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卑劣
刚出锅的包子冒着热气。
冯敬持下不了嘴,捧着烫手的包子不住吹气,一面不好意思道:“恩人大德,实不相瞒,昨日我吃光了盘缠后,就被客栈小二赶出来,夜里便只好在人家屋檐下睡了一宿。”
等冯敬持风卷残云般吃完包子,萧远付了钱,又把身上剩下的碎银子尽数给了冯敬持。
隔壁就是一家客栈。
萧远说:“你先住在此处,晚些时候我会再让人送银子来。”
冯敬持不但身量极高,腕骨也粗壮,萧远看他手掌厚茧便知其平日苦练使枪弄棒。
这样好的苗子,能为他所用最好,如若不能,也会是朝廷栋梁。
时候不早了,二人作别,萧远步出包子铺。
冯敬持向他拜了又拜,着急追问:“恩人大德,冯某没齿难忘。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府上所在何处,来日也好报答恩人。”
萧远翻身上马,垂眸,声线清冽:“某姓萧,字道远,其它你不必多问,于你也无益。”
马蹄扬起尘土,他策马消失在道路尽头,冯敬持还站在原地恭送他。
回到王府的书房,萧远向来不离手的兵书被放在一侧,他坐在太师椅上回忆方才的事。
身为亲王,需得避嫌,他若明着同武举考生走得太近,难免被有心之人参一本。
但每年的武举考试,陛下都要从中选拔人才拨给太子任用,若他想要在那盘名为夺嫡的棋局中落子,势必也得招揽这些人才。
窗外树枝上,一只画眉鸟正在梳理羽毛,萧远暗暗思忖下一步怎么办时,陈牧打帘进来。
陈牧拱手道:“殿下,卑职查到孟姑娘找的东西了。孟姑娘找的是一本名为造纸术的书。”
萧远身后的多宝阁放满书籍,唯独其中一个格子上,妥善放置着一只草编小龙。
听见造纸术三个字,他指尖一顿。
她怎么会想起找这本书?
不怪萧远愕然,造纸术是纸铺私下传授的秘诀,向来是父传子,师授徒,人家吃饭的家伙,断然不会公开买卖。
也就难怪孟薇遍寻不着了。
翌日清晨,孟府院子里的木芙蓉开得正盛,孟薇提着食盒打算出门,依旧得路过孟老太太的院子。
走到门口,孟薇心里七上八下地不舒坦,待进去院子,没看见孟娥在,只有丫鬟陪着老太太在绣鞋。
孟薇远远看祖母手里绣的粉色牡丹,料想大抵是做给大姐姐的。
她走近了,轻声唤道:“孙女给祖母请安。”
听见是她的声音,孟老太太头也不抬,开口讽道:“你少去外头野,我就安了。”
这样叫人寒心的讽刺话,哪怕听过无数回,孟薇也没办法劝自己宽心。
她福了福身,想快些离开祖母的院子:“祖母歇息,孙女退下了。”
“你站住。”孟老太太冷脸,“怎么,嫌我老婆子啰嗦?我问你,今日你又去哪里野?”
孟薇挺直脊背,如实道:“孙女不是去哪里野,而是和朋友约了一起骑马。”
“约的是谁,在何处?”孟老太太放下针线,板着脸上下打量她,“我不管你和谁约好,今日哪也不许去,规规矩矩回你自己屋里,别坏了我家娥娘的好名声,连累她找不到好婆家。”
萧远派来的侍卫应当已经等在门口,孟老太太不让走,孟薇心里着急。
阿橙悄悄扯她的衣袖:“姑娘,咱们回吧,别惹老夫人生气。”
阿橙想,左右不走这道门,委屈一些,从后面溜出去便是。
谁知孟老太太恶狠狠瞪一眼阿橙,指着她鼻子大骂:“小蹄子,你闭嘴。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整日跟着她瞎混,也不知劝一劝!”
这话骂得着实难听,阿橙红着眼圈,想哭又不敢哭。
孟老太太还不解气,又转身喊来邢妈妈和紫檀。
她对邢妈妈道:“你送二姑娘回屋,盯紧她,不许她再往外跑。”
接着她又命令紫檀:“你去给前后门的小厮打招呼,往后没有我允许,谁都不许放二姑娘出去,如有违者,当心我老婆子发卖他。”
孟薇气得心口疼,重活一回,她看得再清楚不过,在祖母这里,谁闹得最厉害,谁最让祖母头疼,谁就是最有道理最被迁就的那个。
祖母对娥姐姐如此,对孟良也是如此。
她的祖母,从来就是欺软怕硬的!
邢妈妈板着脸过来,一句客气话不说,便要拉孟薇回屋。
孟薇啪一下重重拍开她的手,怒瞪着她:“你打量我好欺负吗?你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用的着你对我拉拉扯扯!”
孟薇掌心火辣辣的疼,却比不过心里灼烧的怒火。
孟家几个孙辈里,要数孟薇脾气最好最给人留体面,邢妈妈没料到她突然翻脸,吓得回头看老太太。
孟老太太也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呵斥道:“你真是翅膀硬了,你这是骂她吗?你分明是给我甩脸子了!”
孟薇心里冷笑,一面拉着阿橙往外走,一面学她阿耶孟士衡反驳老太太时,那种敷衍的语调:“孙女不敢,祖母实在要这么想,孙女也没办法。”
唯一能拿捏的孙辈,眼看也不听话了,老太太气得摔了针线盒。
邢妈妈僵在原地,也不敢招惹孟薇,只得和丫鬟一起劝老太太。
抛开身后摔东西的声音,孟薇跨出大门,一直走到大街上,心里才真正松了口气。
阿橙小声道:“姑娘,老夫人会不会去告状啊?”
“祖母告我的事情多了,再添一件也无妨。”孟薇悄悄平复心中慌乱。
方才她面上平静,其实心里害怕极了。
她怕祖母追上来打她,怕丫鬟婆子们抓住她不让走,而最最害怕的,便是闹出笑话给所有人看。
然而真的闹开了,她才发现原来害怕的事情并不会发生,反倒是先前的畏惧叫她束手束脚。
孟薇觉得真可笑,其实这世上真正会要她命的人,只有宁王。
可她若是像方才那样,连死也不怕的话,那么宁王也不算多大的威胁了。
孟薇望着远处天空,眸中无比决绝。
等她到达老槐树下时,萧远倚靠着老槐树等她多时了。
看见她出现的一刻,他悄悄松口气,还以为她今日不来了。
今日他们没练太久,太阳还没升到最高点,萧远便歇息了。
一起回到老槐树下,孟薇奇怪,问他:“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以往他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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