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野性
全无到病房的时候敲了好几声门都没有听到‘请进’这样的字眼。
她还以为都铕又晕了过去，俯身通过透明的那块玻璃一看，这家伙定盯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又在装耳聋。
都铕盯着中午跟全无聊天的页面，那段文字已经被他记的滚瓜乱熟，倒背如流。
他似乎还在等着她接下来的信息，他不相信全无就这样放任他不管。
没想到等了一下午都没有再等到一条信息。
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这个女人的心确实狠，狠到让他的心揪在一起，痛到痉挛。
都铕将手机息屏紧紧地攥了一下，而后烦躁的仍在病床上。
抬头间，都铕的身子轻颤，后退了一下，倚的病床‘嘎吱’响。
“你是鬼吗？走路没有声音！”都铕猛地瞪大眼睛，看到‘狠心’的女人时目光微微一凝，难不成是良心发现了？
还是来看看他死了没有？
好替他收尸。
全无睨了他一眼，眯起形状漂亮的眼睛：“我敲门了，是你一直盯着手机没听到，看来是在忙什么不正当的业务吧。”
“……什么叫不正当的业务？我觉得全医生有必要解释清楚，否则我该喊公司法务单独找全医生谈谈了。”都铕直起身子，修长的漫不经心地敲击着身上的被子，眉峰凝起，眸光黯沉如夜。
全无一副‘我懂’的样子，缓缓地弯起唇：“都总血气方刚，需要发泄也在所难免，没什么不正当，是我说错了。”
“……”都铕面色沉沉，眸光似带着薄薄的怒意：“老子不是随便的人，更不会跟外面不干不净地女人有任何牵扯！”
“哦，都总不必跟我解释，您开心就好。”
“操！”
自始至终全无的语气和表情都是那般淡定平静，连丝毫的失态都没有，甚至不曾皱一下眉头。
都铕觉得自己的解释成了笑话，又觉得自己彷佛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极力隐忍着心中憋屈，最后发现连发泄都成了奢侈。
全无无视他这声脏话，将包内需要他签字的款项文件拿了出来，放在他面前。
“白总说挺急的需要您签字，您有时间的话能不能……”
“没时间。”
全无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征询他的同意，可都铕却觉得她好像在吩咐他办事，一点求人的姿态都没有。
直接了断的拒绝。
全无短暂愣了下，他没时间吗？
他在住院，又没有在忙公司的事务，甚至都能对着手机下神，还说没时间。
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全无还是耐心的说：“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提前预约也行？”
都铕懒懒道：“没时间。”
“……”
都铕又随口抛了几个字：“为什么哭？”
全无抬头却沉默不语。
都铕咳了声：“告诉我理由，我就签。”他就想听一句好听的话有这么难吗？
全无将他面前的文件收回，无所谓地来了句：“那以后再签也行。”
都铕哼笑道：“以后也不签，急死你！”
全无听他这语气，似乎是小学生幼稚的本性暴露了，“我不急，白总急。”
“……”
全无见他苦笑着，像是对人生失去希望的样子，就在想要不要解释一下时薪的事。
她也是刚刚得知，但是都铕那边似乎是一开始就清楚这件事。
会不会觉得她是那种拿钱不办事，只看得到钱，掉在钱眼里唯利是图的人？
“在您住院期间，我下班会过来待两个小时，您出院后我会去御景待两个小时，帮您治好病状，但我有信心，在您住院这段期间就治愈您。”两个小时四千足够了，都铕虽然有钱但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总也不能靠拉长时间线，坑人家发财吧。
全无已经算好了两个小时是足够的，说不定光听他说些废话就需要一个小时，剩下的一个小时不管是针灸，推拿都是足够了。
毕竟她自打进了病房已经二十分钟了，没听到一句有营养的话。
都铕被她突然软和下来的态度，搞得有些懵：“你这是在搞什么花样？”
两个小时够干嘛？
全无沉默三秒：“我今天才知道副院的意思让我做您的家庭医生。”她顿了下，表忠心：“我就赚两个小时的钱，绝不多赚，您不必担心我拿钱不办事，我会尽心尽力治好您。”
“家庭医生？”都铕似乎没有听到别的话，饶有兴致道：“你确定？”
全无点头：“是啊。”
听白总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看他这脸贼笑的样子，全无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家庭医生和住家医生。”都铕双臂交叠置于脑袋后面倚在墙上，拖着尾音：“相差一个字，意思可大不相同。”
全无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他说的是住家医生？住家医生！
住家医生的意思是要住在他的家里，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
或是同居的意思？
“不可能，白总明明说的是按时薪来，是不是你记错了？”全无深吸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难以置信和震惊。
而后她看到都铕拿起被扔到一旁，孤零零地躺在被子上的手机，嗒嗒地点了几下，全无听到一道微信消息的声音响起。
都铕将手机扔到她的面前，全无抱着质疑的心态，将那块黑漆漆的，跟他主人一样脸黑的手机拿了起来。
上面是关东给都铕发过来的跟凌海跃签署的她要做住家医生的合同，全无从一条开始往下滑，看到最后的时候，凌海跃明晃晃地大名写的是那么苍劲有力，使她不得不信。
中医科室有时候需要经费修缮室内的设备，需得找凌海跃签字申请，所以这个笔迹她认得，的确是凌海跃亲签。
这是把她给卖了？
还合同期间听从雇主的安排，若是因其个人原因导致雇主损失，赔付十万元的违约金。
靠，这简直是霸王条约！
“这不是我签的，我不执行。”全无把手机塞给他，连连摆手，这要是答应下来，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都铕将手机转了个圈，摆正，笑道：“不执行也可以，全医生可以另谋高就，或者赔付违约金。”
“凭什么？”
“上司给你下达的命令做不到，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全无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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