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第二天一大早。
季临蹲在镇北侯府的屋顶上,手里攥着两块玉佩,对着朝阳翻来覆去地看。晨光透过玉上的纹路,在地上投出只猫形光斑,随着他手腕转动,那猫影竟似活物般伸了个懒腰。
“这不科学……”他喃喃自语,手指摩挲着玉上的图案。昨夜从漕帮回来后,这两块玉就时不时发烫,像是在催他做出决定。
“下来。”沈完令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用早膳。”
季临一低头,差点从屋顶栽下去。只见沈完令正仰头看他,晨光给她的轮廓镀了层金边,右眉那道疤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哎哟!”他手忙脚乱地往下爬,瓦片“哗啦啦”响成一片,但是最后两米实在够不着,他眼一闭心一横,直接跳了下来。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季临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沈完令单手拎着后领,像只待宰的鸡一样悬在半空。
“侯爷……”他干笑两声,“早、早啊……”
沈完令面无表情地松手。季临“扑通”一声栽进草丛,怀里还死死护着那两块玉佩。
“脏了。”沈完令指了指他沾满草屑的衣服。
“不妨事!”季临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衣摆,“侯爷,我有个重大发现!”
他献宝似的举起玉佩:“您看这猫眼,和青铜猫一模一样!我怀疑云娘子……”
“先用膳。”沈完令转身走向膳厅,“福伯煮了面。”
季临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他挠挠头,小跑着跟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习惯了被沈完令拎来拎去,甚至觉得……有点安心?
膳厅里,福伯正往桌上端面。热气腾腾的羊肉面撒着葱花,香气直往季临鼻子里钻。他咽了咽口水,刚要动筷,突然想起什么:“侯爷,昨夜的漕帮……要怎么办?”
“不用担心。”沈完令夹了块羊肉给他,“死了。”
季临筷子“啪嗒”掉在桌上:“谁死了?!谁干的?”
“赵金刀回去就七窍流血而亡。”福伯慢悠悠地抽着烟,“尸体发黑。”
季临倒吸一口凉气。昨晚赵金刀虽被福伯打伤,但绝不到致命的程度,而且也不会尸体发黑吧。谁会在事后补刀?太子党羽?还是……
“整个漕帮。”福伯令坐下,“昨夜被灭门。”
季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三百多口人全死了?”
“嗯。”沈完令语气平静,“他们要卖的‘货’也不见了。”
季临突然没了胃口。虽然漕帮不是什么好鸟,但一夜之间鸡犬不留,这手段也太狠了!更蹊跷的是,谁会对“时空机器”感兴趣?
“侯爷……”他压低声音,“会不会是太子的余孽?”
沈完令抬眸,眼里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吃你的面条。”
季临乖乖闭嘴,心里却翻江倒海。这两块玉佩越来越烫,像是在倒计时。可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压根不想研究什么归途,满脑子都是——
“侯爷!”李木的大嗓门打断了思绪。男扮女装的前将军风风火火冲进来,手里攥着张纸条,“玄甲军旧部来信!”
沈完令展开纸条,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季临伸长脖子偷瞄,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南郊梅林,速来。
“李木。”沈完令烧掉纸条,“备马。”
季临立刻蹦起来:“我也去!”
“你留下。”沈完令系紧护腕,“危险。”
“我不!”季临一个箭步拦住门,“玉佩是云娘子留给我的!云娘子找的人肯定是我!”
他越说越小声:“而且……我担心侯爷……”
沈完令的手按在枪杆上,指节发白。就在季临以为要挨揍时,她突然叹了口气:“换衣服。”
季临欢呼一声,冲回房里三下五除二换好衣袍。临出门前,他鬼使神差地把两块玉佩贴肉藏着,不知怎么的,玉佩忽然降温了,那冰凉的温度激得他一哆嗦。
马厩前,黄伯正在给一匹枣红马梳鬃毛。见他们来了,老人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姑爷今日精神!”
季临讪笑着接过缰绳。自从玄武门一役后,玄甲军旧部都默认他是姑爷,怎么解释都没用。
福伯送他们出门。
“福伯。”他压低声音,“南郊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人的烟袋提到一半:“云娘子从前爱去那儿赏梅。”
他顿了顿:“她总说在等一只可爱量什么猫。”
季临心头一跳。量子猫?这云娘子到底想做什么?
沈完令已经翻身上马。今日她难得束了金冠,阳光下整个人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
季临看呆了,直到马鞭“啪”地抽在他脚边。
“发什么愣?”
“侯爷今天特别……”季临紧急把“好看”咽回去,“英武!”
沈完令轻哼一声,策马而出。季临手忙脚乱地爬上马背,差点被枣红马甩下去,惹得李木哈哈大笑。
南郊梅林距城二十里,时值深秋,也没到赏梅的时节,所以无人。
三人下马步行,李木在前开路,沈完令的红缨枪始终未离手。
“侯爷。”季临凑近小声问,“云娘子到底……”
“嘘。”沈完令突然按住他肩膀。前方李木举起拳头,那是玄甲军的警戒手势。
梅林深处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落叶上爬行。季临浑身汗毛倒竖,这声音和漕帮地窖里的蛇一模一样!
沈完令却松开眉头:“出来吧。”
树后转出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是周淮安!这位玄武门守将伤势未愈,脸色苍白,左臂还吊着绷带。更令人惊讶的是,他怀里抱着只通体漆黑的猫!
