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坚持!
“殿下,我妹妹真在这儿?”
宫道上,微风轻拂,孟娴侧目,望向秾丽的公主。
公主身旁,除了举着仪仗开道的宫人和近身女使,还有一神清骨秀的玄衣男子。
李稚拿团扇在面前扑了扑,好笑道:“知道本宫要探望表姐,怎么一个两个都求到本宫面前来?”
孟娴默然,只是望着天际抿唇笑着。
张侍玉道:“我们商行里还有要务等着东家处理。”
李稚摆手,步子快了几分,“行了行了,你们俩,一个闷葫芦一个字也不说,一个口中没一句真言。等见了表姐,你们自己说去。”
说话间,就到了毓庆宫。毓庆宫极大,回廊环绕,亭台楼阁林立,处处都经过精心设计,若非有宫娥在前领路,几人只怕要在毓庆宫里迷了路。
常宁正在修剪花草,听到声音转头看来,顿时笑道:“怎么这么多人?我只是想叫清河过来问些事。都坐,不必拘礼。”
李稚紧挨着常宁落座,“什么事呀?”
常宁说:“你广募医女,可还缺银钱?我赠你些。”
“不怕我侵吞了去?”李稚抱着常宁胳膊笑道,“银钱自然没有嫌多的,但我们也还算应付得过来。孟姑娘可是捐了不少银子。”
常宁拱手道:“多谢姐姐相助。”
孟娴忙侧身回避,“该我谢你才是。”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手里的几间铺子,大多是常宁转赠的。常宁外祖家虽然殷实富有,但为防止子弟借收义子义女敛财,早就立下了规矩,族中不会给义亲拨款项。
多年经营,孟娴的绣坊每日能挣上不少银子,寻不到常宁踪迹,恰巧得知公主要招募医女,便聊以寄托。
李稚指一指张侍玉,笑道:“好了,让他来说。都说完了,我好和表姐玩。”
张侍玉道:“亏本了。”
莫说另外两人,就是常宁也没听懂,“哪个亏了?商队吗?”
“商队没亏,护送西番瓜亏了。”
这是早便知道的事,常宁笑笑:“你对我有意见?”
顶着三人的目光,张侍玉别过头去,“没有。只是你不在,大家伙没个主心骨。林老爷还说,东家是抛下了我们,往后不再打理余记了。”
“狗屁!”常宁一锤桌子,“他林长庚就那点家产都看得命根子一样,还敢撺掇着我犯糊涂!”
张侍玉抬眼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东家?大家伙托我来问一句。”
若说三年前,张侍玉对常宁还存有绮思。但如今,这点执念早已放下,全心扑在余记和济幼堂上。
犹记年少时,他父母双双遇害,不得不一人一剑千里逃亡。那段日子,张侍玉对外都口称为仗剑壮游山河。内里的辛酸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后来跟着常宁一起忙前忙后地打理余记,兼之清楚常宁确实对他无意,心思就渐渐转到别处了。
常宁说:“我做不了主。这些日子,还要麻烦你代我多上些心。交给旁人,我不放心。我知道你对济幼堂更上心,但余记是根茎,济幼堂为枝叶,本固方能枝荣,才是长久之计。”
张侍玉道:“有你在,余记才是余记,济幼堂才是济幼堂。你若不回,不如早早散伙了去。你自去做你的皇后娘娘,我还带着人回千机阁去。”
“侍玉!”常宁打断他,“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张侍玉转头,“确然不知。”
一时惊呆了李稚和孟娴。二人忙一人拉一个,孟娴带着宫娥,半拖半请地领张侍玉去了茶室品茗。
李稚对这波偏架十分满意。这外面美景无边,风里都带着花果香,可不比那茶室好多了。见常宁皱着眉一副沉思模样,李稚遂挽着常宁往秋千架上去,抓着纤绳和常宁闲聊。
“表姐,我在京城也时常听说你们余记,没成想是你的。这才不到四年,竟就这般声势浩大了。怎么做到的?”
常宁笑笑,随意荡了两下,偏头神神秘秘回道:“唯素心耳。”
李稚抓心挠肺,“你怎么还糊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常宁目中染上回忆,“要花很多心血。说来也是我时运不错。”
“昔年我想开书院,赔得血本无归,便将精力放在和西域通商上。我和侍玉找燕叔打探了消息,又找周盟主雇了些可靠的兄弟姐妹送镖,护送着商队来往,赚的银钱一部分扩大商队,一部分在并州当地做其他生意。如此往复,一年功夫,已是小有成就。”
“侍玉从千机阁来。千机阁还留下许多不习武的匠人,我就都接了来,每月开着工钱。当时陛下已经即位有些时日了,整顿吏治、严明法令、打击游侠,周盟主手下许多人失了生计,我便雇来做镖,几乎掏空了积蓄。当时林长庚见我面色都好了许多,许是笃定了我余记活不长久。”
“但我们还是撑下来了,生意做得比从前更甚,林长庚都险些压不住我们。可惜那年夏秋大旱,并州城内饥民无数,树皮都被扒了个干净,每日都有人隔着墙头在我窗外饿死。”
“我想着这样也不是个头,就把名下米坊谷坊一类的铺子和暂且运营不下去的铺子关停了,白日让百姓乘凉休憩,夜里用了米粮上山下水,或以木石造房,或从百里外引水入并州城。今岁已指望不上,只盼往后诸年,并州城不会再如此。”
李稚掩唇惊呼一声,“好险呐!”
她生来就是公主,享尽荣华富贵,但时常和英国公府来往,近些年也有自己经营庄子铺子,自然知道此举有多险。
便是一着不慎,赔上全副身家,也只是小事。
“还好,”常宁安抚道,“我变买了许多家产,还向官府和私家借贷。有天机阁的匠人在,测算河道、设计路线、改良工具,都如虎添翼。何况还有江晚照,他科考后适应不了官场,无意间与我相遇,我便也请来了,算是事半功倍。又有周盟主带着许多江湖人来镇场子,组织着流民不许作乱,这才让我做成了事。”
李稚睁眸听着,接道:“后面我就知道了。那条渠是乡民请表姐命名的,朝廷还颁了块‘义商’的匾额。再之后就有了济幼堂,一直到如今,余记之名如雷贯耳。”
常宁笑了,轻轻呼出一口长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余记,许多人都依靠它谋生。我不能,也不会放弃它。”
“只是时运不由人。我之挫败,就在于此。”
“但没关系,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会去取的。”
……
养心殿里,李稷已经静坐了许久,久到刘总管腿脚发麻。
就在刘总管适应了这寂静之后,李稷忽地问:“大伴,我该如何是好?”
刘总管眼眶一红。虽未明指,他还是能听出,这问的是常宁。
他已经很久没听过陛下这样叫他了。大伴,陛下幼时常这样唤他,总说若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便来问大伴,大伴总会知道的。
其实刘总管一个大字不识得几个的太监,又哪里知道多少呢?只是陛下无人亲近,也无人诉说罢了。
“陛下,奴才斗胆妄言,愿您勿怪。”
“说。”
“陛下,英国公府家教甚严,子孙大多品行端方,皇后娘娘亦是如此。听闻老英国公在世时,常指着娘娘说,娘娘有先祖遗风。何况娘娘进学时,样样出挑,几无短板,又每每多有义举,如长风之于大鹏、伯乐之于千里马。”
“你是说,我苛待了她?”李稷道,“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想给她最好的一切,也想和她有个孩子。她却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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