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你还去过别的姑娘的榻上？

若不是江月还一眼注意到了他手中的药箱，绝不会将他跟大夫联系在一处，大多数的大夫都总是一副医者仁心的善良脸，而他没有，那一双黑黢黢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望着谢凌。

可江月还总觉得，这一双眼睛，仿佛在哪里见过……

连谢凌的眼中也有诧异，他略微后缩了半个肩膀，还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江月还的手臂，躲在她身后，一脸惧怕的样子。

虽然他们作为“夫妻”的时日不短了，但素日里两人没什么接触，除了上次她从树上掉下里，被他接住，这还是她与谢凌第二次近距离接触，他的手那么暖和，让江月还有一瞬间的恍惚，被他握住的手臂，仿佛夏日阳光直射的滚烫。

高嬷嬷此刻行礼的动作很到位，道：“殿下，娘娘，虞神医是皇后娘娘派来为殿下诊治的，会在府中小住几日。”

江月还又看了一眼所谓的虞神医，他察觉到她的目光，却不看他，只是自顾自地行礼。

“草民见过殿下、娘娘。草民要为殿下诊治，还请旁人回避。”

话音落，除了高嬷嬷外，其他人都立刻退出了太子的卧房，江月还正要起身，被虞神医一句，娘娘不是旁人，可以留下，给硬生生地留下了。

虞神医像所有的大夫一样，望闻问切，而谢凌此刻又仿佛是习惯了似的，十分配合。

诊完，高嬷嬷拿着方子去开药了，虞神医收拾了药箱，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江月还一句。

“娘娘，可曾去过巴蜀？”

江月还微愣，但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子道，违心道：“未曾。”

虞神医不再说什么，拎着药箱退下了。

为了方便替谢凌诊治，虞寒之被安排在凌风殿的偏殿，高嬷嬷特地来叮嘱江月还，这几日江月还得跟太子同榻而眠。当日，江月还就宿在了谢凌的房中。

江月还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断宽慰自己，她听娇娇说，谢凌成婚那日就疯了，一直也没跟文臾洞房，现在的谢凌宛若稚子，应该不会怎么样……

何况，在小命面前，名节算什么？

谢凌在虞寒之的吩咐下，浸了药浴，回到房中时浑身散发着热气，连头发丝上都带着细小的水珠，谢凌不喜药味，全程皱眉，撅着嘴，江月还不敢与他正视，他见江月还坐在榻上，脸上表情立刻大变，踩着小碎步上前，药味和热气一同扑鼻而来，江月还心里一紧，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谢凌没有察觉到她的退缩，一脸不可思议道：“阿臾，你今夜与我一起睡吗？”

江月还把头垂得更低了，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谢凌歪着头去看她的脸，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耳边，她立刻躺下来，用被子蒙住了脸。

谢凌脸上的兴奋一扫而光，变成了沮丧：“可是，母后告诉过我，不能跑去姑娘的榻上……”

江月还掀开被子，探出头说：“你还去过别的姑娘的榻上？”

谢凌傻笑着，伸出手指头：“五岁的时候，我皇姐。”

江月还扑哧笑出来，但细想一下，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看样子谢凌连母后去世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她忽然心生柔软，对他道：“没关系，我们是夫妻。”

谢凌明显一怔，却问：“夫妻，是什么？”

江月还眼睛一转，不说话了，她决定不再解释了，谢凌坐在床沿上，江月还的心都颤抖了，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倏尔想起了陆非夜，在朗月苑，他与她同榻而眠，恼羞成怒地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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