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09
竺星不见了。
按照规定，员工不得在外过夜，十一点之前都要回到船上，每个团队集合点名，准备明早的迎客事宜。
但是，十二点刚过，司徒船长接到顶层餐厅的报告——竺星没回来。
人没出现在顶层后厨，也不在底舱宿舍。陈经理顾不得体面，发动整个顶层餐厅员工，将整艘船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竺星的踪迹。无奈之下，只能告知司徒船长。
司徒船长立刻打电话询问入境港口，工作人员回复，只能查到竺星的入境记录，没有出境痕迹。
那就说明，人还在巴塞罗那境内。
“她不会是想黑在西班牙吧？”夏莲双手抱胸，语气里带着某种理所当然，“她的简历我看过，本来就是新移民，十七岁才被父母接到香江。现在又想通过这种方式留在欧洲，很符合她们这种人的逻辑。”
其他工作人员都在不远处窃窃私语，只有坐在夏莲对面的司徒船长瞥向她，眼神像刀。
陈经理立刻阻止夏莲：“行了，好好的高级餐厅工作不干，她用得着留下当黑户吗？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夏莲不再接话，只是她脸上的蔑视也并未褪去。
司徒没点破，只沉声道：“好了。今天辛苦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找人的事交给我。”
员工们都散去，司徒才拿出电话，对着手机上的联系人界面，思索了片刻。
跨国邮轮的海员失踪了，这不是一件可以掩盖的小事。无论是刻意消失，还是出现意外，都必须调查清楚。能把人带回船上最好，就算带不回来...也决不能留下引人遐想的空白。
她定了定神，点亮了拨号键。
*
接到司徒安娜的电话时，陆绍璟刚坐在自己的私人飞机上，正准备飞往德国谈一桩生意。
“再说一遍。”他声音不高，但语气已经凛冽似坚冰。
“竺星不见了。下午三点下的船，没再回来过，也没人看见她去哪了。问过出入境那边了，人应该还在巴塞罗那。”
陆绍璟沉默了，脸色阴沉，像要杀人一样。
“你是说，她一个买酒都需要出示身份证的小姑娘，到了陌生的国度，自己一个人下的船，也没有人留意她的去向，直至半夜，才开始发现她人丢了，是吗，司徒船长？”
司徒安娜嘴唇抿成一条线，事关重大，她不敢推卸责任，只得艰难开口。
“对不起，陆总，这件事是我的失职。”
司徒安娜的道歉让陆绍璟愈发怒火中烧，他右手一甩，手中的杯子飞掷出去，摔在脚下的厚实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异响，杯中的可乐气泡碎开一地。
“现在立刻报警！全船封锁！人没找到之前不准开船！”
陆绍璟挂了电话，一旁早就躬身站立的助理马克立刻上前：“老板，需要我做什么？”
“下飞机。召集巴塞罗那的人手，影印出竺星的照片，全城找人。”陆绍璟看向马克，眼里燃着火，“不把人安全带回来，你们都别想回香江了。”
马克呼吸滞了一滞，领命而去。
这夜，巴塞罗那港口灯火通明。
没有执法权，要在异国快速调取出路面监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马克只好动用些放不上台面的关系，将陆氏船舶公司驻西班牙港口的理事从床上叫醒，以陆老爷子的名义，联系了华人区的头家，辗转托了几层人情，方在一个小时内拿到摄见竺星去向的视频资料。
监控显示，竺星下船后，不过在港口附近街区闲逛。
直到遇见了张鹏之。
张老三......
陆绍璟的太阳穴忽然开始突突地跳动。
他拿过电话，等了六声长响，每一声都透过耳膜，砸在他的三叉神经上，引得他偏头痛剧烈发作。
“喂，九哥？这么晚了......”
离开酒吧轰然躁动的音响，张鹏之懒懒接起电话，问候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陆绍璟劈头盖脸打断。
“竺星在哪？”
“啊？”
“张老三，你活腻了，是不是？”
听筒传来的陆绍璟的声音，缓慢，遥远，又沉郁，张鹏之却一下子酒醒了。他一生从未如此刻这般敏锐，几乎是在毫秒之间，就读懂了陆九语气中真切的杀意。
“可我...我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啊！”
*
张鹏之没有说谎，他也不敢对九阎王说谎。
今天白天的时候，他从维多利亚号上下来，打算在西班牙消磨几天，看看球赛喝喝酒，顺便视察下他在当地的影视公司业务。
走到咖啡厅门口，就见那个被陆九看上的漂亮姑娘，正站在路边，晒着太阳发呆。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起她的名字。最后还是查了船员名单，才知道，原来她叫——
“竺星！”
女孩突然转身，像是要走，张鹏之喊住她。
竺星回头，看见他，上下打量，一脸疑惑。
“你叫我？”
张鹏之走近：“给祝风做过蛋糕那个甜品师，是你吧？”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竺星没打算和他继续交谈，抬步正想离开。
“陆绍璟，你总认识吧。”
竺星迟疑了。
“你识得陆生？”
张鹏之痞痞一笑：“陆绍璟，祝风，我，我们可是香江新一代的铁三角。”
他将陆绍璟和祝风的名字放在一起说，这让竺星心念一动。
“你好啊细路仔，我叫张鹏之。那晚在船上，我和陆绍璟一起在顶层餐厅吃饭，他还给了你一个钱包，是不是？旁边那沓小费是我给的。”
竺星想起那笔巨额小费，“啊”了一声。
“是你！我知道，多谢你的小费。我在船上时没机会当面谢你，后来你怎么不同陆生一起来吃饭了？”
怎么不同陆绍璟一起去吃饭了？张鹏之心想，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好“陆生”占有欲旺盛到夸张？
他那晚不过议论了几句竺星的漂亮，便被陆绍璟勒令不许再出现在顶层餐厅。害他不得不吃了好几天自助餐。
“换换口味。”
竺星点点头，没什么好说的，便要告辞。
张鹏之又问：“细路仔第一次来巴塞？”
竺星顿了下。
“我已经成年了，不好再叫我细路仔的。”
张鹏之大笑。
“我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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