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偏移值:6% 事件49:
秘密通道的尽头居然是布莱克公爵的书房。
房间的装潢极尽奢华,以深红为主色调,装饰着月桂花纹,墙上悬挂着公爵的画像。黑檀木的书桌和椅子装饰着华丽的金属浮雕,一整排的书柜里放满了公爵的藏品。
布莱克公爵大人正在会客厅与埃德蒙殿下谈话,自然是不会出现在此处。
但是,书房的门被反锁住了。
“这下可真麻烦了……”海蒂揉了揉额角,“我们彻底被关在里面了。”
若有人进来,她们固然能退回到秘密通道中,但另一头的暗门却无法从这一侧进入,无异于瓮中捉鳖。
埃德蒙殿下还能拖住公爵多久,没有人知道。
“我们找找看房间里会不会有钥匙之类的东西吧。”
当务之急,是寻到出去的道路,两人也顾不得许多,四处翻找起来。
海蒂一边寻找,一边看着书架上陈列的书籍,不禁叹道:“魔法史、神学……啧啧,还有《炼金科技初探》的初版,老头嘴上鄙视炼金科技,这本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等等,这是什么?”
柜子第三层的角落里放着本旧书,但书脊上的文字,却不是阿尔特蒂亚语。
【战斗录】。
是诺森德语。
这本书早在数十年前,就因为煽动和渎神罪被阿尔特蒂亚全面禁止了。
海蒂和艾莉森对视一眼,将那本书拿了出来。
翻开封面,上面写着行小字。
艾莉森对诺森德语所知不多,不太看得明白,但海蒂却将它念了出来:
【我不再相信神树,于是他们将我流放,作为渎神的惩罚。】
话音方落,房间一角居然浮现出了魔纹。
“海蒂姐,继续念!”
【在北地凌冽的寒风中,我做出了这一决定,它为我提供了机会,实现我长久以来的一个打算。】
魔纹的光辉越发明显,红色的墙面上,光影斑驳,竟然渐渐浮现现出一道门的形状。
【我会亲自完成这一切。】
随着海蒂念完第三句,魔纹的光辉消失,那道秘门也彻底暴露出来。
“真是高明的投影术。”海蒂由忍不住低声赞叹,“布莱克公爵不愧是帝国魔法师的统帅。”
“现在可不是佩服的时候。”艾莉森皱眉道:“快走吧,海蒂姐,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海蒂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布莱克公爵的书架,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到底还是跟在艾莉森身后走进了秘门。
与之前那条密道不同,门内是蜿蜒向下的窄楼梯,壁龛上放着烧至半截的蜡烛,应是前不久才有人来过。
艾莉森和海蒂一前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逐渐变得有些阴冷起来,忽然,海蒂停下了脚步。
“艾莉森,这里似乎……有微弱的魔力波动。”
没走几步,楼梯已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一道木门。
“是从这后面传来的。”
艾莉森推了推门,心里凉了半截——
“锁上了。”
“等等。”海蒂上前一步,将艾莉森挤开,“这把锁……”
木门的锁扣上挂着枚式样古怪的六角形黄铜锁,它没有锁孔,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细小的圆盘,上面镶嵌着奇怪魔纹符号。
海蒂蹙眉,提着魔晶灯凑近了些,照亮铜锁的底部,斑驳的锈迹下,隐约能见着排小字,他伸手摸了摸,脸色越发凝重。
她自语般地嘀咕着:“没错……ALT-DR,的确是……”
“这是炼金研究院特制的密纹锁,怎么会……?”
在艾莉森的前世记忆里,似乎也存在着类似的东西,只是名字略有不同。
海蒂将魔晶灯递给艾莉森,道:“帮我照着。”
说罢,她弯下腰,一边转动铜锁上的圆盘,一边解释道:
“每把锁都对应一种特殊的魔纹,只有输入正确才能打开,这是旧制,恐怕已经是十多年前的造物了。”
“咔哒”一声,幽蓝色的光芒闪过,锁扣打开了。
“果然。”海蒂舒了口气,眼中的疑惑却没有消失,“用历任院长知道的通用密匙依然能打开。但为什么,布莱克公爵府会有……?”
艾莉森提起裙摆,往里走去。
“等等,艾莉森——”海蒂叫住她,“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
“还有比现在更危险的情况吗?”艾莉森苦笑道,“如果里面真藏了什么怪兽,我们就这样一去不回,殿下和我父亲肯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你现在还有心情讲这种话……”海蒂叹了口气,认命道:“好吧好吧,你说得对。”
门后的空间并不大。
几套布满了灰尘的桌椅,上面摆着叫不出名字的架子和瓶瓶罐罐,一旁的空空如也,唯一引人注意的,恐怕是房屋中心地板上,像是被火焰灼烧过的焦黑的痕迹。
艾莉森不明所以,这里实在太普通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需要被布莱克公爵层层隐藏的东西。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身后传来海蒂梦呓般的声音,艾莉森回过头,只见海蒂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似一尊石雕。
她仿佛看见了幽灵一般,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海蒂姐?”
海蒂走到桌前,颤抖着伸出了手。
艾莉森这才注意到,木桌的旁边刻着行小字,旁边还有个十分不文明的手势。
“臭老头古斯塔夫去死吧!”
“这是……?”
“是我写的。”海蒂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时候,我刚刚进入炼金研究院——”
那时候时的炼金研究院生活条件并不好,海蒂虽然出身兰卡罗德旁系,好歹也是贵族,入选的新鲜感和兴奋劲儿过去了,便渐渐对日复一日的单调学者生涯产生了厌倦,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某个晚上,她偷偷溜出了宿舍。
“然后,自然是被老师抓了回来,就是在这张桌子上,连夜写检讨。”
古斯塔夫鼻梁上的水晶眼镜泛着冷光,他用手指点着当年他办公室里还不是这么破旧的桌子,说,把羽毛笔扔她面前:
“你是愿意浪费才华去当个花瓶小姐,还是继续留在这,追求真理和知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就把检讨写完,明天起来继续干活。。”
少女时期的海蒂,一边在心里大骂古斯塔夫别看不起人,一边在桌子上刻了这么句话。
“你是说,这桌子是炼金研究院的?”
海蒂点了点头。
“不止如此,”她环顾四周,“这些椅子,柜子,实验器材,就连摆放的位置,都和我记忆中……老师的办公室丝毫不差。”
她指了指屋子中间那块焦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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