拍手称快,幸灾乐祸地笑道:“从前大放厥词,说自己嫁给贵族子弟,当个高门主母,子孙满堂幸福一辈子。这话可不能说得太早吧?”
陆婉君眉心很浅地皱了皱,她并不觉得用姻缘不幸嘲笑女子,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对这世上的绝大多数女子而言,姻缘不是命定的幸福,反倒更像是生来不得不渡的劫。
会要命的劫。
看一个个鲜艳漂亮的生命困在后宅失去生气,为了一点细碎的“爱”斗得你死我活,当真那么值得高兴吗?
即便从前有所龃龉,陆婉君仍然很敬佩黄瑛瑛。
黄瑛瑛嗓音动听,性情骄傲如孔雀,众人之中,唯她歌舞出众。仿佛连名字都在暗示,她是一只能歌善舞的黄莺。
可陆婉君知道她会晨起勤学苦练琴谱,无人时对着湖水练舞的模样,读过黄瑛瑛写好的诗词:
“迎风舞剑赴疆场,征平西关还乡去。他人不知女郎面,唯赞雌侯平西志。”
黄瑛瑛的才学并不出众,只是中规中矩,连作诗都压不齐韵脚,大咧咧地直抒胸臆,几乎没什么化用比喻。
但陆婉君能读出这份诗词里掷地有声的决心。
——想要仿效前人平定西关,一腔封侯拜将的鸿鹄之志。
因为这首诗,陆婉君始终觉得,骄傲的黄瑛瑛其实一点都不想嫁给贵族子弟当个高门主母。
她或许生来就该是高飞鸣叫、大展宏图的鸟雀。
“婉君?婉君?”
大公主略带鼻音的呼声打断了陆婉君的思绪。陆婉君听她声音不对,连忙关切道:“公主,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没有的事!”大公主哼道,雍容华贵的面庞浮着酡红,随手碰倒了酒盏,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皱眉问:“杜钊呢?杜钊还没回来吗?”
杜钊便是大驸马,坊间传闻夫妇琴瑟和鸣、感情甚笃,按理说驸马应当居在驸马府,公主传召后随时过来,可杜钊却干脆住到了公主府。
丈夫不归,妻子问候一两句,实属正常。
更何况,她是天家公主,是皇帝的女儿。
旁边的婢女答道:“公主,驸马爷说今儿个和先前在书院的旧识去回味楼喝酒了,让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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