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

秦苑在原地等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没有再见到穷舜他们，心下明白他们应该是真的离开了。正当秦苑想要起身看看追忆之镜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踩踏落叶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容易可以辨认出来是人的，并非野兽的，而且听上去应该只有一个人。

她立刻屏息静气，悄悄蹲下。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秦苑眼前掠过白色声影，那犹如无暇美玉一般的脸，不是螭离是谁？不过只有他一个人，花昔和白鹤去哪里了？秦苑还蹲在暗处，螭离暂时没有发现她。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大概是对眼前这块巨石感到疑惑。螭离三步并作两步向追忆之镜走去，似乎想要看看这石头究竟有什么名堂。

如果秦苑现在告诉螭离穷舜不久前离去，那应该还能追上他们。不过若是去追穷舜，下次再去到追忆之镜不只要等到猴年马月。此时她正在心中犹豫，是让螭离去追穷舜，还是先同她一起看看自己的前世以证清白。

正当秦苑纠结的时候，螭离已经站到了追忆之镜的前面。秦苑突然从角落钻出，想要阻止他。可刚走到半路，还来不及劝阻，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秦苑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幕是螭离抬头望向她。

如果追忆之镜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她这次进入的应该是螭离的回忆，她真不是故意窥探螭离的过去，只是真的来不及阻止他。不过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虽然他们可能错过了追击穷舜的最佳时机，但秦苑也可以借此机会利用螭离的视角了解到那天杀死他的究竟是谁。或许她就知道为什么后来有人说目睹她亲眼刺杀螭离，而螭离本人对于谁害他之事闭口不提？

“好热。”

这是秦苑进入螭离的回忆中的第一感受，因为她之前在贺良记忆中的时候自说自话都没有人听得到，所以自然而然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了。

可是当她讲出这句话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种种不对劲。当时在贺良记忆中的时候，雪方镇正下着大雪，可是她并没有半点寒冷的知觉，而为什么在螭离的回忆中自己会对环境有感觉呢？

“热是必然的，金乌镇本就靠近金乌，更何况已经三年未雨。”正当她思考的时候，螭离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

金乌镇……秦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地方。她抬头望去，入眼是一张积石如玉，俊美无俦的脸庞，确确实实是螭离。她又低头望向自己，发现自己居然拥有了身体。

而且他们刚才说的那两句话，似乎和五百年前他们在金乌镇的对话一致。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进入的是自己的回忆，并不是螭离的？秦苑往左右看去，从左右的建筑可以推断出，他们应该是在一座道观内。她又上下看去，只见烈日当空，这太阳比寻常的太阳来的更大更红，毫不夸张地说，几乎要与道观的屋顶齐平。地上的土地已经干涸，变成一块一块的，沙土之间透出极其夸张的裂缝。

她向后扫去，身后跪着的人从观内一直绵延到观外。男子以为炎热，几乎都投下了上衣，女子只穿着薄薄的一件纱衣。这其中不乏上了年纪走路都很困难的老人，也有挺着个大肚或是处于哺乳期抱着襁褓的妇女。

而金乌镇的村民之所以如此，只为了一个目的——“求山海师大人和鹊山神君施雨救救我们。”他们虔诚祈求道。

这是祈雨大典。

金乌镇靠近太阳不是传闻，而是事实。传说在后羿射日之前，这里曾是一片火海。不过这里虽然炎热，但降雨却也丰富。直到九个太阳落下，金乌镇渐渐的就生长起了植物，渐渐的有了山川湖泊，再后来，也就有了人。

最近几年螭离频繁收到金乌镇请愿，请求他为金乌镇降下一场雨。

这令他很头疼，因为从古自今都没有哪个神仙操纵天气的先例，可人间的请愿不断，就连秦苑也知晓了这件事。于是她自告奋勇，说是自己能绘制出一张祈求降雨的祈雨符。

此事听着荒唐，螭离本想拒绝。但是当他看到秦苑坚定无比的眼神时，又觉得秦苑或许真的能有这个本事，于是便答应了金乌镇降雨一事。此事传开，顿时人界和神界都沸腾起来，说到秦苑，人们便说她是史上最伟大的山海师，由此有了天下第一符士的称号。秦苑的名声也一时达到了极盛。

秦苑最巅峰的时刻，人间甚至将她与三大神并且，尊她为四大神。一个人类能做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人之极了。许多人也为其在人间建立道观。之后若是谁要学符箓，必先拜拜秦苑的塑像，以求顺遂。

只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祈雨大典过后不久便是螭离遇刺，她此后也因此被冠上了个“弑神”的恶称。

虽说当时人间对秦苑评价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但是秦苑自己心中的把握也并不是很足，毕竟没有人使用过祈雨符，她不确定自己能否真的能够写出这种符箓。而且此符庞大复杂，需要一笔画成，又必须要用螭离的血。她担心螭离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甚至死亡。

这还是比较理想的情况，若是出了差错，必须重新来过，这就意味着需要消耗螭离更多的血。不过现在的她已经知道当时祈雨符进展的成功。也知道了神仙并没有像人类一样容易死亡。

若是法力擅在，他们的身体会优先亏损法力。直到法力彻底流失沦为凡人的时候，这时再补上一刀才会真的死亡。亏损的这些法力，可以在日后的调养中恢复，也就类似于人类的养伤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螭离会被一剑轻易刺死，祈雨大典的祈雨符，几乎耗尽了他的法力，他在山海居调养之时遭人暗算。

秦苑在心中捋了一遍过去，知道自己现在大概处在什么时间，应该做什么了。现在正是要同螭离一起画一张祈雨符为金乌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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