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罡风阵阵,辇车停在草地上,青鸾鸟在风中嬉戏着,车内坐着一道身影,一头似雪霜发落在榻上,十指皆被红线缠绕。
须臾,辇车的帘幕被人从外面揭开,一黑衣男子走了进来,他面上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鬼面,中指缠着红线。
“来了。”司命含笑说道。
鬼面男子多看了几眼他完好的十根红线,随后也落座,司命为他倒了杯茶,笑着问道:
“你把那根红线绑在谁的身上了?”
鬼面男子摸了摸自己中指上的红线,语气没有多少惊讶,“你见到她了?”
司命笑容不减,“该说你胆大包天还是什么呢,当着人家亲爹的面给他女儿凭空造了个‘情缘’出来,若不是我帮你遮掩早就被人看出来了。”
“多谢。”夜枭道了声谢。
“你当初急着找我讨这根‘一线牵’就是为了这个?”司命慢悠悠问道。
“她是我夫人。”夜枭低声道,“我不放心。”
司命笑了笑,没有问他在不放心什么。
夜枭接过茶杯喝了几口,道,“天烛君要我来再盗一次‘一线牵’,你是直接给我还是要我跟你打一架做做样子?”
司命讶然挑眉,“怎么?他也要造个‘情缘’出来?”
夜枭将茶杯放下,手指轻扣案几,“他没有给我封号。”
“他在试探你,你还没取得他的信任?”司命斜靠在榻上,手指勾起自己的一缕白发缠在手上。
“我帮他拦下了弱水剑,他最多觉得我还算有用,要瞒过天烛君可不简单,这次让我来盗‘一线牵’只是个幌子,他怀疑我和你的关系,魔门七绝目前还都健在,我想上位没那么容易。”
“听你的意思,你是打算杀了哪个‘绝’上位呢?”
夜枭笑出了声,没有回答。
司命也不急,悠哉地泡了几壶茶,低着头摩挲着食指的红线。
他们两个先是各自礼貌地喝了口茶,再不慌不忙地退到辇车外去,司命取下拇指红线给他,“回去交差吧,我可不想再打坏一驾辇车。”
夜枭又看了眼司命食指的红线,最终没有问他这根红线是哪里来的。
司命望着他消失的背影,低头碰了碰食指的红线,他自言自语道,“真厉害呀,天命都做不到的‘未卜先知’……”
离开司命的视线后,夜枭毫不犹豫地一掌打向自己的胸前,他咬着牙,唇边溢出血液,手臂青筋暴起,过了许久才扶着墙壁往某个方向走去。
渭城。
夜枭狼狈地从城墙外翻了进来,一条黑蛇爬到他的脚边,他没有管这跟在他身后的黑蛇,扶了扶面上的面具就往城中茶楼走去。
“回来了?”天烛君轻柔问道。
一条黑蛇从他身后爬到天烛君的手上,缓缓地缠住了他的手腕,远远地望去像只手镯。
夜枭喘着气将一根红线往桌子上一扔,他沉声道,“司命叫我把这个交给你,他不信任我,这伤是他故意留下的。”
“辛苦你了。”天烛君温和道,“和司命周旋很不容易吧?他没那么好糊弄,想必这‘一线牵’是他要你交予我来换取我信任的吧?”
夜枭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他冷静地站在茶楼一旁,天烛君叹息一声,“下次你再见到他可以跟他说你已经取得了我的信任,我会寻个日子赐予你封号,不过还需辛苦你继续与他周旋了。”
他弹了弹指,腕上黑蛇“嘶嘶”地吐了吐蛇信子,天烛君低头蔼笑道,“想小白了?别急,过几日带你去看他。”
夜枭冷眼看着他和自己的蛇说话,他状似无意间朝上方望去,那里正盘旋着数只红眼的妖兽,贪婪又垂涎地望着他,但又似乎碍于什么限制而没有动作。
“我将前往百越,你要陪我去吗?”天烛君和声问道。
“去。”夜枭言简意赅道。
“千面绝告诉我,忘川花被盗了,这可麻烦了,‘三圣’无法被接引回来,那后面的事就不好做了……”天烛君单手支着下颔,似憾非憾,仿佛只是随口的一句抱怨。
“谁盗的?”夜枭皱着眉问道。
天烛君看了他几眼,笑着说了个名字,夜枭面不改色,“那没戏了,我还没能耐到去九重山偷东西。”
“也是。”天烛君低低地笑了声,“你说那人真的有弱点吗?”
夜枭极轻地挑了下眉,他知道天烛君口中的那人是谁,但他没想到天烛君会如此直白地问他,仿佛确定他有办法对付那位一样。
他没有吭声。
“听说他有个女儿。”天烛君端详了下夜枭的表情,然而他的所有表情都藏在了面具下,至少从外表上看毫无异样。
“你说我们要不要请他女儿来做客呢?”天烛君笑呵呵地问。
夜枭拒绝地干脆利落,“你要作死别带上我。”
黑蛇警告地朝他“嘶”了声,被天烛君安抚地摸了摸蛇身,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忘川花没了,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啊……”天烛君幽幽叹气,夜枭觉得凭这位九曲十八弯的心眼可能早就有对策了,他没出声,冷漠地站在原地调养气息,他们两一个在和蛇说话一个在闭目养神,谁也不打扰谁,直到一人从外面走来,那是位红袍男子,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指甲极长,泛着黑色,一身皮肤跟个几百年没见过太阳一样,仔细看那袭红袍还在滴血,这根本不是红袍,这是一袭血衣。
他歪头瞥了夜枭一眼,瞳仁竟是红色的,泛着凶光,似乎还没来得及收敛煞气,那不是看人的表情。
天烛君看了夜枭一眼,夜枭动作利落地转身离开。
他在城内无所事事地逛了会,看到地上掉了支沾了血的簪子,妖魔对人用的东西不感兴趣,他们每回屠城后根本不会在意留下了什么,也不会在意造成了什么后果,从前她就极厌恶妖魔,要是见到他和妖魔厮混恐怕这辈子都不会与他相见了。
夜枭捡起这根簪子,他思绪一时有些飘远,想起了些从前的事,那时他们刚刚成婚,她实在体弱,又实在敏感,闻到他身上一丝的血气都会反胃,久而久之他每回去见她时都得焚香净手个把时辰,再后来……
夜枭扶了下额头,面具下的神情阴郁至极,她因为父亲恨他,更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点他无话可说,确实是他和那些人害得她失去家人。
那些年发生了许多事,她师兄顶替了她父亲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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