“将军。”周淮安行礼,“这小家伙从昨日起就在末将家门前徘徊,身上还有纸条,让我今日此时来梅林。”
黑猫“喵”了一声,从周淮安怀里跳下,径直走向季临。阳光下,猫眼泛着诡异的淡蓝色,和青铜猫像如出一辙!
季临下意识后退半步:“这猫……”
“云娘子的。”沈完令蹲下身,罕见地柔声道,“小玄,过来。”
周淮安在一边道:“末将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它了。”
沈完令“嗯”了一声,眼神更温柔了,全是笑意。
黑猫却绕过她,一跃跳上季临肩头,尾巴扫过他颈间的玉佩。刹那间,两块玉同时发烫,烫得季临“嗷”的一嗓子。
“烫烫烫……”
沈完令眼疾手快地扯开他衣领。只见贴肉的玉佩竟微微泛着蓝光,而黑猫正用爪子有节奏地拍打玉面。
季临一看,这怎么像是在输入密码?!
“卧槽……”他彻底看傻了,“这猫成精了?”
周淮安和李木也目瞪口呆。只有沈完令神色如常,甚至伸手挠了挠猫下巴:“云娘子教你的?”
黑猫“喵呜”一声,突然从季临肩上跳下,朝梅林深处跑去。跑出几步又回头,分明是在引路。
四人跟着黑猫来到株老梅树下。猫爪扒开落叶,露出块生满青苔的石板。沈完令用枪尖撬开石板,底下竟是个铁匣子!
匣子上没有锁,只有五个凹槽,排列成五星状。黑猫蹲在一旁,尾巴尖轻轻摆动。
“这是……”季临福至心灵,掏出两块玉佩按了下去,“还差三块!”
沈完令与周淮安对视一眼:“玄甲五星军。”
“什么?”
周淮安从怀中取出玉佩:“云娘子在我这放了一块。”周淮安那块平平无奇,但是按进凹槽后,却开始出现猫影。
李木也摸出块玉:“我的在靴筒里。”
李木的也是初看稀疏平常,但是碰到另外三块玉,就显示不凡。
四块玉按入凹槽,匣子“咔哒”响了一声,却未弹开。黑猫急得直转圈,突然咬住季临裤腿往外拽。
“哎哟!小祖宗别扯……”季临手忙脚乱地跟着猫走,“这是要去哪儿?”
黑猫带他们来到梅林边缘的小溪旁,蹲在块凸起的石头前不动了。沈完令用枪尖挑起石头,底下赫然是第五块玉佩!
“云娘子埋的?”季临弯腰去捡,却被沈完令一把拽开。
“有诈。”
她红缨枪轻点玉佩,玉面突然射出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嗖”地钉入树干!针尖泛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是淬了毒。
季临后怕地拍拍胸口:“云娘子这防范意识果然厉害!”
沈完令用布包着手拾起玉佩,突然“咦”了一声。只见玉背面刻着行小字:青禾,若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失败了。
“给……我的?”季临指着自己鼻子,“可我不是青禾啊!”
沈完令若有所思:“应该就是给你的。云娘子预见了会有外来人替代青禾。”
几人回到铁匣前,将第五块玉放入。可东西却纹丝不动。黑猫却不再指引,只是焦躁地舔爪子。
周淮安眉头皱着:“怎么回事?”
沈完令忽然开口:“漕帮被抢走的货。”
“时空机器2号!”季临不由地喊了出来。
沈完令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看着季临,眼眸里似乎盛满了话。
她……季临下意识捂住了胸口,他觉得胸口一阵一阵地抽疼。
“回去吧。”沈完令把盒子收起来率先上马,看向季临,语气温和,“季临,先回去,我定会帮你找到归途。”
季临下意识地想摇头,想大喊不用,但看到沈完令伸出手,他握了上去。
沈完令一拉,让季临坐在自己身前。
回程路上,季临与沈完令共乘一骑。黑猫蹲在他肩头,尾巴时不时扫过沈完令的脸,惹得她右眉微挑。
“侯爷。”季临与很多话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您说云娘子是不是没死?”
沈完令沉默片刻:“她留下了猫和玉佩。”
季临心头一颤。是啊,如果云娘子成功回去了,何必安排这些后手?除非......
“她还在这个时代?”他脱口而出。
沈完令没有回答,但握缰绳的手紧了紧。季临突然意识到,对沈完令而言,云娘子不仅是谜团的核心,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但这么多年,如果她还活着,却避而不见,对沈完令来说,这算不算是一种伤害?
进城时已近黄昏。街道上议论纷纷,都在说漕帮灭门案。季临竖起耳朵,捕捉到几个关键词:黑雾、鬼火、无头尸。
“侯爷……”他小声问,“这听着不像人为啊?”
沈完令眸光微冷:“装神弄鬼。”
几人刚回府,福伯就迎上来:“侯爷,宫里来人了,说是请姑爷入宫。”
季临指着自己鼻子:“我?”
“说是西域进贡了奇珍,请青禾大人鉴别。”福伯压低声音,“老奴瞧着不对劲,那太监袖口有‘卍’字绣纹。”
沈完令与周淮安对视一眼:“断指令。”
季临腿一软。太子都灰飞烟灭了,断指令怎么还在活动?而且为什么要找他?
“我不去!”他往沈完令身后一躲,“就说我拉肚子!”
沈完令却道:“去。我陪你。”
“啊?”
“引蛇出洞。”她转身走向内室,“换衣服。”
一刻钟后,季临穿着簇新的靛青官袍,战战兢兢地爬上马车。沈完令难得地换了女装,一袭湖蓝罗裙,发间只簪了支白玉钗,衬得整个人带有傲雪寒梅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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